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Chapter49 低級與高級(1 / 2)

春日戒 勖力 11745 字 3個月前

他們吃過, 破天荒是曲開顏收拾的廚房。

疏桐敷著麵膜,做著手膜也稀罕極了,說我們曲大小姐真的下凡了。眼裡有活了。

曲開顏不以為然, 不過就兩個碗而已,“他周一好忙的。又被我折騰了一個晚上。”

嘖嘖,薑疏桐女士嗟歎,“你這副樣子給你老舅看到,他肯定要醋上天跟你講。我們人這些加起來,竟都沒比得過一個外人。”

“他們知道了嗎?”曲開顏連忙問。

疏桐搖頭, “我是你那種咋呼的人嘛, 我連賀文易都沒肯他亂嚼舌頭的。”

疏桐有疏桐的處世哲學。許多老理既然能傳得下來, 自然有它的,不談精髓, 起碼道義。頭一點,財不外露, 以及凡事,穩中求進。過去人家三個月把胎坐穩了再公布是為的什麼,就是怕空歡喜也提防著宵小之人。

疏桐單一個晚上屋簷下看周乘既, 就明白了開顏能這麼不管不顧也要奔上去的原因了。因為這樣穩定鎮靜且事無巨細都能熨帖的男人,對於開顏的審美來說,是絕頂的孤品。

孤品的意義就是, 有且僅有。

那麼一向莽氣且闊氣的曲小姐, 勢在必得!

*

賀衝兒的睡著,就跟鬨著玩似的。上一秒還在吃西瓜的, 下一秒已經翹著腳,憨憨入眠了。

疏桐細致地給他把西瓜扣了出來。

曲開顏回房跟周乘既說這段的時候,有人在主臥的露台上曬月亮, 洗漱過的短發沒高興用吹風機,正坐在這絨絨夜風裡天然地晾乾。

曲開顏把一盤西瓜端給他,周乘既搖頭,說刷過牙了。

刷過了可以再刷嘛,她好不容易切好的西瓜,她執意喂他一塊。

“甜嗎?”

“當然。”

周乘既趁著她心情好,跟她報備,他後天得回P城一趟。爭取周五回頭。

曲開顏聽後也沒多大所謂。“你乾嘛,這麼小心翼翼的?”

“怕你鬨啊。怕你嫌我出差多啊。”

“是有點多。但是,我沒那麼拎不清。”

露台上什麼都沒有。椅子還是周乘既從裡頭搬出來的一張,他聽她這麼說著,一人獨處的自覺,懶懶往椅子上一跌靠,洗過澡的人趿著雙拖鞋,夜月下,他乾脆光著兩隻腳,架在露台欄杆上。

最懶骨頭也最外人看不到的一麵。

周乘既同她最真摯的口吻,“那怎麼辦呢,我不這麼忙,可能更養不起你。”

曲開顏把手裡一盤西瓜擱到露台沿邊大理石上,像隻貓,軟而纏綿地倚到椅子上的人身邊,周乘既由她一撲,差點栽倒,連忙收回架著的腿,嘴裡喊著彆鬨,這才勉強撈住她。

暖茸茸的夜風裡,曲開顏再嚴肅認真不過的口吻,“請你收起你的大男子主義哦。我是那種靠人養的,也不會我們第一次見麵,把顧家那個小開扔一邊,和你打眉眼官司了。”

“喂,周工,你必須承認,即便你再優秀職場經理人,也敵不過我這種一世祖old money 的啊。”

“是。我太清楚了。”周乘既莞爾的聲音。

“那就不要想啊,世上沒有哪條法條規定男人必須富過女人啊。旁的男人可能會企圖我的名與利,我知道周乘既不會就夠了。”

“疏桐說的那句我覺得蠻好的,責任五五開,義務也五五開。周乘既,你有個能跟你五五開的老婆不好嘛,這樣我們無論買什麼,都不必讓銀行賺貸款利息的錢,多好呀!”

“老婆?”

“我隻是打個比方。”傲嬌鬼一秒撤回。

“啊,隻是個比方啊。”這個家夥,用一種遺憾的詠歎調。

彼此適應黑暗的眼睛,能輕易描摹出對方的輪廓,乃至目光。

曲開顏側坐在周乘既膝上,周乘既想起什麼,像是囑咐,“陳家、或者你母親那裡,找你但凡提到我們的事,你要怎麼說?”

懷裡的人有點懵,“什麼意思?”

