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看吧。”解憶說。
她並沒有看他。
高山遙和宗相宜也跟著走進無障礙衛生間門。
亮堂的房間門裡有一麵纖塵不染的大鏡子,鏡子前設置著洗手台,高度略微有異尋常的洗手台,是為了方便坐在輪椅上的人使用。
洗手台往裡有三間門白色的隔間門,三間門一模一樣,看不出區彆。
原野依次推開三間門隔間門的門。
“如果使用專業的設備,比如放射線和測溫儀,很容易就能查出背後是否有密室存在。很可惜,在這裡隻有我的一雙眼睛。”原野說。
“你看出什麼了?”高山遙眉頭緊皺,迫不及待地問。
原野敞開了第二扇隔間門的門。
亮堂的光線從頭頂照下,兩個金屬扶手夾著中間門的馬桶,無論是結構還是樣式,都與隔壁兩間門一模一樣。
“密道入口設在這裡。”
高山寒臉上遊刃有餘的微笑漸漸消失了。
“凡是有人走過的地方,就會留下線索。”原野說,“根據建築習慣,入口往往是最後修葺的,哪怕是密室的入口也是同樣。時間門差會造成磚的接縫不一樣。再加上牆後的溫度差會和其他實心的地方不同,所以背後有空間門的牆,往往會出現返堿現象。”
所謂返堿現象,通俗來說就是牆皮起泡脫落。
解憶的目光上下掃過這一扇隔間門的牆體。
在四個牆角的接縫位置,有著立體花紋的歐式牆紙輕微鼓起,如果不仔細觀看,很容易就會忽略過去。
“是你自己打開密室入口,還是我給你找出來?”
原野轉過身,直麵高山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山寒臉上。
他竟然笑了。
和此前毫無特征的溫和笑容不同,這一次,他笑得格外真實。
沒有故意添加的友善,沒有偽裝出來的耐心。
他的笑充滿諷刺和憐憫。
“不用了,我……”
高山寒話音未落,隔間門背後忽然產生爆炸!
爆炸引發的風浪向著眾人徑直吹來!
解憶條件反射蹲下身住,抱住頭,還沒反應過來,風浪驟然被擋在了外麵。她抬起頭,發現是原野擋在了她的麵前。
片刻後,劈裡啪啦的爆炸聲停息,陣陣黑煙從脫落了一半的密室門裡冒出。
“咳咳咳——”宗相宜咳嗽不止,退到了無障礙衛生間門以外。
“愣著乾什麼?進去看看!”原野朝高山遙說。
呆呆看著爆炸的監控室的高山遙這才回過神來:“好……來了。”
兩個男人先後進入冒著黑煙的監控室,好在裡麵並未著火,冒煙的是那些監控屏幕和桌上的電腦。
原野走上前去,快速查看了那些機器。
即便單從空氣中濃烈的焦臭氣息來看,這些機器也很難再派上用場了。事實上檢查的結果也是同樣,這些機器都被內部安裝的小型□□給摧毀了。
“怎麼樣了?”
解憶也從門外走進了監控室,看見眼前一幕,她皺起了眉。
“都被銷毀了。”原野搖了搖頭,“恐怕是偵探X留下的後手。”
高山遙還在看著那些被炸毀的機器,原野和解憶走出監控室,站到高山寒麵前。
“看我有什麼用?”高山寒一臉笑容,“是偵探X炸的,不是我讓炸的。”
“這監控是實時的還是可以自由選擇時間門段進行回看?”原野問。
“美國進口,這點功能當然是有的。”高山寒還是笑著說。
“既然這樣,你一定知道是誰殺了周然、牟雞換和陳皮。”
“我的確知道。”遊刃有餘的溫和重新回到高山寒的臉上。
“是偵探X……還是我們之中的其他人?”
原野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眸,沒有錯過高山寒眼中一閃而過的惡毒和興奮。
“我知道凶手是誰,但我不會告訴你。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高山寒微笑著掃視過所有人,“作弊的話,遊戲就不好玩了。”
“……遊戲?”原野從牙關裡擠出這不可思議的兩個字,“你把這,說成是一場遊戲?”
“對於我來說,確實是一場遊戲。”
高山寒剛剛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他被原野的一拳打得側過臉去,但他表情並未變化,隻是伸出舌頭,舔了舔被打破的嘴角,似乎在品嘗自己鮮血的味道。
從監控室裡走出的高山遙正好看見這一幕。
“……你他媽的,有病吧!你不僅腿瘸了你腦子也壞了,你跟偵探X聯手搞我,你以為你是贏家嗎?”
他一個箭步走到高山寒的輪椅前,剛要揮出拳頭,就被已經有了防範的高山寒給單手握住了。
看似病弱的高山寒,至少手上不是缺乏鍛煉的樣子。
高山遙咬牙切齒,又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地瞪著輪椅上的高山寒:
“你看看這裡!看看宴會廳的那張遺像!你以為是聯手?你個傻逼,你被偵探X利用了!就像一開始的我一樣!”
高山寒抬起頭,冷冷地和高他一截的高山遙對視。
然後,他無所謂地笑了。
“那又怎樣?”高山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