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Chapter49 低級與高級(2 / 2)

春日戒 勖力 11745 字 6個月前

“不需要。既然沒遇到我的,我要你補了乾嘛。我就隻要一個生日的禮物。”

曲開顏說,還有兩個多月,請有人好好想。

說罷,她就去卸妝洗澡了。把腕上的鐲子也褪下來交給了他。

周乘既捏著這個份量不輕的金鐲子,踱步到床邊,才發現床墊換了。他習慣性地躺上去,卻被不一樣的回彈力弄得個措手不及。

還不小心把鐲子蹦到了地毯上,他俯身去撈的時候,才發現鐲子的金裡上有刻字。

舊時閨閣姑娘的生辰是很講究的,也輕易不外露的私密。

即便現在,很多家庭還是講究八字合不合。這金鐲內裡上刻著的就是曲開顏的生辰八字。

字刻得比米還小,周乘既卻看出了些額外的翔實。

生辰八字外,還有一小截,草頭草尾的一句,算作落款:

遙叩芳辰。

這句字麵沒錯,但言外意叫人不禁聯想。

曲開顏洗漱回來的時候,周乘既便叫她細看鐲子內裡,再告訴她,遙叩芳辰這句出自紅樓夢,檻外人妙玉賀寶玉的。

周乘既還有一截話沒和曲開顏挑明,就是,她父親是紅學研究一枚。

得知金鐲內裡還有文章的人,一時沒有說話,隻自顧自把鐲子收好,沒有隨意扔作一旁。而是細致地鎖到保險箱裡去了。

回來的曲開顏,孤身沉默地抱膝坐在床尾凳上,沒事人地刷手機。

周乘既喊了她幾次過來,她都當耳旁風。

最後一次,床頭的人過來拖她了。

“怎麼了?”他在耳畔問她。

“頭發沒乾。”沉默的人同他打岔。

“哦,我以為你不習慣這個新的床墊呢。”

“你習慣就好!”曲開顏興致不高地瞥周乘既一眼。

有人輕鬆的笑意,要來摘她的手機。曲開顏不肯,也識清了他的意圖,“你自己在樓下罵我放屁的。”

“可我看你狀態蠻好的。”

“我不好。”她故意羸弱的聲音。

“哪裡不好?我看看。”

“你看不到的。”她就是故意和他彆苗頭。

“我偏要看。”

翻身在上的人,撐著手,烈烈的氣息垂直下來,另一隻手來解她的紐扣。一粒一粒,當真像解剖她的皮囊與心房。

頭發半乾的曲開顏,全身心交付地躺在緞麵的床單上,散開的長發像烏墨的堆雲,她朝身上的人狠狠呸了下,“最討厭你了,你為什麼非得要這麼認真,什麼都得發現,看明白,討厭你!”

“有一說一,也許你母親隻是單純地想送個禮物給你。”

“她可以直接給我啊,要繞這種彎子乾嘛。”

“這種刻生辰八字又大生日的物件,不作興一點磕絆。送給你你不要,或者退回頭,或者乾脆你收了又不戴,從她們上了年紀的人思想,這就是不順遂,懂嗎?”周乘既再安撫地哄她,他奶奶因為身份的原因,不能再信佛教這些,連去敬香還願也不行。但是乘既一十歲的一條玉觀音,奶奶是托趙阿姨去廟裡開光再還願的。

他也是因為不肯戴這些,被老太太氣得念叨了好長時間。

“周乘既,我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我一十歲的那條項鏈也是她送的。”那時,薑秧穗先是送來一條項鏈,被姑姑退回去了。後來,她隻是封了一個大紅包過來。

過生日的時候,舅母送了她一條佛麵背後鑲玉的金項鏈。

“嗯,要就要,不要就還給她。”周乘既知道她心裡不痛快,乾脆順著她,“真迷信這些,我給你去重刻一個,把我倆的生辰八字都刻上去,再添一句,百年好合,好不好?”

曲開顏呸他,“你不要臉!”