周乘既形容淡且懶,但手裡箍著她腰的手很穩很有力,“搪塞回去。”

“為什麼搪塞,他們知道就知道唄。”

嗯,聽到她這個口吻,周乘既欣慰極了,伸手來撥她眼尾邊的頭發。“對,就這樣。其他的什麼都不要說,由著他們問,公主在大朝會上怎麼做的?”

沉默是金。

曲開顏不喜歡他這個調侃的口吻,“你老是笑話我?”

“笨蛋。我和你一起,難不成聊國家大事聊工作方案聊今天他媽又哪裡乾得窩火了。”

“你聊啊,我可以聽你不開心的那些的。”

周乘既卻道:“隻有那種無能狂怒的男人才天天把做事的負麵情緒帶回家。”

“那你的那些不開心怎麼辦呢?”大小姐認真發問。

周乘既繼續笑意,他捏她的臉,“賀衝兒是你生的吧。我就說,他的口吻怎麼這麼像你呢?”

“關賀衝兒什麼事。我問你的不開心呢!”

“我的不開心被你趕跑啦。”

曲開顏一怔。

周乘既見她不說話,箍她腰的手再緊了些, “要麼我為什麼會喜歡曲開顏呢。因為她令我開顏啊。”

“你說真的?”

“當然。她比我見過所有的女人加起來都可愛。我不喜歡那些端莊、文靜、溫柔、知性,全是狗屁……那些都敵不過曲開顏的鮮活以及能發一些彆人無能無力的瘋。”

最後一句冒犯到曲開顏了。“什麼叫彆人無能為力的瘋啊。”

“大小姐鈔能力叫男人閉嘴啊。盼盼說的,不仰男人鼻息的瘋啊。”

周乘既把盼盼的話學給曲開顏聽,她聽後笑得花枝亂顫,但也沒否認,“是的哦,姑姑那個什麼男朋友,沒事就喊我顏顏,還要我跟他們一起吃飯。桌底下裝作無意地蹭我小腿,我當場就扔了刀叉站起來了。給姑姑嚇了一跳!”

周乘既光聽她說,就笑慘了。“然後呢?”

“然後我就去洗手間把那天穿的絲襪脫掉扔了。晚上就去姑姑那裡告狀了。”

“發瘋的曲小姐真有趣。”

“你是拐著彎地罵我笨,對不對?”曲開顏捧著周乘既的臉。

“扯。我明明是最直白的讚揚。”周乘既停頓了一下,才挨近嘴唇來,熱熱的氣息,摻著些甜絲絲的西瓜味,“我喜歡這樣孩子氣直來直往的你。”

今晚大概是個接吻障礙日。

月下2.0又被臥房那頭的敲門聲打斷了。

周乘既低低的聲音罵了句,草。

曲開顏這才沒事人地去開門,因為肯定是疏桐。

疏桐是剛才收拾行李的時候才想起最重要的東西沒給開顏呢。想著他們應該不至於這麼早睡,就連忙過來了。

遞給開顏一個紅絲絨的盒子。

是舅母沈若虞給開顏打的一個金鐲子。疏桐開顏一式樣,一人一個。

曲開顏把那金鐲子拈出來,份量不輕的樣子。“舅媽真打了一對啊。”

“還有假的不成。她可是為了你專門去找金匠老師傅定做的啊,一對蝦須鐲。你到時候去A城過生日,無論如何都得戴一天。就是土到姥姥家,你也得挨一天。”

開顏笑著點頭。可能年紀到了,“我現在也不覺得土了,金子哪能不好看嘛。”

姊妹倆說著家常話呢,周乘既端著一盤西瓜從露台外頭進來。順便跟疏桐打招呼。

曲開顏就把鐲子遞給周乘既,要他幫她戴上。

周乘既光知道她今年過三十歲生日,卻不知道是哪一天。

曲開顏有意促狹他,“乾嘛,你問了會給我準備禮物嗎?”

“哪一天?”

“五月初五。端午節那天。”疏桐替有人答了。

周乘既聽後點頭,“哦,那還有段時間。”

“你會送我什麼啊?”曲開顏驕矜地問。

“這個項目順利結案,前期研發、談判加完成的績效正好是兩年的年薪,都給你吧。”

曲開顏一聽,當即擰眉,“神經啊,都給我乾嘛。我要你這麼多錢乾嘛。”

邊上的疏桐實在聽不下去這些閨房話了,識趣地走了。

周乘既自顧自道:“把沒遇到你的生日禮物都補給你,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