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澄的雙腳剛落到地麵, 人便東倒西歪起來。腰上橫來隻強有力的手臂將她扶穩,尹澄抬起頭看見梁延商近在咫尺的輪廓,雙瞳驟然收縮。
他鬆開她低下頭來迎上她的視線, 艾弗裡的聲音插了進來。
尹澄跟艾弗裡打了聲招呼, 他是法國人,交流自然而然切換成了法語。兩人沒說幾句話,艾弗裡便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盯梁延商瞧了幾眼。
艾弗裡離開後, 尹澄回過身來。梁延商單手搭在黑色行李箱上,淺灰色針織配上深色褲裝很有格調。往那一站既硬朗又利落,再加上他麵無表情的樣子, 酷似一個從東方而來的神秘殺手, 輕鬆拿捏了周圍人的眼球。
分開有小半年時間了, 儘管時常電話聯係,但猝不及防地見到麵,尹澄還是有那麼點情怯。
“你不是說下周才過來嗎?”
梁延商漆黑的眸子鎖在她臉上:“我打你電話,你沒接。”
“導師找我談話,我手機就丟房間充電了, 你要早說我就去機場接你了。”
梁延商斂了視線,拉過行李箱:“你要去接我, 我不就看不見這麼有趣的一幕了。”
尹澄眼珠子輕輕一瞥, 隨即就笑了:“你說艾弗裡嗎?他從前去我們學校交流的時候, 我做過他的翻譯,剛才碰巧遇見的。”
梁延商“嗯”了聲:“他問我是誰, 你怎麼回答的?他那樣看我。”
尹澄詫異道:“你能聽懂法語?”
“一點,忘得差不多了。”
尹澄眯起眼對著他笑:“你怎麼想起來學法語的?不會是為了我吧?”
梁延商沉寂地瞧了她一眼,瞥開視線,唇際緊繃。
尹澄看著他那若無其事外加無比冷酷的模樣, 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應該是懂點法語的,不過就像他所說懂得不多,基本忘光了。所以能聽懂艾弗裡在問什麼,卻沒聽明白尹澄回答了什麼。
於是尹澄便笑著告訴他:“我對艾弗裡說你是我在國內走失多年的大表哥,艾弗裡誇我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梁延商黑著臉:“這人怎麼不戴眼鏡就出來?”
尹澄憋著笑說:“你意思是我們不應該像咯?人家都說感情好的話會有夫妻相呢!”
梁延商終於終止了這個話題。
“先去我那放行李吧。”
“嗯。”
兩人並肩往回走,尹澄斜睨著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人依然是清清爽爽的,沒有胡渣,頭發也有型。她懷疑他落地機場的時候特意打理過,湊近了還有好聞的清香味道。
她拽了下他的袖口,他側過頭來。
尹澄扶住他的行李:“我幫你推吧。”
“不用。”梁延商將行李換到另一隻手。
她又拽了他一下,他無動於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尹澄的手指從他的袖口滑到了他的手腕,再一點點勾住他寬大的手掌。熟悉的溫度通過指尖傳到心底,怦然心動的聲音在她耳邊跳躍。
梁延商眸色晃動,麵上卻依然沉冷。
尹澄進一步勾住他的手指,他不躲閃,也沒有回應。尹澄撇了下嘴角,鬆開了手,還沒將手收回便被重新握住,寬大的手掌將她完全包裹著。她彎了眼角,這座陌生的城市變得可愛起來。
尹澄住的地方雖然不比家裡,但一個人住也足夠了。有單獨的廚房和衛浴間,客廳采光不錯,放了餐桌和沙發。後門推開還有個小院子,院子裡停了輛早已停產的老福特。
尹澄問梁延商:“你累不累?是想出去吃還是在家裡?”
“你原本準備晚上吃什麼?”
“本來打算和導師談完後回來做炸醬麵的。”
“那就吃炸醬麵。”
梁延商放下行李後打量著這間房,雖說不算大,但收拾得挺溫馨,隨便窩在哪一角都能找到一種放鬆的感覺。
尹澄在鍋中加入甜麵醬翻炒過後,香味就出來了。她轉眸瞧去,梁延商在餐桌邊支著腦袋看她。他就坐在她熟悉的椅子上,冷硬的線條融進光影裡,有些不太真實的感覺。
尹澄莞爾一笑:“你是不是第一次吃我做東西?”
“嗯。你不是不喜歡下廚嗎?”
