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無法動彈,隻能曲起膝蓋蹭了蹭他。
忽然身上一輕,梁延商下了床走了出去,尹澄莫名其妙地盯著天花板,一絲涼意蔓延全身。
等梁延商再走進來的時候,手上擰開一瓶礦泉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大口灌著冰水,眼神冷酷又執拗地盯著她。
“想了?”他的聲音沉而磁,還透著絲漫不經心的愉悅。
尹澄這會總算清醒過來,掙紮著雙手瞪著他:“你給我鬆開!”
她像砧板上的魚,不停撲騰。梁延商嘴角浮起了笑,翹著雙腿,靠在椅背上,那模樣又壞又浪蕩。
“你故意的?”
“不然呢?”
“你在不痛快什麼?”
“飛這麼久,看你跟其他男人轉圈我能痛快?”
尹澄氣憤地蹬著腿:“我怎麼知道他轉起來了,又不是我要跟他轉的。我說你這醋吃得是不是有點莫名其妙。你問問魏聖宏他是誰,艾弗裡以前還追過他,把他都嚇去英國了。你就是吃醋,能不能麻煩你找個直男?”
梁延商捏著礦泉水瓶愣了下,隨後又灌了口水:“你為什麼要跟他說我是你表哥?你還能跟你表哥上.床?”
“......我說你是我丈夫,他驚訝的是我居然結婚了。我有病嗎跟他說你是我表哥?這種鬼話你還信了?梁延商,有種你這次來一下都彆碰我,我敬你是條漢子,從此視你為偶像。你16歲在夢裡對我做了什麼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跟我不痛快!”
尹澄眼神往下,瞥著他站得筆直的小兄弟,滿眼都是挑釁。梁延商將空掉的礦泉水瓶子捏扁,笑得滿眼風流,將瓶子拍在一邊起身朝尹澄走去。
鬆掉她的手腕對她說:“我不需要成為你的偶像,我是你男人就夠了。你不是一直好奇那個夢嗎?行,我還原給你看。”
說完尹澄感覺身體騰空,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徑直走往水池。
突然被打開的心臟仿佛要撕裂,洗碗池邊的瓷器發出陣陣響聲。
尹澄軟軟地趴在水池邊,支離破碎地大罵道:“禽獸......”
她罵得越凶梁延商演示得就越凶猛。
長時間的分離讓她難以適應,最後實在無法承受,拍著他叫停。他咬住她的耳朵,聲音蠱惑:“你知道我想聽什麼。”
“叫我。”
又是一輪驚天動地。
尹澄的聲音顫著從喉嚨裡擠了出來:“老公。”
“老......公......”
她斷斷續續地叫著他,梁延商在她的叫聲中失去理智。將她抱到正麵,邊走回房邊占.有。
她俯在他肩頭化成了水。
漫長的冷靜過後,尹澄越想越覺得吃了個大虧。梁延商走出房間拿水的時候,尹澄光著腳跟了出來,拽住他的胳膊非常凶殘非常粗魯地將他往沙發上推。
梁延商先是頓了下,立在原地沒被她推動,而後似乎反應過來什麼,配合地向後倒去。
尹澄撩起剛套上沒多久的睡裙就欺.壓而上,像隻具有攻擊性的美洲豹,野性十足。
梁延商也不知道她要乾嘛,就這麼安然地躺著,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她忙活,沒一會就被她忙活得來了反應,還挺享受。
尹澄本來打算以牙還牙狠狠玩.弄他一番,然而沒折騰幾下她明顯感覺體力不支,上氣不接下氣道:“這不是人乾的活,跟百米衝刺一樣累。你是怎麼能堅持那麼久的?”
梁延商鎖住她要離開的身影反客為主:“我腰好。”
“......”
這一次持續得太久,久到月上梢頭依然情意綿綿。
剛才水沒喝就被尹澄推倒了,這會喂飽了他的小妖精才得以下床去找水。
回來的時候見尹澄失神地裹著毯子,臉就搭在床邊上,長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拉直了,垂落在臉頰邊,眼裡的潮浪仍沒褪去。
梁延商碰了碰尹澄滾燙的小臉,她拉住他不給他走,蹭著他的手背,多情又柔順。
梁延商坐在床邊,彎下腰眸光沉迷於她:“你隻有每次完事後才會粘我。”
尹澄的臉枕在他掌心裡笑,貪戀著他身上的味道。
“到底是種什麼感覺?”他突然問道。
“什麼?”
