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休沐在家)(2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2250 字 10個月前

可她再想說,卻發現窩在她脖頸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酣然睡去了。他幾日都沒回府,也不知在外麵吃住得怎麼樣。

不過當楚琳琅動了動時,他也醒了。一睜開眼,便發現懷裡的女人貓兒一般的盯著他看。

他最近又在朝堂上捅了甚大的馬蜂窩。在戶部整頓職田的過程中,太子的外祖永寧國公府因為職田畝數甚大,也在清查的名單之內,而且還查出了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楚琳琅立在窗戶邊,看見後院被枕頭打中了後腦勺的男人在瞪她。

等天亮,楚琳琅才徹底睡透,往常都會折騰得死去活來的第一個夜晚,居然睡得比平時都要酣暢些。

等冬雪走了,司徒晟走到餐桌旁說:“彆縫了,先吃飯。”

這樣的話,簡直大逆不道地要浸豬籠,卻讓聞聽的男人有些血脈泵張,熱血沸騰。

楚琳琅低頭不看他,悶悶道:“我一會去廚房跟冬雪她們吃,你見過哪個院子裡的管事跟主子一起吃飯的?”

司徒晟自從養母去世後,就沒有正經地過人間的那些俗節。

但如今府中有個愛花的女管事,這節日可就不能馬虎過了。

夏荷抬頭正看大姑娘立在敞開的窗口,以為她又在吹風,一邊放水盆一邊道:“怎麼又吹風,不知道疼惜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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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晟現在可不信這女人遇事會跳河,不過她瞪起人來,眼睛像要殺人,腮幫子又鼓得像要哭出來。

司徒晟眼底的睡意消失,定定看著她,卻並沒有回答,眸中的深意有些讓人難懂。

不過楚娘子可不是豆芽皇子,死瘟生不上道,姑奶奶還不玩了!

待油燈耗儘,琳琅也窩在他的懷裡,酣然睡去。

明日就是仲春花朝節了,這等二月裡的隆重節日,向來是大晉的一景。

她開著玩笑,可惜屋裡另外兩個人都不接話,安靜極了。

這雖然不是她該碰的男人,可都送到眼前了,且讓她淺嘗輒止,放肆占據他這片刻溫存……

楚琳琅小心地挪了挪身子,將被子往他的身上蓋了蓋,伴著跳動的燭光,看著他若山巒起伏的眉眼鼻梁。

見司徒晟瞪她,楚琳琅也依舊堅持:“我的名節啊!咱倆現在什麼關係?你讓丫鬟們看見了,是逼我跳河?”

而這時換成了折騰一夜的司徒晟睡得深沉。

就在夏荷端著臉盆進來推開門的時候,楚琳琅剛剛揮舞手臂,擲沙包一般將司徒晟的枕頭扔出後窗。

期間,司徒晟還起了兩次,將在屋裡炭火旁熱好的膏藥給她換上。

若是以前有誰跟她說,司徒晟是個好色之徒,她打死都不會信,以前二人獨處的時候,他也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楚琳琅將針線放回笸籮筐裡,來到桌前坐下,司徒晟夾了一個蘿卜油餅放到了她的嘴邊,然後問:“肚子還疼不疼?”

聽了佳人邀約黃昏後,他眯著眼盯著她不說話。

隻是花籃附贈的賀單子,須得司徒晟自己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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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到她以前不經意流露的話頭,司徒晟疑心她隻是饞他的身子,隻想嘗完味道就拍屁股走人。

冬雪看見那袍子劃出的口子,還笑著問:大人這是爬山躍脊了?怎麼刮出這麼大的口子?

這等偷人的活兒,她真是有些乾不來啊!

司徒晟聽了這話撂下筷子,繃著下巴道:“你又見過哪個管事敢支使主子跳窗?再不過來,我就抱你過來了。”

司徒晟忍不住低頭,在她軟嫩的臉頰上輕吻一口,卻聽到她用剛睡醒,略帶沙啞的聲音低語:“不要對我太好,以後我戒不掉,該怎麼辦?”

