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換個人質。”夏清讓深吸一口氣, 說。
她看著昏厥的小女孩和目露感激的女孩母親,在這種緊張焦灼的時刻,心中居然詭異地湧出羨慕這種情緒。
“她已經暈過去了, 就算體重輕, 你拎著總歸不方便,我可以配合你。”警笛聲越來越近,她說話的語速也愈快,不讓對方有深思的機會,“你們肯定外麵還有同夥,有車嗎,有車的話叫他直接開到門口。”
“然後你和你的同伴, 現在立刻馬上去門口坐車,我配合當人質, 送你們上車。”
“隻要上了車,帶著東西跑得越遠越好。就像你說的,帝都人這麼傲慢, 不一定會為了錢財追究。”夏清讓心知這群人對帝都有偏見, 在心裡說了聲抱歉後, 暫時站在他們的角度沆瀣一氣,“搶劫和殺人是完全不同的性質, 你要想清楚,你們是想過安穩日子,錢對他們是小事,但要是殺了人, 帝都警方無論麵子還是裡子都過不去,‘命案必破’是硬性標準,他們會追著你們到天涯海角。”
“所以簡單的事, 我們沒必要搞複雜對不對?”她一邊勸說,一邊小心翼翼試圖從首領手中接過小女孩。
“吳哥,她說得有道理,沒時間了!”
“吳哥,就聽她的吧!”
首領還未表態,收包和另一個打劫首飾的男人在聽到會被追到追到天涯海角後,內心顯然動搖。
“你怎麼保證換成你之後,那些警察會安全放我們離開?”為首的男人卻沒那麼好說話,上下打量夏清讓的衣著和她手中跟商場格格不入的烤紅薯,質疑道,“就你這樣的,他們也不會重視。”
“我來。”
一道成熟知性的女性聲音從夏清讓後方傳來。
“都是大人,彆為難這些孩子。”
高跟鞋的腳步聲響起,一雙雪白纖長的手搭在夏清讓肩膀,輕輕拍了拍。
一個小小的舉動,既像安撫、鼓勵,又飽含親切的關心。
夏清讓微怔,未來得及回頭,隻覺得眼前掠過一襲優雅的水墨藍。
那位她覺得很有魄力的女高管,已經從後走出,堅定站到她身前,直麵歹徒。
夏清讓定定看著女士的背影,鼻尖突然泛酸。
原來也是有大人會把她當小孩,擋在她身前。
女士接著開口:“我是這個品牌的總負責人,在西彙區略有幾分薄麵,跟所長也認識,你們劫我出去,不會有人敢刁難。”
“夫......”助理情急之下差點叫漏稱呼,被於暮秋冷厲的眼風製止。
“那就你了。”為首男人瞧著她衣著不菲,沒有懷疑她的身份,將女孩丟換給母親,伸手扣住於暮秋的手腕。
“西彙商場第四出口的歹徒聽好了,我們是警察。”嘹亮的擴音喇叭聲從門外傳來,“你們已經被包圍,現在放下武器,舉起雙手......”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憤然,匕首對準於暮秋脖頸,劃出一道細小血痕威脅,架著她往外走:“給我老實點!”
腦中重啟出聲提醒:[夏夏是不是忘了積分商城buff區的兌換品。]
它彈出一個超級坑爹,又讓人難以拒絕的兌換提醒。
銅牆鐵壁buff:售價1積分,可阻擋刀劍、匕首等普通利器的傷害1秒鐘。
(注:無法阻擋槍擊及以上程度的傷害,無法阻擋化學傷害)
“等等等等,”夏清讓回過神,一個激靈連忙製止,“換人換人,還是得我,她不行!”
“又怎麼!”為首男人徹底不耐煩,“你們是不是就想拖時間!”
他架在於暮秋脖頸的刀刃驀地加深力道,洇出血線,於暮秋緊鎖著眉,暗暗握緊手心。
“你彆傷她!”夏清讓低聲嗬斥,“我說她不行就是怕你傷了她,我這是為你們著想!”
所有人皆是一愣。
“你想想,她的地位那麼高還跟所長認識,萬一有什麼閃失你們還怎麼跑!”夏清讓一連兌換了好幾個buff,什麼清神醒腦、思維敏捷都不要錢地往身上套,“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是外地人沒錯,但我是赫理聖德亞直升班的學生,未來要升到帝都聖德亞大學的,是國家棟梁他們不會不管。”
“我包裡有學生證,不信你們可以翻出來,而且等會出了門,我還可以幫你們策劃最佳的逃跑路線。”
這些1積分1秒,也就是相當於1萬塊錢一秒鐘的buff,放在平時夏清讓看都不看一眼,傻子才兌換。
但現在可不是省錢的時候,她不是聖人,她也害怕,可眼下這種情況,隻有她當人質能全身而退。
那名為首的男人明顯情緒不穩定,如果走到門口再次被警察或者其他因素激怒,很容易控製不住再次傷人,甚至於再冒出同歸於儘殺人的念頭。
她有係統buff,又學過散打有一定武力值,走到門口時可以用buff疊加脫離控製。
如果被綁的是其他人,就沒那麼走運了,很容易陷入危險。
積分和錢可以再賺,要讓她眼睜睜看一個對她充滿善意的人出事,她做不到。
“吳哥,她說的是真的!”收包的乾瘦男人從夏清讓的包中拿出學生證,遞給為首男人。
外麵的喇叭又響了一遍:“現在投降,不要傷人,我們可以進行寬大處理!”
“那就你,趕緊!”
為首男人不等於暮秋再開口說什麼,一把將她推開,扯過夏清讓,重複套路將匕首抵在她脖頸。
鋒銳刀麵接觸肌膚,使夏清讓格外反感,腦中閃過很多生前被捅的不適畫麵。
暈眩感一陣接一陣,她連忙又讓重啟套了幾個清神醒腦buff和銅牆鐵壁buff,這才正常站定。
“好孩子,彆怕。”西裝女人在為首男人愈發不耐的眼神中,佯裝手忙腳亂地握住夏清讓的手,快速安慰一句,退開。
夏清讓被為首男人用匕首抵住,架著往外走。
她無法低頭,隻能用掌心觸摸剛剛於女士塞到她手裡的東西。
一麵邊緣不規則的圖案,中間是個小圓孔,底部光滑,是戒指!
她想起這位於總是談家的高管,心中浮現一個驚喜的念頭,試探地在戒指表麵摸索,果然摸到一個小小的卡扣。
這是談斯歧做的戒指。
高二這一年來,談斯歧給過她很多用於防身的戒指,也教過她使用方法,要求她至少戴一個。
夏清讓平時都會記得戴,隻不過今天早上參加散打比賽,規定所有首飾必須卸掉,她早上出門便將戒指放在了酒店行李箱。
現在簡直是意外之喜。
不確定裡麵裝的是什麼,大概率是迷醉劑,如果是迷醉劑的話,藥性烈時間短,動作必須要快,而且要等所有成員都聚在一起,確保犯罪團夥的所有人都能聞到。
幾人走出商場,外麵除了停著一輛麵包車,果然圍了大批警察。
凜凜寒風,夜幕低垂,夏清讓來不及細看,不住在心中計算時間。
先是為首男人跟警方交涉,讓他們放了司機同夥回來開車,他們坐上車就放了人質。
“還有讓他們把停車場的標欄都先打開,方便你們等會開走。”夏清讓很敬業地幫他們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