“你快活的時候。”
“嗯......不好說。”
“那你哭什麼?”
“我什麼時候哭了?”
“你剛才抱著我哭了,我還以為弄疼你了。”
尹澄恍然而笑:“那不是哭,是感動的。”
“感動?這種事情還能把你感動成這樣?”他顯然一頭霧水。
尹澄笑得喘不上氣,她坐起身正兒八經地對他解釋道:“此感動非彼感動。這是由於身體過電大腦缺氧頭暈目眩產生的一種生理反應。就像渾身的血液快速集中到一個地方,累計到一定的量後突然爆炸,放煙花那樣,炸到思維空白,靈魂離體。”
梁延商越聽越迷糊,蹙了下眉。
“我這麼解釋可能有點抽象,粗暴點形容,到了極致的時候會產生給你生孩子的衝動。”
梁延商眼皮上揚:“你要給我生孩子?”
“我的意思是會有這種瘋狂的想法。那種情況下人是不理智的,不用套也無所謂,有了就有了,會有這種衝動。總之就是不想你突然抽離。”
梁延商先是沉默地消化著她這番話,短促地笑了下,又再次陷入沉默。
夜色消融在這片大地上,四周變得寂靜無聲。
尹澄望向梁延商的臉側,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梁延商似乎察覺到,轉過了視線,目光糾纏的那一刻,她出聲問他:“你想要小孩嗎?”
他頓了下,反問:“我想要的話你願意生嗎?”
尹澄不想生小孩的原因有很多種。比如她料想到自己無法空出很多時間每時每刻陪伴孩子成長。比如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和她童年一樣在期盼中度過,還要懷疑媽媽對自己的愛是不是比彆人少。再比如小時候總是爸爸帶她,照顧生活,輔導課業,她知道這些很辛苦,所以不想重蹈覆轍。
她習慣踽踽獨行,遇到問題從自身的角度出發,如果自己沒辦法平衡的事情便被她扔在陰暗的角落。她不會尋求幫助,也很難真正信任彆人。
尹澄靠在床頭,想起了白天劉宏教授的話。
大到前沿科學的發展、國家建設;小到一支球隊、一個家庭。隻靠一個人是沒辦法實現目標的,必須要學會與彆人合作,試著打開自己。
尹澄望向梁延商的一瞬,忽然體會到了這番話的深意,幾天來的失落頃刻煙消雲散。
她眼裡流露出熠熠的神采,回答他:“你喜歡孩子的話我會考慮,但不是現在。”
這個回答讓梁延商感到意外,如果不是尹澄主動提起,他甚至根本不會去觸碰這個話題。
一種無法言喻的激動在梁延商的胸口擴散,不是因為這件事本身。而是她開始試著信任他,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問題,不再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
這個回答給了梁延商很大的觸動。他把水放在一邊,探過身子將尹澄從床上抱了起來,擁她入懷,聲音低柔卻堅定地告訴她:“如果有一天你真打算要孩子,一定得是在你期待的狀態下,打心裡想要。不是為了我,我的家人,或者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壓力。要是因為這些,那就不要了,以後我們都不要了......”
尹澄將臉埋進他懷裡眼圈泛紅,這一次是因為真正的感動。
......
許是太久沒見了,說不完的話,明明折騰了幾個小時卻都不想睡覺。
梁延商在家裡繞了一圈,問尹澄院子裡的老福特是誰的?
尹澄說她也不知道,來的時候就在了,一直就放在那。
她靈機一動問梁延商:“想不想看電影?”
梁延商就沒在家裡看見有電視機之類可以播放電影的東西。
於是問她:“在哪看?”
尹澄將他拉上了那輛老福特。車子雖老,皮椅坐墊卻是後來換過的,坐在車裡還挺寬敞。
尹澄拿了兩罐啤酒,對梁延商說:“等我一下,你先開酒。”
尹澄去車子外麵搗鼓了一會,車前的白牆上忽然出現了畫麵。
梁延商抬頭一瞧,笑了起來:“汽車影院?怎麼想到的?”
“突發奇想。”
尹澄問他:“看什麼?《綠皮書》怎麼樣?”
“行啊。”
兩人半躺在車內喝著啤酒,氣氛輕鬆愜意。
他問她:“第二次再看什麼感覺?”
她的聲音穿透黑夜回蕩在彼此之間:“慶幸唐往前邁了一步。”
他眼裡染上黎明的光,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