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這樣的人你高攀不起(1 / 2)

他說我不配 遊湖喝著茶 14330 字 4個月前

家中親朋好友眾多,李群滿臉警惕,生怕李溫水給自己惹事。他再婚後李溫水沒少讓他出醜,鬨得家裡雞飛狗跳不得安生。直到李溫水搬出去那天,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他的三個孩子裡,最屬李溫水不是個東西!

李溫水半倚在酒桌上,冷冷地抽出信封裡的照片餘光一掃,隨即用力將照片摔在李群臉上:“你什麼意思?為什麼讓溫晴認識?這男人看起來有四十了吧!”

李群麵子掛不住,強忍怒火抓起李溫水手臂往外走:“我也是替溫晴著想,對方家裡財大氣粗夠溫晴錦衣玉食一輩子,有什麼不好的?再說我又沒有強迫她,你不願意就算了,趕緊回去彆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

巨大整潔的落地窗前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生日禮物,育兒嫂隨手拿起一塊兒價值不菲的玉佩逗弄著懷中嬰兒,嬰兒懵懂地咯咯直笑。

她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用做,從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富貴榮華衣食無憂。而成績優異乖巧懂事的李溫晴,在風華正茂的年紀要被介紹給一個老男人。

多諷刺啊。

李溫水一把甩開李群,又拿起一杯紅酒,猛地喝了一口,捏緊酒杯狠狠摔到李群腳下。

他眼神淩厲,氣勢洶洶:“你不知道溫晴十八歲嗎?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讓她嫁人?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厚著臉皮低三下四的當上門入贅的窩囊廢嗎!”

李群氣得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根根暴起。

李溫水一指嬰兒,聲音高昂尖利:“你願意讓她十八歲就嫁人嗎?”

“哇——”

嬰兒刺耳的嚎叫響起,顯然被李溫水嚇到了。

吳冬雅聞聲趕來,緊張地抱過女嬰同時看向鬨事的人,她臉色巨變,像是見到了什麼臟東西:“李群他怎麼在這兒!叫保安把這瘋子趕出去!晦氣!”

“我哪有你們晦氣?一個不知廉恥破壞彆人家庭,一個人渣敗類拋妻棄子,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吳冬雅大叫:“李群讓他閉嘴!”

李群揮拳砸過來的時候李溫水來不及躲開,瘦弱的身軀根本不可能抵擋住中年男人堅硬的拳頭。

他一陣天旋地轉,踉踉蹌蹌地撞到桌子,桌子被他撞翻,酒杯劈裡啪啦碎了一地。

李溫水趴在滿是碎玻璃的地板上,耳朵裡好像是進了液體,濕漉漉的嗡嗡作響。

周圍一切都安靜了,所有目光聚集在李溫水身上。

李群咬牙切齒:“我是不是太久沒打你了!要鬨去彆處鬨,這裡不是你家!”

李溫水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緩和片刻,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李群會動手他一點也不驚訝,畢竟小時候沒少挨打,李群不僅打他還打他媽媽,媽媽就是忍受不了李群的長期家暴,才選擇一走了之的。

他高高揚起頭顱,挺直脊背,半邊臉紅腫一片,眼睛直勾勾盯著李群看。

把李群盯得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在看笑話,從來不會有人站在李溫水這邊。

圍在人群邊緣的李櫟彥最先回過神,急忙來到李溫水麵前,小心翼翼地問:“哥,你沒事吧?”

李溫水推開假惺惺的李櫟彥:“滾開!”

李櫟彥猝不及防向後摔去,被梁瑾穩穩扶住。

原來梁瑾也在這裡。

短暫對視後李溫水彆開眼,他已經不在乎被梁瑾看到差勁的一麵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

一場精心策劃的滿月宴在李溫水報警後終止,警察把他們帶到公安局。調查、取證、問話,一直折騰到了淩晨。

開始調解時李群並不覺得自己有錯,理直氣壯道:“我教訓我兒子怎麼了?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

李溫水雙手環抱在胸前,看都沒看李群一眼,條理清晰、態度堅決:“我要求做傷情鑒定,不同意和解。”

李櫟彥突然意識到問題嚴重性,湊到吳冬雅耳邊悄悄說:“媽,如果我哥不鬆口,那爸可能會以故意傷人罪被判刑,也許是一年也可能是三年。”

吳冬雅大驚失色,憎惡地盯著一臉決絕的李溫水,這世上怎麼會有狠到把自己親生父親送到監獄的兒子啊!

最後李溫水被帶走做傷情鑒定,李群收押拘留。

*

從醫院出來時已經淩晨一點了,夜空漆黑,寂靜無聲。

李溫水右耳始終嗡嗡作響,似乎聽不太清楚聲音,他拍了拍耳朵,突然襲來的刺痛感像針紮一樣,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吳冬雅和李櫟彥一直在等李溫水,見他出來二人迎了上去。

女人早已沒有了在宴會上時對李溫水趾高氣揚的模樣,她不得不向討厭的繼子放軟語氣:“溫水,這種事情能私了的話何必麻煩警察呢?阿姨知道你不缺錢,可溫晴要上大學了用錢的地方多,你看你要多少,阿姨也想出一份力。”

李溫水麵無表情,換個方向走。

吳冬雅急忙伸手攔住李溫水,拿著銀行卡塞到李溫水手裡,似乎是怕李溫水還給她,後退幾步遠遠地對李溫水說:“這裡是五萬塊錢,不夠再和我要。溫水你爸打你是不對,可你也理解理解阿姨我,你小妹妹剛剛滿月,你也不想讓她沒有爸爸吧?她還什麼都不懂,她沒有錯啊。”

李溫水背後雙手握緊,唇瓣抿成一條縫隙,心想那他和溫晴有錯嗎?