“在國內的時候覺得下廚是件麻煩的事,要買、要烹飪,吃完還要洗。出了國後偶爾一個人閒下來的時候做點吃的還挺享受。”
說完她調至小火,側過身來:“但我還是不喜歡下廚,是你來才有這個特殊待遇的,換做彆人我就點披薩了。”
梁延商眼角溢出一絲不太明顯的笑意。
尹澄雖然對下廚不感興趣,不過做出來的東西卻像模像樣的。梁延商吃了個乾淨,連肉沫都不剩。尹澄感覺他應該是長途奔波,餓了。
於是吃完後她問他:“你要不要洗個澡休息會?”
“好。”他起身將盤子端進廚房清洗。
“你帶睡衣了吧?”
“帶了,在箱子裡。”
“我幫你拿。”
梁延商洗碗的時候,尹澄便坐在地毯上拉過他的行李。
行李箱有密碼鎖,她剛準備開口問他,又停住撥到了自己的生日。
“哢嚓”一聲行李打開了,尹澄咧開嘴的同時回過頭,梁延商靠在餐桌旁,邊擦著手邊頗有興味地瞧著她。
尹澄若無其事地收起了沾沾自喜的小表情。
梁延商的行李收拾得一目了然,尹澄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睡衣,旁邊還有擺放整齊的男士內褲。
她回頭將睡衣遞給梁延商,梁延商抬了抬下巴:“那個不給我?”
尹澄隻有再低頭打開密封袋,從裡麵拿出內褲遞給他,全程低著頭沒好意思瞧他。
梁延商輕笑:“又不是沒看過你害羞什麼?”
“......沒有。”她嘀嘀咕咕著。
梁延商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尹澄的身影在客廳晃過來晃過去,好像很忙的樣子。客廳也就這麼大,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
見梁延商出來了,她指著臥室的門對他說:“房間在那,你進去睡吧。”
“嗯,你洗吧。”
“......這麼早?”
就,她也沒有要洗澡的意思。
梁延商語氣稀鬆平常地說:“洗完早點睡。”
“嗯......哦。”
現在才傍晚,外麵天都亮著,尹澄就沒這麼早睡過覺。轉念一想,這麼長時間沒見了,梁延商應該在暗示她儘儘夫妻義務,她也就順從地去洗澡了。
站在花灑下,她被溫熱的水流包圍著,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尹澄的心臟仿佛也被水流衝刷,跳動得厲害,還有點......緊張。
她洗完澡穿了件吊帶裙出來,緞麵的料子貼在身上,誘人至極。
梁延商靠在床頭刷手機,她進房的時候,他往旁邊挪了挪。尹澄便自然而然躺在他身邊。
房間很安靜,兩人沒有交談。尹澄將毯子拉到下巴,手肘不經意碰到他緊實的腰腹,像觸碰了禁地,情緒莫名亢奮。
短視頻的聲音消失了,梁延商將手機放在一邊低下頭來:“冷嗎?裹這麼嚴實?”
“也不是冷,就......”
後麵的話沒說出口毯子便被梁延商拽走了,他的身影籠罩而來,將她圈進臂彎,懸停在她上方注視著她:“你在發抖?”
“哦,那應該就是冷。”
他無聲地牽起嘴角,低下頭吻著她的唇。他的氣息無孔不入地鑽進她的意識裡,狠狠碾過她的心臟。激動和思念的情緒同時迸發,他的吻越來越洶湧。
不知不覺那件綢緞睡裙便到了梁延商的手中,被他擰成麻花。他一邊吻著她,讓她意亂.情.迷,一邊舉起她的雙手握在她頭頂。
綢緞麵料繞過她的手腕,等尹澄反應過來的時候雙手已經被捆綁在床頭了。
她拽了拽手腕,有絲愕然:“梁延商,幾個月沒見,你現在玩這麼野了嗎?”
他悶著聲不說話,眼裡翻滾著濃烈的占有欲,精壯的線條在半暗的光線中散發著男性荷爾蒙。
他了解她的開關在哪,知道怎麼樣能讓她泛濫成災。她承認這有點刺激,很快來了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起碼得有二十分鐘。尹澄後背已經輕微冒了汗,發絲也粘在了額邊,人像被扔在泥濘的沼澤,意識不斷下沉,卻無能為力。心臟在火上炙烤,燥熱的感覺蔓延全身。
“梁延商......”她叫他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無力和綿軟。
“嗯。”他應了聲。
“可以了嗎?”
“可以什麼?”
已經夠久了,再不進入正題快要溺水而亡了。
“可以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