第36章(過問冤案)(1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1846 字 10個月前

聽了司徒晟的話, 楚琳琅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看了看潦草放銀子的破缸,再看看手裡大捧的銀子, 無奈搖頭:“大人啊,你……怎麼能這麼放銀子!”

她雖然愛財,卻取之有道。就算不巧遇到了傻子東家, 也不能這麼貪他的錢。

司徒晟卻不以為然,很是平淡道:“我和觀棋平日花銷不大,也不愛隨身帶銀子。就算來了賊,也不會想翻這裡的。”

楚琳琅是做過官夫人的。她清楚做官的俸祿有限,所以大部分官員若想維持體麵舒服的日子, 若不能依靠祖產,就得積攢錢銀買地買鋪, 這才能以錢生錢啊!

哪有往水缸裡扔錢的?當那是生錢的聚寶盆?

想到這,她一邊歎氣一邊收了這些銀子。放在她的手裡, 總比委屈在那破缸裡強!

談妥了月例錢, 司徒晟又安排起女管事的房間。

原本楚琳琅是想跟兩個丫頭在那間偏房擠一擠的。

可是司徒晟卻說京城宅門裡做管事的,都是些比主子還會享受的油滑之輩。

出門的時候, 各個府宅管事們都是互相比行頭,比月例,比排場的!

她雖初涉管事行當, 但也不必做京城裡的一股清流。

主人寬仁, 她又何必吃苦?於是,司徒晟竟然揀選了間大房,要收拾一下給琳琅住。

楚琳琅知道司徒晟圖方便, 將他自己的臥房也設在了書房裡,所以這件大屋, 其實是這宅子原本的主人房。

將來司徒晟娶妻成家,都是要在這洞房花燭的。

她頂著管事的名頭,住主人的臥房,這也太囂張了吧?

可司徒晟卻說反正他也不住,總不能辜負了這一室的好陽光。

說話間,他已經拿起了錘子,又和觀棋一起幫著楚琳琅修整房間,讓府中新來的女管事住得舒心愜意些。

人家都這麼禮賢下士了,楚琳琅若再客氣就顯得太矯情。

所以趁著那主仆二人修補房梁時,楚琳琅乾脆帶著夏荷出門買菜,好好犒勞下她慷慨大方的好東家。

等楚琳琅走了,觀棋這才小聲對司徒晟道:“大人,你還真留她啊!您不怕她……”

司徒晟垂著眼眸,捶著釘子,過了一會才道:“她知我江口舊事,留在府中,總比在外邊好。”

觀棋聽了覺得有些道理,這女子若是泄露了大人的身世,難免要被有心人利用,留她在身邊,若需要消除隱患時,倒也方便下手。

不過觀棋又覺得主子對這刁蠻娘們太心善了,要控製她的話,法子千百種,何必把錢銀都給她,讓她掌家?

他想再說什麼,可是廚房傳來了炒菜的聲音,還飄來一股股的香味。

觀棋默默咽了下口水,突然覺得暫且留著楚琳琅也不錯,那個娘們雖然小時刁蠻,可她現在炒的菜……真好吃!

就這樣,仿佛沒有人煙的大理寺少卿的府宅,從此開始冒起了人間煙火。

有熱菜三餐的日子,讓觀棋吃得有些熱淚盈眶。隻是新來的女管事,顯然是拿了雞毛當令箭,真當自己是一府管事了!

當觀棋吃完了飯,按照往日的習慣,將碗往桶裡一扔,便準備回屋睡覺。

楚琳琅卻繃著臉叉腰立在他跟前,讓他把碗都刷了,把院子打掃了再休息。

觀棋朝著她瞪眼,她便皮笑肉不笑地要扣他的月錢。

觀棋連忙望向主子,指望著他替自己說話,沒想到司徒晟背著手去了書房,一副諸事皆由女管事操勞的放任。

冬雪可看不慣觀棋比主子還有架子的德行,看他不服管,吊著眉梢在一旁數落:“吃飯夾菜時,筷子伸得比主子都勤!不過是洗個碗就推三阻四!大人從哪個人牙子手裡買來的金貴少爺啊?我可是頭一次見,那幾隻臟碗能在這麼冷的天裡長黴毛!”