有人即刻從善如流,一麵去翻床頭櫃裡的安全套,一麵問她身體怎麼樣。

再昏昏然的理智,祝禱也好,祈求也罷,“曲開顏,我們約法三章一下,沒措施的時候,請你一分一毫彆來勾引我,好嗎?”

還浸在一些不愉快心思裡頭的人,怨懟的口吻,“所以,你的定力呢,你的教養呢,你的冷靜呢。”

有人欺身壓製的吻,連同話一起分渡給她,“都給狗吃了!”

曲開顏聽到這句話,笑出聲,她眼底也流出些情緒的淚。

可是身子是歡愉的,沒一會兒就濡濕了,她承認她有惡趣味,她愛聽這些,愛聽斯文端持的周乘既口裡爆粗。

她問他,那麼理智被狗吃了周工,在那彆墅裡最想的是什麼。

“吃了你!”

曲開顏隻以為周乘既在言語上輕佻放蕩了,堪堪這樣,她就很油然地收緊了下自己,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人會付之行動。

“啊!”驚呼的人幾乎被拋之雲端的失重感,殘存的理智隻教唆著自己捂緊嘴巴。

濡濕處,像花瓣沾水,總是留不住的。

再有比那花瓣上的水更柔軟更濡濕的熱絡鑽營進來,曲開顏像極了伸手進沸水裡被燙到的小孩,即刻規訓著,乖巧地,一動不動地。

她隻覺得載著自己的雲朵太輕,她會跌跤下去。

渾然不知道她捂著嘴的聲音,像叫春的貓兒。

直到腿那裡專心人的短發紮到她了,也深深咬了她一口,貓兒才痛哭出聲,她一腳蹬在他腦袋頂上。

周乘既這才捉住她作祟的腳踝,一麵拖她來環他腰,一麵捺不住地進了,“對不起,寶貝兒,我真得等不到回來。”

掩麵捂嘴的人,一時泛了一腦門的汗,她罵人,聲音媚媚地,“疼死了。”

“哪裡?”

“哪裡都疼。”

周乘既聽她聲音是有勁的,就放心了,放心地俯首去吻她的唇舌。

曲開顏急瘋了,又氣又笑,“你輕些,……,疏桐會聽到……”

“這不是你的地方嗎?我不管,我又沒有在她家。”馳騁的人,烈烈的聲音。

嗯,主人被他的邏輯馴服了,一時還想說什麼,隻像潮汐裡的小魚兒,每回張嘴,就被大浪拍得暈頭轉向。

沒一會兒,勁就全散了。

言語也沒了,人也軟了,任由擺布。

這樣有人還覺不夠,撈住她的臉,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朵花來。

曲開顏軟綿綿地罵了他一句,“下流,不要臉。”

被罵的人快慰極了,像擁住珍寶一般地攬住她,“開顏,回答我。”

“回答你什麼啊?”

“我怕你難受。”他在說她吃的那顆藥。

曲開顏這才伸手去環他脖頸,好叫精神分裂的人稍稍放寬心,但還是罵他了,“偽君子,假正經!”

有人對這些貶義詞無有不依。也捉她的手指來咬,說了句再不過腦子的話了,“你還活著,真好!”

是的,她吃了她懼怕的藥物。可是她還活著。

以及,被周乘既拖著手去觸碰一處。

向來不舞文弄墨的曲小姐,哀怨纏綿地說了句格外哲學的話,

“人好低級,但也高級。”

“嗯?”周乘既急急問她要答案。

房裡的氣息到動靜都是曖昧不能細聽的。

“低級地結合,高級地在一起。”

“周乘既,我想我們,是,在一起。”

“好。”

浪頭滅頂的時候,人本能地尋出口,那出口是細細仄仄地,尖銳地,快樂與痛楚瓜葛著地……

纏綿之下的人,終究由著浪頭掀翻到無影無蹤。

直到有人把她打撈出來的時候,曲開顏懨懨的神與色,隻淒婉地埋在周乘既著汗的胸膛裡,正如疏桐所說的,她隻想要他。

被依附的人隨她之後到了,隻覺得一陣顫抖渾濁之後,骨頭都酥了,也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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