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07 狗咬呂洞賓(2 / 2)

春日戒 勖力 8779 字 3個月前

這話疏桐信。大學那會兒,開顏去A城玩,她倆一起在地鐵上被變態男人貼身,曲開顏回頭就一巴掌招呼那猥瑣男。疏桐這輩子都學不會開顏嘴裡那些罵人的詞。

邊上的甜甜看哥哥哭了,孩兒麵天氣臉,早把剛才的恩怨忘得乾乾淨淨。湊到哥哥跟前,“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啊,我是甜甜呀。”

曲開顏被甜甜這樣沒安全感的討巧氣到了,恨小姑娘不爭氣,為什麼要討巧一個臭崽子;轉念,又被甜甜甜到了……

她再彆開臉看某處時,對方已經走出好幾步遠了。

“喂!站住!”

疏桐和開顏一齊望向不遠處那藍色襯衫的男人身上。隻見曲開顏兩隻手背在身後,驕傲如孔雀,鬥誌昂藏地走過去,問對方,“你把我帽子扔了,怎麼賠?”大小姐生怕對方不買賬,告訴他,是什麼牌子的。

周乘既回頭,索賠的人徑直到他鼻息之下。“是你說不要的。”

“沒人告訴你,女人的話反著聽的嗎?”

“多少錢?”

“什麼啊……”曲開顏說這話時,甚至還拖著些尾音。

“你的帽子。”

曲開顏再次被他噎到。如果身邊的風再大些,絕對能抖落下來她的什麼,比如,炸毛或者,逆鱗。

疏桐這些年是看著開顏醉生夢死的德性過來的,她哪回想認識一個男人,花招都差不多。無非是:對你感興趣、招惹你對我也感興趣、最後對你沒興趣了。

今日這個看來又踏進同一條河流了。

說起來,開顏的審美向來固執且單一,她永遠喜歡那種顏值派的,就哪怕坐她對麵當個飯搭子,也得賞心悅目的。當然,凡事有例外。她一開始來往的那個就不是……

疏桐領著兩個孩子在邊上,實在看不下去這種曠男怨女的作派,於是乾脆拆台也是給開顏這廝下台,“好了,帽子我來賠啦,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了!”再不給她搭腔,沒準人家這個冷香調的帥哥真的把錢賠給她了。疏桐敢保證,這樣回去,曲開顏能把家裡所有這個品牌的帽子全丟掉。

“我怎麼狗咬呂洞賓了?”果然,曲開顏回頭拿腔捏調地瞪一眼疏桐。

“還不是嘛,人家帥哥幫了你,你還訛上人家了。”

“他幫我了嗎?他幫你兒子了還差不多。”曲開顏分分鐘要把賀衝兒給擇掉,她才不是誰的媽。說著,再扭頭來,會眼前人的目光,問他,“噯,你剛那樣算是幫我嗎?像那晚幫我開罐頭那樣?”

她的話和她身上的香一樣,特立獨行。明明張狂,卻不輕浮。

對麵人沒答她。

曲開顏再問他,“那瓶罐頭呢?”

“大概還在你母親那裡。”有人這一趴很平靜地答她了。

“哦,原來你記得我呀。”曲開顏得逞的笑意,她等這句很久了。然而,她忘了,三分鐘前,她是怎麼笑話甜甜討巧賀衝兒的。

周乘既垂眸瞥她一眼。

眼前人無動於衷,或者,她向來能生受各種男人的目光。

頂著個大太陽,沒了帽子的人,實則很沒安全感。卻捋捋頭發,借著腕上的發圈把長鬈發攏成個低馬尾。一歪頭,仿佛和再熟不過的老熟人打招呼,“你來這裡玩的啊,”總不至於和父母還是男人同行,“陪女朋友逛街的?”

疏桐聞言,在邊上噗嗤笑出聲。

曲開顏滿不以為然,回頭打趣她,“笑什麼啊,我得問清楚啊。我的交友原則就是,戀愛、已婚的男人不做朋友啊。”

周乘既在她對麵聽她這話,也覺得很有趣似的,輕笑了聲。

“你也笑?”

“不能笑?”他忽而冷漠眉眼地反問她。

豈料曲開顏替他複盤,甚至幾分自揭傷疤的沒頭腦,“不好意思,因為我父母的緣故,我爸就是被最好的朋友撬牆角的。所以,我一向不和有伴侶關係的男人有任何不必要的來往。”

“我住這裡。”

“啊?”曲開顏發現這個人的腦回路很跳,或者,他不被你牽著鼻子走。你問他什麼,他總有自己的邏輯來應對。

“我說我住在這裡,不是來玩的。”

曲開顏左右扭頭觀望了下,還是有點不信,“你住……這裡?”

周乘既瞥一眼她眉飛色舞的疑問,像他那晚無意聽她牆角再坦蕩出來解釋一樣,他對於不想糾纏的話題一向直球直給,“嗯。”也不透露自己的家務事,隻說些客套的場麵話,“我還有事,先走了。小姐要是再後悔,可以通過陳總聯係我,我是說,你的帽子。”

曲開顏麵上的表情很微妙,悻悻比洋相多一點。

他這哪裡是真心想賠她的帽子啊,還搬出他老板來惡心她。“你又沒有賣給陳適逢,我找你為什麼經過他?”

周乘既片刻的靜默,麵上不顯。

“你叫什麼名字?”

“……”

“喂,你都偷聽了我那麼多家事了……還是名字也和你們陳適逢簽保密協議了?”

“姓周。”某人無奈闔闔眼。

有人淺顯的驕縱,“周什麼?”

周乘既再次垂眸看她,“乘既。”他陳述自己的名字。

“成績?成績好的那個成績?”

“……”本尊目光一凜,“乘除的乘,既然的既。”

大小姐不知道是母語不夠好還是腦子不夠用,嘴裡琢磨了半天,問他,jì然的jì是哪個jì。

周乘既懶得跟她繞,“隨便吧。你說成績好的那個也不是不可以。”

曲開顏突然笑出聲,迎著風,逆光的緣故,眯著眼,再想問他什麼的時候,被他搶白了,“我可以走了嗎,曲小姐?”

原來他知道她姓什麼了。

一邊的賀衝兒大大的腦袋、滿滿的疑問,不明白娘娘在和誰說話,隻問媽媽,“娘娘還要說多久,我要拉臭臭!”

這回是真的了。疏桐也助攻開顏,“好嘍,不要壓馬路了,實在不行一起吃飯吧。你侄兒要上大號!”

救命。曲開顏閉閉眼,果然,毀滅一個女人的春花秋月隻需要一個拉屎屙尿的煩人精孩子。

她闔眼再睜開的一瞬,不妨,與眼前人四目相對。

隨即,大小姐有著時時刻刻的急智。她仰仰頭,將社死進行到底,問周成績,“能去你家借個廁所嗎?賀衝兒要拉臭臭,他是你上回見到的薑秘書的寶貝大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