觀棋被奚落得臉兒緊,不服氣道:“這幾日,我都是跟大人值夜,忙起來連家都回不得,連著幾日沒睡整宿的覺了,得了休息自然想補覺啊!再說了,你們不來,也不必開火,平時更沒有刷碗這活,我也是一時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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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琳琅看著他眼下的黑眼圈,再想想這幾日城中的情況,便知他沒有撒謊。

於是她便大度揮了揮手,讓他補覺。畢竟觀棋跟在司徒晟的身邊,與那些賊人凶徒打交道,若是休息不夠,出了意外,也是擔待不起。

可惜觀棋被冬雪說得上臉,實在不好意思休息,不但刷了碗,還劈了柴。

事後,觀棋跟司徒晟告狀,說楚琳琅這婆娘太凶,要不然,還是早點處置了她吧。

司徒晟卻淡淡道:“前些日子你將我慣穿的衫都洗破了,她說得哪有錯,是該罰你的俸銀了!”

觀棋撓了撓頭,尬笑著趕緊出了書房。

而司徒晟則依舊躺在書齋的躺椅上看書,抬手間,袖口的花紋很自然便映入眼簾。

他身上穿的這件,就是觀棋洗壞的衫。

隻是原本被洗壞的袖口處,被人巧手用同色的布料又滾了一道嵌邊兒,同時還用淡藍色的線,繡了一圈水波紋。堆砌雲湧的線條,在素舊的袖口添了彆樣的素雅情致。

那日楚氏在巷口裝模作樣地等他,手裡縫的正是這件。

類似這樣的水波花紋,他其實以前也在周隨安的領口衣袖上見過。

而如今,這一彎水紋卻蜿蜒流淌到他的手腕間,細細密密,極致纏繞……

再說周家,那日休妻,最後竟是鬨成砸房子。

趙氏覺得安氏辦事不地道,說好的能保住兩間鋪子,到頭來卻賣了周家的好處去穩住楚氏那潑婦!

所以楚琳琅走後,趙氏就跟安夫人急了眼。

這位安姨母壓根就沒瞧得起周家。如今她總算嚇唬走了楚氏,謝家的銀子也落入她的口袋,她也懶得跟周家母子虛以委蛇,隻假笑恭喜周家掃清了障礙,終於可以跟謝家接親之後,就拍屁股走人。

她今日被楚氏指著鼻子罵,心裡可是憋悶呢,隻一心想著該尋何人再整治那婦人,叫她徹底閉嘴。

周隨安卻如喪考妣,隻覺得自己的心像廳堂一地殘垣,空蕩殘破得很。

出了廳堂,周隨安看見自己的妹妹正拉著鳶兒的手,幽幽瞪著他。

這些日子來,安姨母總來興風作浪,周秀玲也總算清楚了嫂子當初半夜離家出走的緣由。

她方才聽到了前廳的喧鬨,但不好意思出現在嫂子的麵前,隻能扯著鳶兒去後院哄著她。

當妹妹的不好說兄長,可鳶兒卻毫不客氣,指著周隨安道:“你欺負母親,是大壞蛋!”

周隨安被女兒指責得臉緊,隻能嗬斥道:“混賬!我是你爹!記住,以後楚氏再不是你母親!”

鳶兒一聽,哭著跑開了,周秀玲卻是氣得一跺腳:“我看這家裡的人,個個都不如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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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隨安卻是心裡苦悶:又不是他拋棄了楚琳琅,明明是那女人不要這個家了!她是拿捏著自己離不得她?還真是癡心妄想!事到如今,他也得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了。

待將謝氏娶進了門,他的升遷令也該下達了。待他加官進爵,總要讓人看看,她到底舍棄了什麼!

趁著休沐,他乾脆多請了兩日假,待第三天,才強打精神,去戶部聽差。

他的品階不夠,不必隨著戶部大人上朝,每日清晨到了衙門,隻需將文書處理好,等著大人下朝批複。

今日也是如此,趁著大人批示文件的功夫,周隨安趁機又問了問大人之前提的從缺有沒有消息,什麼時候能由他補上。

戶部主理大人看了看他,意味深長地歎氣道:“周大人啊,古人說得好,家和才能萬事興啊!你的才乾是六殿下保舉的,自然是沒有問題。可戶部的從缺,向來有無數雙眼睛盯看著,你若私德有虧,就算我有心推你上去,也會有人扯你下來啊!”

周隨安聽得心中一驚,忙問大人是何意思。

戶部大人擺了擺手,隻問周隨安是不是休妻了?

周隨安沒想到自己的家事居然傳到了上司耳中,隻能僵著臉,點了點頭。

那主理大人卻是搖頭歎氣:“所謂糟糠之妻不下堂啊!周大人,你糊塗啊!”

他倆是舊時相識,都是從寂州出來的。這種事,司徒晟親自來跟自己說一下就好,為何偏偏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上司跟他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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