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Chapter37 第一通電話(1 / 2)

春日戒 勖力 12452 字 6個月前

眉眼向著光的人, 波瀾不掀的情緒管理,然而還是能從他眼裡看到笑意的痕跡。

周乘既學她罵人的口吻,“什麼乖乖兒, 是周乘既!乖乖兒是你喊的嘛, 我媽都不喊的。”

“我就要喊。乖乖兒可比周乘既好聽多了。”曲開顏說著, 眉心有吃痛的情緒, 她已經沒氣力反抗或者說些口是心非的話了。她是想,白天還回味來著,這於成年人再尋常不過了。

她拖他的手出來,也跨他膝上, 一點一點吻她的乖乖兒。

原來真是人嘴兩張皮呀。從前曲開顏和舅舅叫囂的不與體製內的乖乖兒來往, 竟也是她自己的刻板印象了。

周乘既這個乖乖兒卻是一點都不乖。他真的是很有耐性,哪怕由著曲開顏在他身上作威作福,也並沒有覺得這樣就跌了他男人的尊嚴。

直到曲開顏催他去洗澡, 周乘既拿剛才嬉戲的手來撥她的臉, 卻沒有盛她這份熱烈的情。

隻冷冷靜靜地勸退彼此,“好了, 頭疼就彆鬨了。”

說罷, 又想起什麼, 端詳著她的眼,扣住她的腰, “你這例假怎麼回事, 不是十天前嚷著痛經的嗎?”

曲開顏一時破功地笑。

懶洋洋的人即刻會意,“哦,原來曲大小姐也愛用這麼小學生的招啊。”

“對你有用就行。”她坐他身上,感受得清清楚楚。曲開顏罵他偽君子,假清高, “就明明很想……”

周乘既直言不諱,“嗯,身體想,但心不想。”

“為什麼啊?”

“你喊頭疼,我就沒興致了。”他也提醒她,彆拿小毛病不當回事。要認真對待你身體給你的每一個信號。

曲開顏嘟嘟囔囔,都說了是生理期前的偏頭痛啦,就沒見過比你更龜毛的男人……

豈料,周乘既一把掇開她,他從不問她過去式的。即便江岑這一篇也還是無厘頭撞他腦門上了。“更?”

某人一字訣地反問過來,“我比誰更?還有,我為什麼要和誰誰誰比,嗯?”

曲開顏一時啞口,她心裡叫著呢,你就是更啊。但她不敢禿嚕出嘴。

周乘既便怪她沒有心,“我為誰好?你當我在這扮清高呢,是吧。那我就清高一回給你看看。曲開顏,我跟你講,男女那事,男人不主動沒幾個能成得了的。換句話說,你以為的那些女人投懷送抱,那都是男人偷換概念的話術,半推半就的狡詐罷了。”

“我真清高,你的那瓶桔子罐頭爛在陳家樓上你都打不開。”

曲開顏這個無厘頭的笑點,關鍵時刻,周乘既在那發無名之飆呢,她忍俊不禁。

對麵人,鬆解領帶,見她這個樣子,更是生氣。乾脆把解下來的領帶扔她臉上。

他徑直拿衣服去洗澡,曲開顏氣呼呼,喊他名字也不理。

周乘既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她幫他送去乾洗了,現在沙發上的那些是她在他姑姑那裡幫他拿的。

“周乘既,我頭疼。”

“疼死最好。”

“喂,那你有本事彆穿衣服,衣服還是我幫你拿回來的。”有人不理會她這些無理取鬨。

曲開顏再玩著他的領帶,跟屁蟲地跟著他去衛生間,說她抱著一鍋鵝還有一袋衣服上出租車的,她這輩子都沒這麼洋相過。

周某人:“你這輩子還有很長,以你的穩定發揮,一定會打破記錄的,放心。”

“周乘既,你混蛋。”

前頭的人突然腳下刹車,側身過來,手撐在衛生間移動門邊上,“嗯,混蛋的人現在要洗澡。”

“你洗你的,我進我自己的衛生間。誰管得了我,搞笑。”

周乘既被她氣得,隱隱要發作。

門也不關了,隨她便罷。

隻一麵脫衣服,一麵客觀陳述,這就是中國人活著要掙個屋簷,死也要埋個墳頭的硬道理。

曲開顏不解,“什麼道理?”

“我和你說話了嗎?”