但李溫水不會問出這樣示弱的話:“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想溝通找我的律師。”

吳冬雅一愣,她就知道李溫水沒這麼好打發!

“找什麼律師呀,怪浪費錢的,這樣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我們再好好談?”

李櫟彥拉住吳冬雅,低聲說:“媽你先回車裡,我和我哥說說話。”

李溫水抬腳就走,李櫟彥快步追上去,之前他看得不真切,這下總算看清李溫水的傷勢,眼眶下又紅又腫,還有幾處細小的劃痕往外滲血,已然不見之前驚人的美貌。

“爸這次做的是太過分了,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打你,讓我看看。”

李溫水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用力甩開他的手:“彆碰我。”

李櫟彥深吸口氣:“你真的不能原諒爸爸嗎?今天要不是你先鬨,先給我爸媽難堪,又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我不明白這麼多年你在折騰什麼?這世上家庭不幸的人多了去了,哪個也沒像你這樣咬住不放!”

李溫水耳朵連帶著太陽穴陣陣抽痛,他掏了掏耳朵,裡麵濕乎乎的,手指上麵沾著血。

他眼中恨意浮現:“很難理解嗎?我就是不想你們家過好日子。”

李櫟彥沒有再攔李溫水離開,一如既往地覺得他不可理喻。

這個時間的公交站,隻有一盞小燈照亮。

公交車停運,街上空無一人,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

夜風陣陣,李溫水從頭涼到腳底。

他抱緊身體蹲在地上,撥通了洛嘉楠的號碼,他唯一能靠得住的朋友就是洛嘉楠了。

他也明白這份“靠得住”是因為洛嘉楠喜歡他。

梁瑾說得沒錯,他是在利用洛嘉楠的喜歡討要好處。

很無恥,很自私,可他就是這樣扭曲陰暗的人。

很久後一輛車駛來。

車門自動打開,路燈下的李溫水雙手緊緊攥著一張銀行卡,身體縮成一團兒,耀眼的粉色頭發被風吹成各種形狀。他抬起頭,圓溜溜的眼眸不再凶狠,眼眶到鼻尖泛著淺淺紅暈,看起來漂亮又無辜。

如果讓梁瑾用一種動物來形容李溫水,那就是野貓兒,長得討人喜歡,知道利用優勢向人類討要食物。

李溫水一定沒少用這副模樣欺騙他表弟。

“梁瑾?”李溫水的驚訝一閃而過,他揣好銀行卡,精明又重新回到臉上。

翻臉快也是小野貓的特征,梁瑾想。

“嘉楠有事脫不開身,我家住這附近他求我送你一程,”梁瑾一笑,“恭喜你的目的達到了,卡裡的錢夠解決這個月的債務問題了吧?”

李溫水臉也疼耳朵也疼,但他一點也不想辯解,坐進副駕駛微微揚起下巴:“拿得到錢也算我本事。”

對於李溫水的洋洋得意梁瑾並不驚訝,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

“你這一鬨把大家都送進了派出所,”梁瑾手臂繞到李溫水身體一側,“有人耽誤了生意,有人耽誤了時間,而我原定的約會沒去成,小男友正在鬨分手。”

李溫水後背緊緊壓著椅背,突然貼過來的梁瑾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們近在咫尺,他能聞到梁瑾身上淡淡的香水,也能感受到梁瑾溫熱的鼻息。

梁瑾為李溫水係上安全帶,重新坐回駕駛位:“不給彆人添麻煩才是真有本事。”

突然靠近又突然抽身,梁瑾遊刃有餘鬆弛自然。

李溫水沒有梁瑾平靜,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如往常:“你不是不談戀愛嗎?”

梁瑾眉尾輕挑:“你打聽過我?”

“沒有。”李溫水轉頭望向窗外夜色。

梁瑾哪裡用他打聽?

誰不知道京市最有權勢的梁氏少爺紈絝愛玩,隻睡覺不談情。

因為薄情,所以梁瑾在說到分手時才會沒有一絲情緒波動,漫不經心的仿佛不像在說自己的事。

“但我打聽了你,他們說你自私、虛榮、刻薄,”梁瑾笑眯眯的,“你人緣不太好啊。”

梁瑾說話並不好聽,從上車到現在看似親和友善,實則字裡行間處處針對揶揄他。

李溫水不是聽不出來,換成彆人他早不忍了,可梁瑾他惹不起。

他故作不在意地開口:“人緣好有什麼用?能給我送錢嗎?”

“人緣好至少可以這個時間不用隻打給嘉楠,”梁瑾語氣平緩,“你應該隻有嘉楠一個朋友?或者也隻有嘉楠這個小傻子聽你使喚,但是李溫水,”他話鋒一轉,“你忘記我對你的勸告了嗎?”

梁瑾目視前方,看都沒看李溫水一眼,李溫水卻感受到從四麵八方襲來的強烈壓迫。

一瞬間壓得李溫水透不過氣。

車子突然停下,車外是漆黑老舊的胡同。

“不要再找嘉楠,他不是你這樣的人可以高攀的。”梁瑾體麵地給出最後警告。

車門打開,車燈照進黑咕隆咚的小胡同,胡同很深,燈光到不了儘頭。

“車開不到裡麵,我就送你到這了。”

李溫水也一刻不想多留,他迅速下車,眼中儘是不甘。

他不想任人擺布,可他沒有底氣對梁瑾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