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29 荒草(1 / 2)

春日戒 勖力 11002 字 6個月前

疏桐一回A城就幫著婆婆料理了家裡的一場宴席。

加上賀衝兒那頭聯絡的國際幼兒園, 哩哩啦啦各種麵試準備。周日這天賀文易又請了園方幾個老師吃飯。

到家把他們爺倆安頓好了,疏桐得空再回開顏這頭消息的時候,已經滿屏的話癆連載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姊妹倆視頻接通的時候, 開顏先不管不顧埋怨疏桐一通, “回回和你一線分享什麼, 都好像一杯紮嘴的冰可樂,最後化成悶湯的紅糖水。”

疏桐那頭大略爬樓了下開顏說了什麼, 也認真道歉,“好了嘛, 今天確實一堆事。”

曲開顏嘴上不說, 心裡煩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 疏桐的生活, 好像自己不是主角了。兩頭老的, 那個永遠吊兒郎當的老公,三歲張嘴就哭沒一會兒又笑的魔王兒子……

曲開顏不敢想, 她也承認自己自私。她不能過這樣處處為彆人著想的日子。

所以, 儘管這些年追曲開顏的通麻袋裝, 好像真的沒一個認真朝她提議婚姻的。

有提過的, 也都是相中她二世祖背後的遺產,以及舅舅寵愛她, 多少能得一些助力的考量。

她早說過的,老舅和疏桐他們, 就是不容許她頭腦發熱的退燒針。

回回她要做些什麼出格的事, 過堂到老舅那裡,準打回原形。

此刻,疏桐在那頭笑開顏,“你怎麼搞的啊, 不是喝露水的仙女的嘛。怎麼,下凡後,饞癆病犯了啊。竟然跑去吃火鍋,還吃什麼糖蒜……救命,胖死你。”

曲開顏在這頭,光聽疏桐這樣說,雖然過去幾個小時,她還是好氣!

懊悔又懊悔。

沒錯了,就是饞癆病犯了。

饒是冷靜下來幾個小時,曲開顏回想起來,還是好尷尬!!!

她沒頭腦地複盤著,“你不知道,我們在咖啡店遇到……”曲開顏把周乘既姑姑那頭的事大略講了講,總之,她當時整個人像才吊完喪,哪裡還有彆的心情。

周乘既再說他下午就要走。

“你沒見他一整個低氣壓的臭臉。再說了,我從火鍋店出來,哪裡還高興和任何人搞曖昧。”

疏桐聽後笑得肚子疼,“喂,不是所有人懂你的臭德性的。”

曲開顏向來吃完火鍋,不高興理任何人的。回來要認真泡個鹽浴,連同鞋子都要送去乾洗店。

就很煩。曲開顏還是氣,說直男真的好煩。

她明明在他麵前那麼多次都美美噠,她甚至在他麵前隻有在他姑姑那裡抽過一次煙。周五在公園,她睡醒後也拚命喝水,“結果咧,他在我最糟糕的時候湊過來了……”

疏桐光聽開顏這麼腦補,都快要笑岔氣了。說怎麼會有這麼有趣鮮活的戀愛啊。“你上學那會兒都沒有過。”

“扯吧。哪裡有趣啊。”曲開顏氣死了,說這個男人真的很不浪漫。

“你不是一向浪漫過敏症嘛。”

“那也不能我吃了糖蒜……”

“哈哈哈哈哈哈。”疏桐始終想不通,“你怎麼跑去吃火鍋了,你說。”

“還不是給他氣的嘛。他說要走了,我就和他作對才去的……”

“親一下也不會怎麼樣嘛。”疏桐說,賀文易老是一身酒氣回來這樣啊。

“是不會怎麼樣,但我不允許。”她攻略這麼久的,她不允許這麼潦草。

“那後來呢,就沒下文啦?”疏桐問。

下文……

下文就是,曲開顏從包裡翻出鑰匙,才要扔給他。

周乘既伸手從裡側撥開了柵欄門,徑直朝她走過來,拿他的鑰匙,也被曲開顏狠狠踩了一腳。

他說:“火鍋店我提醒你了,你沒聽。”

“滾。”

周乘既拿回自己的鑰匙,也任由她重重踩他一腳,見曲開顏一直不願再正視目光,他輕輕頷首,問話也作歉意,“我的錯,嚇到你了?”