“這裡就我和你。”

“哦。那麼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個怪,愛和自己說話,和空氣……”

周乘既還沒全氣完呢,隻見有人急吼吼撲過來。曲開顏跳到他身上去,委屈卻也是霸道著的,“周乘既,這是第一天,沒人第一天就和女朋友吵架的。”

“那是他們沒遇到你這麼號人。”周乘既才想說他還不是擔心她的身體。

曲開顏卻不依不饒自我擔保,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知道,但她也自認說錯話了。是的,他們都不必和誰比,誰也不是個容器,有固定刻度容量在那。

可是,這一刻,她就是想。也嚴陣聲明,不是隻有男人才有訴求,她也有。

總之,她就是有點想。食髓知味那種。

所以,周乘既濕發未乾回來,由著她在上,那種新鮮戀人,新鮮的思念如倦鳥投林般地合攏而來。

於曲開顏而言,淹沒簡直是毀滅性的。

她好愛周乘既由著她,也無比認同了他的話。這種事情,男人不點頭,確實難成。

她問他,那麼這一刻,他也是半推半就嗎?

坐在床邊的人,醉眼迷離之態,他全沒施力,所以否認她的話,“我是曲小姐的工具人。”

曲開顏聽這話更想瘋,從身體到一顆心,全想收緊,最好能把他這樣鎖住,占為己有。

他在她耳邊,問她,“頭還疼嗎?”

“疼。”

“那顯然這樣是無效的。”

曲開顏任性地絞著他,伏在他肩頭,一時說,她待會要吃兩顆布洛芬。

這才引得周乘既光火,“放屁。你吃給我看看。”

曲開顏忘乎所以,暈頭轉向地,便在他耳邊驕縱地說:“我先吃你……”

話都沒吐完,有人托抱著她翻身在上。

他說她軟綿綿的,怎麼這麼不利索的。

曲開顏罵人,“你這算半推半就了吧!”

周乘既拿手穩狠地彆住她的下巴,施力間,手背上的青筋可見,“算、撥亂反正。”

曲開顏眉心有侵略湧進來,“哼,話術,狡詐!”

……

周乘既本沒那個心思,也被她折騰出一身汗。汗一出,身上困頓的酒意倒醒了不少。

結束後,曲開顏哪裡還記得她要吃什麼。

周乘既也隻問她,要不要吃顆布洛芬。

曲開顏搖頭,她懶懶伏他手臂上,說因為她爸爸的緣故,她不輕易吃藥的。吃也是醫生開的處方藥。

到這一刻為止,周乘既都沒認真問過她父親是做什麼的。當初陳家樓上,也隻聽明白曲父和現在陳適逢的太太最後不歡而散。婚姻乃至背德的苦果,向來是孩子最無辜。

他也隻當曲父是和陳適逢一樣做生意的。這一段相處,曲開顏都不必明說,就知道父親的死是她還沒過去的坎。周乘既便更不願提起,他懂這種過去事無能為力卻也難輕飄飄說過去了的苦。

他當年那麼小,全不要他背什麼責任,但是昊昊就是沒了,他還光鮮得活著。這種坎,隻有經曆人明白。

他向來不喜歡慷他人之慨的聖與仁。

過不過得去,隻有當事人說了算。

眼下,夜闌人靜的。周乘既隻問她,“那麼你平時不吃藥,怎麼緩解呢?”

“聞風油精,吃一口冰淇淋。”說著,曲開顏求援般地撒嬌,趴他背上,“你背我下樓吧,我想吃一口冰淇淋。”

周乘既如她的願。

曲開顏原本就瘦,伏他背上,被他成心這麼一掂。她驚呼出聲也死命地摟住他脖子。

一路下樓的時候,背上的人隨著他腳步往下去,心起起落落的。

曲開顏一歪頭,長發散開一片,她認真袒露她偏執的占有欲,“周乖乖,你會永遠這麼由著我嗎?”

“那倒未必。”

“喂,你說句騙我的話能怎麼樣?”

“如果可以,我想一句謊話都不要和你說。當然,男女平等,你也要這麼做到。”

曲開顏倒是比他痛快多了,“我才不稀罕撒謊。我這個人已經很沒優點了,再是個撒謊精,我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誰說你沒優點的啊。你不是渾身都是優點。”

“哪裡?”

“睡覺的時候,自己找找。我都做標記了。”

曲開顏即刻來勒他脖子,這個臭流氓。“周乘既,你奶奶肯定後悔死給你取這個小名了。還乖乖兒,我看你壞壞兒差不多。”

“嗯,中國人起名字不是向來都這個尿性嘛,恨不得把字典裡的好詞都鑲脖子上。”

“那叫寄以厚望。”難得,曲開顏拽了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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