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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有名。”商邵漫不經心,聽不出是揶揄還是認真:“恐怕不方便進出這裡。”

應隱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不過,會場酒店距這兒有一個街區,那個百貨商店倒隻有一百米。她心裡有了權衡,打定主意,說了聲謝謝,轉身往百貨店走。

“你……要去百貨店吃?”商邵叫住她。

“我不想它冷了。”應隱提了提紙盒,“口感不好。”

“那裡的中庭人來人往。”

“我找個休息區。”

商邵前幾天剛去過那裡,為的是給他的三個妹妹挑聖誕禮物。應隱一說,他腦海裡便有了她孤零零坐在聖誕樹下的畫麵,吃烤布蕾,一小口一小口,感覺十分淒慘,像賣火柴的小女孩,或者契訶夫筆下給爺爺寫信的小凡卡。

一樁心血來潮的事,果然要跟著一連串善後。

他隻好跟他朋友道彆,約明天再敘,因為他現在需要帶她去吃烤布蕾。

意大利朋友很懂地點點頭,說:“Well,她確實很漂亮。”

商邵嫌他多嘴,將車鑰匙拍進他胸口,擦肩而過時說:“Bullshit。”

走出一些距離,應隱說:“你朋友誇我漂亮,我聽懂了。”

商邵淡漠地說:“意大利人看誰都漂亮。”

“……”

天啊,這記者可真會聊天。

應隱真把他當記者。會來報道都靈電影節的,都是專業的電影和文化媒體人,基本都出自大的官媒,甚至還有新華社的,娛樂狗仔是不會來這兒的。因此,她心底有一種把他當作電影人的親切感,何況他看上去……很不像壞人。

出於這種不設防的天真,她問:“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哪個媒體的?”

這種時候攤牌,怕是會落下一個居心叵測的嫌疑。商邵隻好胡謅:“英國泰晤士報。”

“哇哦。”應隱眨眨眼,“你會好好寫我們的電影嗎?這是內地電影久違來參加B類主競賽,還是我第一部主演的文藝片。”

一個謊要百謊圓。

商邵沉舒了口氣,承諾道:“會的。”

“那我要好好看一看,你千萬彆說主演偷偷溜出來買蛋糕,還在大庭廣眾下滑了一跤,”應隱一本正經地交代:“有損我星光。”

“……行。”

百貨商店到了。

應隱原以為是國內那種小小舊舊的百貨大廈,到了一看才知道,是好大的奢侈品商場,燈火通明,中庭挑高怕有二十米,一棵巨大無比的聖誕樹裝飾其中,頂上的五角星發出鑽石般的光芒。

她躊躇起來:“這裡好像不方便吃東西。”

“沒事,跟我走。”

眼前的男人引路,應隱鬼使神差跟著他,走近Gerat的門店。

門口sales仿佛認識他,鞠躬跟他打招呼。

她看著他交流,心裡閃過模糊的感覺。他太從容了,有一股難以描述的鬆弛氣度。等他們溝通完畢,她靠近一步,掩唇小聲說:“你白費功夫了,這種店不會讓我進去吃東西的。”

話音剛落,她身後門口便拉起了黑色警戒線。

應隱:“?”

店內,正在挑選的零星顧客,也被sales彬彬有禮地請至門外稍等,因為他們的客人需要徹底的清場待遇。

應隱:“……”

“現在可以了。”商邵示意她,很自在,如在自己的花園。問:“你想在一樓吃,還是二樓貴賓室吃?”

自然是二樓貴賓室自在點。

店內服務到位,給她的烤布蕾換上了品牌旗下的高端瓷器,還泡了解膩的熱紅茶,另外燙了一條熱毛巾過來,給應隱敷腳。她的腳凍得痛極了,被熱毛巾一裹,又刺痛又舒服,簡直讓她熱淚盈眶。

店裡暖氣也很足,應隱阿嚏一聲,眼睫低垂著,先淑女地喝了一小口茶。

焦糖烤布蕾還很熱,香噴噴的,小銀匙輕輕一敲,便脆生生地裂開,露出底下明黃色的香滑布蕾。

“哇。”

她小聲驚歎,亮眼放光,果然一小口一小口,抿嘗得很認真。

商邵看出她有些拘謹,便收了手機,問:“怎麼忽然話很少?”

“你不是記者。”應隱低著頭說,“沒有記者能讓這種店鋪清場。”

“因為前兩天,我剛陪我那個朋友來這裡消費過。”商邵散漫道:“他確實在這個品牌下消費很高,我是沾他的光。”

應隱咬著銀匙,先是表示不可思議地搖搖頭,繼而說:“萬惡的有錢人。”

商邵頷首:“萬惡的有錢人。”

又吃了片刻,她驀然出豪言壯語:“我要變有錢。”

商邵笑了一下:“會的。”

“你也可以。”應隱不忘鼓勵他。

“謝謝,我會努力。”

在商宇集團董事會的眼裡,細商總確實夠努力,否則怎麼會在這冰天雪地的時節來都靈談合作?

被暖洋洋的甜品漬到骨子裡,應隱複又鬆弛了下來。

“你覺不覺得都靈很無聊?”她問。

“這裡是歐洲的巧克力之都,意大利最甜的城市。”商邵漫不經心地陪她談著天,“如果你之後有時間,可以逛一逛這裡的皇宮,這條路往東走一公裡,在你右手的十字路口,會看到一輛熱紅酒的推車,隻在每年聖誕節期間營業,你可以嘗一嘗。”

應隱點點頭,記下了。

吃完了甜品,要分彆時,店員提了一雙漂亮的長靴過來。商邵完全杜撰式地翻譯,說:“這是我那個朋友在這裡消費後的聖誕贈品,你穿著回去,會比你腳上的高跟鞋舒服。”

長靴裡麵有動物短絨毛,包裹著應隱的皮膚。如此一路走回去時,果然渾身上下都浸透著暖意。

直到走進宴會廳後,她才想起,還不知道那人叫什麼呢?

·

管家康叔開了賓利來接,等商邵上車,先問:“拉法呢?”

“找人開回去了。”

“也沒喝多少酒。”康叔聞出他身上醉意不深。

他今晚上難得赴了朋友約來喝酒,預備的是放鬆一下這連月來的枯燥。康叔原以為他今晚至少會儘興。

“剛喝了一點,就碰上些事。”商邵想起這件事,順便交代:“等電影節結束,找人在《泰晤士報》發一篇報道。”

康叔點點頭:“好,發什麼?”

商邵一手支著額:“就說,電影《漂花》海外亮相大獲好評,主演應隱……”

他懶得編了:“讓他們自己寫。”

康叔:“……”

他清清嗓子,話裡有話:“電影明星,也不是不可以。”

“想什麼。”商邵乜他一眼,意興闌珊道:“不過心血來潮。”

作者有話要說:  這時候的兩人都沒有遭遇人生變故(應隱是經曆了內娛最混亂拜金的十年,商邵則是yss),所以,兩人性格和正文有相當一部份不同,如果覺得不習慣,直接點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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