說著,他伸手點點他自己唇邊,示意曲開顏,嘴邊有東西。

曲開顏多怕是她吃東西沒擦乾淨。周乘既才要伸手來,她後退一步,自己胡亂抹了下。

對麵人忍俊不禁,認真自領的口吻,“看來我真的嚇到你了。”

不等曲開顏開口,周乘既特地俯首堵了下她視線,“不好意思,當我心情不好,表現失常。等我出差回來……我的意思是,我正式通知你,好不好?”

臨走前,周乘既執意給她把唇邊的東西拾掇乾淨了。是頭發沾到口紅上了,不是她馬虎精沒擦乾淨。

眼下,視頻通話裡。曲開顏依舊恨恨之意,一來恨有人的遊刃有餘;二來,什麼叫他心情不好。

“他心情不好才那樣的,這叫什麼,緊急避險啊!”

疏桐怪開顏有時候就是太直,“你彆看你姓曲,你簡直直得不能再直了。”

急先鋒風流陣的男人,曲開顏看不上;

有定性有計劃的男人,她又覺得人家遊刃有餘。

那麼什麼樣的不遊刃有餘嘛,“和你急吼吼滾過,然後對你可有可無地拋之腦後,就傾他子孫囊的而出了。”

曲開顏一怔,因為難得,疏桐開車了。

疏桐再說些過來人之言。相看一個男人,不能看他高光處,要看他低穀裡。人在逆境和軟肋裡,更能決定一個的品質。

“你曲開顏如果隻考量一個男人的高光而已,那麼,你其實自己心裡很明白,周乘既不適合你。換句話說,周乘既的高光,換個彆的女生,不那麼驕矜的,家庭更務實些的,人家女方要把他當乘龍快婿般地寶貝。”

疏桐說彆人的痛處或盲點,向來一說一個準,“你要相信,我們能想到這些,周乘既就一定會想到。”

那麼,兩個其實世俗眼光看,不那麼登對的男女,這麼拉拉扯扯地相處乃至磨合,是為了什麼?

無他,隻有那個字可解。

“哪個啊?”曲開顏糊糊塗塗,又好像心裡明鏡。

掛了疏桐的視頻,隔了好久,都大半夜了,曲開顏突然給疏桐發了條信息:

那麼,如果他無比認真,是衝著世俗婚姻去的,我要怎麼辦啊?

疏桐這次秒回:

不怎麼辦。你願意渣就渣幾個回合,不願意渣,就彆耽誤人家。

大半夜,曲開顏像被淋了桶冰水,怪疏桐話說得好重。

我怎麼就渣了。

我怎麼就耽誤他了。

到底誰渣誰啊,他周某人當真那麼認真虔誠,她也不會大半夜睡不著,隻想等到他一條信息啊。

是夜,曲開顏破天荒地沒夜貓子,大抵白天精神消耗太多。她也不知道幾點睡著的。

一覺睡醒,外頭已經第二天八點多了。

周乘既零點之前給她發了條消息:

好點了嗎?

曲開顏編輯了一通:

我哪裡不好了,我好得很呀。我甚至還大晚上地睡了一覺,夢裡和一個男人四體交纏,起來渾身骨頭疼。拚命想回憶他吻技怎麼樣的,死活想不起來。哦,隻記得他是個睫毛精。

大小姐都寫完這一摞了,最後全刪掉了。回以對方空氣。

總之,她不滿意疏桐那套理論。先入為主地認為周乘既是個好人,而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壞女。

就因為他因為白月光十年空窗;而她曲開顏渾渾噩噩一向過客?

晚上,自詡過客的本尊坐在燈紅酒綠之境裡,許久,靈魂出竅狀。

盼盼倚過來問開顏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有點無聊。”

盼盼問開顏,她的那幅肖像要多久能給她畫好。

開顏抿著唇上的濾嘴,許久沒吸,煙都被冷氣和酒澆滅了。她找火機出來,重新點煙,也告訴盼盼,“最近沒什麼欲望,更不高興提筆,你急著要的話,找彆人吧。”

盼盼罵人,“這種尺度的,怎麼找彆人啊。”

“給我裝。”

盼盼拿杯裡的冰酒澆開顏,“我裝什麼了,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渾啊。”

開顏乜一眼好友,是呀,我們在彆人眼裡就是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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