他的眸光深邃,看人的時候總是讓人摸不到底兒。

誰想這男人方才還黏人得不行,現在卻跟吃飽了似的,莫測高深地看著她。

如今場院大了,桌子也多,再不必像在集萃巷子般,眾人擠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琳琅迷迷糊糊地要自己弄,卻給男人低沉的聲音催得昏昏沉沉:“我一下就弄好了,你不必睜眼,睡吧……”

她有些轉不開臉兒,用力拍開司徒晟圈著他的手臂,想站起來往外走。

不過對於司徒晟來說,挨罰就是受賞。他已經許多日不能得清閒了,正好借著三日的功夫,在家陪陪身體欠奉的女管事。

楚琳琅不待他再說出什麼讓人臉紅的話,伸手就捏住了他的嘴,然後附在他的耳旁,小聲道:“得過幾天呢,你等入夜再過來……”

司徒晟卻再次抱住她,在她耳邊問:“怎麼還惱了?我不是在想,到時候走門,還是跳窗呢?”

聽著外麵隱約傳來夏荷說話的聲音,琳琅睡意也徹底消散了,顧不得再說些癡人夢話,連忙小聲催促著司徒晟快出去。

兩個人窩在書房擬寫單子的時候,無論楚琳琅說什麼,司徒晟都心不在焉地說好,然後忙著自己的。

難怪堂堂皇子在他的麵前都溫順若羔羊。

這其實是重拿輕放,和稀泥的做法。

於是模樣周正的侍郎大人想想,居然真的掀開後窗,長腿一躍跳出去了,可惜窗戶框上有一根木釘子,撕拉一聲,劃壞了大人新做的衣袍。

楚琳琅收住了笑,鬆了勁兒坐回到床上,有些悵然想:原來與人偷情竟這般累心,難怪周隨安以前做了那勾當,回家都是有氣無力,不愛搭理人的樣子。

司徒晟說:“今日休沐……順便避避風頭。”

太子氣憤,便替國公爺請奏陛下,要求嚴查辱沒老臣清譽的佞臣司徒晟。

可是雖然罰了司徒晟,卻並沒有讓他停緩下那邊職田查賬的進度。

夏荷一抬頭看見大姑娘笑得詭異,便摸了摸自己臉,疑惑地問:“在笑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陛下竟然這般偏頗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也著實出乎百官的預料。更是讓那些官員明白,這司徒晟這麼有恃無恐地查他們的賬,其實就是陛下的真意。

這類賞花的世俗佳節,更與他無緣的。

當冬雪給大人送早餐時,楚琳琅也剛被叫到大人的房中,幫著大人縫刮壞的衣袍。

琳琅讓仆役買了兩車花回來,然後她指揮仆役擺滿了院子,又讓丫鬟出門選買了些名貴品種的花籃。

她假裝沒看見,咣當一下關了窗,然後衝著夏荷笑。

司徒晟被她推到圈椅靠背上,眨著彎長的睫毛,略顯無辜:“前天晚上還跟我說什麼迎血而上這樣的虎狼之詞,我還以為……”

司徒晟這個人,似乎從來不會說誆騙女人的花言巧語,楚琳琅近似自言自語地說完那話,也沒指望他說些什麼“戒不掉就永遠在一起”的蜜語甜言。

陛下當著百官的麵,不輕不重地斥責了司徒晟一番,還勒令他在家自省三日,以後辦差才能更謹慎些。

楚琳琅氣得捶他的肩膀:“哪也彆想進來,都鎖上!”

最後楚琳琅氣悶了,一把推開司徒晟,又整了整自己淩亂的衣領子,氣結道:“讓你寫都送什麼麵果子,誰請你吃……吃果子了!”

家家戶戶無論花種貴賤,都要擺得滿院。

這個男人實在是俊帥,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可私下裡卻是如此體貼周到,叫個女人,誰能受得住他這些溫柔小意的手段?

想到這,楚琳琅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唇角輕吻。

冬雪覺得氣氛怪怪的,撂下早飯,就趕緊走人了。

不過等他要出門時,楚琳琅卻急得拽著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從房門出去,要跳後窗。

楚琳琅準備了六個花籃,依著司徒晟的名頭,送給他的上司同僚,隨著花籃贈送的,還有贈花人隨贈的各種麵果子糕餅和祝語一類,如此互相送送花神,也算熱絡了氣氛。

楚琳琅咬了一口餅,含糊道:“不疼了,對了,你今天怎麼沒有去早朝?”

不過因為大人下的令,後雇來的人都進不了內院,所以內院還是集萃巷原來的那幾個人。

其實這世上又有什麼戒不掉的人?隻是看時間與距離的成本有多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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