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怕教壞小孩。”
尹澄走近一步問道:“身體恢複得怎麼樣了?”
梁延商克製著嘴角的弧度。
“怎麼不說話?不會還沒好吧?”
“恢複得挺好,想檢驗?”
尹澄語塞,好像頓悟過來他剛才為什麼要壓著笑了。
梁延商見她略顯羞赧的樣子,彎著腰低下頭來:“我是說給你檢驗一下額頭的溫度,你當是檢驗什麼?”
尹澄抿了抿唇,當然不會承認此時此刻腦子裡麵想的是黃色廢料。
她雲淡風輕地說:“不用了,我看你精神不錯。”
梁延商緩緩直起身子,笑得頗有深意。
尹澄看向走廊另一頭,問道:“你房間在哪?”
“去看看嗎?”
說著便帶尹澄往他的臥室走去。
“你現在還會回來住嗎?”
“偶爾,過年過節的時候會回來待幾天。”
說罷梁延商打開他臥室的門側身讓尹澄進去。
尹澄本來以為就是一間普通的臥室,可能跟剛才的客房差不多格局。
走進去後才發現他的臥室很大,算是一個寬敞的套房,有一麵牆擺放的全是各種類型的汽車、摩托車、卡車模型。
尹澄站在那麵牆前,歎道:“這是你的藏品?”
“我高中以前收集的,高中畢業我就不住家裡了,東西基本上也沒人動過。”
怪不得尹澄總感覺他的臥室有點熱血青年的調性,原來是保留了他少年時期的影子。
尹澄感興趣地繞到房間一角,L型寫字台上方的儲物格裡也有很多手辦和漫畫,正兒八經的書倒是沒有多少。
她笑道:“看出來了,你小時候不太熱愛學習。”
“比濤濤強點吧。”
“......”
尹澄的目光落在了一個相框上,她指著相框裡的照片對梁延商說:“我記得這裡,是高二訓練營啊,你也去的?”
“......你這說的好像我跟你不是一個學校似的。”
照片裡的梁延商穿著校服運動褲和T恤,短袖都卷到了肩膀上,雖然比現在要清瘦一些,不過臂膀的肌肉線條依然清晰可見。發型和現在不大一樣,留著酷酷的劉海,介於痞帥和陽光之間,少年感十足。
隻不過照片的構圖實在是奇怪,他腰上綁著安全帶正在溜索,身影都是虛晃的,也就一個側臉,看得不是很清楚。都不能稱之為一張正常的照片,更像是抓拍。背景全是學生,顯得有些淩亂。
這樣一張技術堪憂的照片他居然還給洗出來弄了個相框擺在寫字台上方正中間的位置,也不知道為什麼,像這種不清不楚的照片尹澄一般都是直接刪除的。
想起那次訓練營,尹澄說道:“要不是看見你這照片,我都想不起來訓練營有什麼項目了。我去是去了,就是好像沒怎麼參加。唯一能記得的就是我帶了個電子單詞卡去,坐在樹蔭後麵帶著耳機沒聽見喊集合。等我跑到大門口時隻看見一輛學校大巴,衝上去才發現那輛大巴上的人我一個也不認得,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跟著回了校。”
梁延商無聲地勾著笑,微斂眼皮覆蓋著眸底湧動的情愫。
尹澄又盯著那張照片看了眼,照片裡的人實在太多,都穿著校服,也分不清楚長相,她伸出手拿起相框想近距離看一看。
照片還沒拿到近前便被梁延商一把奪了過去扔進抽屜,他一係列操作快到讓尹澄都沒反應過來。
她隨即眯起眼睛瞧著他:“這照片上有什麼?不會你還在照片後麵寫了暗戀對象的名字吧?”
梁延商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漆黑的瞳孔裡壓抑著不太自然的情緒:“沒有,就是照得不太好看。”
尹澄狐疑道:“不好看你還洗出來放房間裡天天看?”
梁延商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對了,羅哲說他手上拿的不是麻繩,是卷尺。當時他拉開卷尺準備測量,警方也的確在他的隨身物品中發現了他口中的卷尺。”
尹澄神情微頓,仰起視線:“卷尺和麻繩我還能看錯?”
“羅哲整個審訊過程都很冷靜,無論警察怎麼盤問,他都表示沒有攻擊你的想法。目前證據不足,無法定他故意傷害。”
尹澄眉頭蹙起:“那他當時總是暗示我喝水乾嘛呢?難道是我自己想多了?”
“他應該不會留下那麼明顯的把柄。暗示你喝水,也許隻是想尋找合適的契機。”
尹澄懊惱道:“我是不是下手太快了,應該等他先動手再反擊的?”
“我認為你的判斷沒有問題,首先咱們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險。”
“可是現在沒法定他罪。”
梁延商的目光凝重起來:“你聽過戀物癖吧?”
這個問題太突然,尹澄不解地點了下頭。
“有的男人對絲襪,女性用過的衣物有某方麵的衝動和迷戀。這種對物品的癖好可能並不會造成太大的社會危害。但其中有一種叫戀體癖,迷戀對象不是物品而是人體,這部分人群會對女性的頭發、腳趾、腿部或者胸部等一些部位產生性.衝動。在戀體癖這個群體裡最危險的就是器官偏愛癖。從國外的一些案件來看,發戀常見的有割取乳.房,臀部甚至人體器官來滿足視覺和心理上的刺激,這是一種很極端的戀物癖現象。”
尹澄聽到這裡已經臉色發白,下意識雙臂交叉抱著胸:“你的意思是羅哲有器官偏愛癖?”
“我通過一些途徑查找到他之前的幾條瀏覽記錄,但這並不能證明他有這方麵的傾向,隻能是對他動機的猜測。”
尹澄追問道:“瀏覽記錄是什麼內容?”
“醫學相關的,單看這些內容都沒什麼問題。但如果站在器官偏愛癖的角度來看,他想要的很有可能是女性的內生殖器官。”
“......”
尹澄都沒法形容聽到這番話後的心情,震驚之餘還有些後怕。她從來沒想過現實生活中,身邊還能有這樣一個心理變態,這都是什麼聞所未聞的事!
她都開始懷疑難不成之前和同事之間閒聊透露過不打算生育的想法被羅哲注意到了,才會盯上自己。
總之這個猜測一旦發酵,就越來越讓人細思極恐。
“我回來的路上已經把這些信息告訴你師哥了。”
見尹澄麵色緊繃,梁延商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岔開了話題:“我媽剛才有對你說什麼嗎?”
說起這個,尹澄不禁問道:“你媽不知道我們的事吧?”
“還沒來得及說,想讓他們知道嗎?”
“還是彆了吧,剛確定關係就告訴父母,萬一......”
她的聲音在梁延商無比壓迫的眼神中戛然而止,隨即抿起笑意。
梁延商靠在身後的寫字台上:“我媽聯係你的時候,你以為她知道了?”
“是啊,我剛跟你通完電話,她就來找我了,我以為她要扔給我一千萬讓我離開你呢!”
他嘴角微斜:“你能同意?”
尹澄眉稍飛揚:“同意啊,為什麼不同意?哪裡能有這種好事。”
梁延商毫不客氣地捏住她的腰將她摟到身前,清淩幽怨地注視著她:“我就值一千萬?”
尹澄彎著眼:“一千萬已經很多了。”
她靠在他的雙腿之間,目光落在他微動的喉結上,聽見他清冷沉磁的聲音從頭頂落了下來:“彆逼我收拾你。”
話音剛落,就聽見房門口傳來濤濤稚嫩的嗓音:“舅舅,我要告訴陶婆婆你欺負尹阿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