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扶著撞青了的額頭:“有繃帶嗎?止血噴霧在哪?”
希娜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圖案。
那是一團淩亂的鮮血,沒有出現半點異常。
“我明明,”她喃喃,“我明明感知到精神力了。”
就像她感知到了飛機裡那個無形的怪物。
一片混亂中,周寒捂著痛處,同時關注著整個飛機艙內的局勢,在轉頭時,他的目光落在希娜麵前的圖案上,又緩緩移開,看向翻譯:“她在說什麼?”
他記得,這個小女孩……在他們關注著機長時,她第一個意識到了駕駛艙的異常。
雖然後來她就以一種防禦的形式抱住了自己,但他猜測,這孩子應該有一種能察覺到特殊生物的能力。
翻譯與希娜說了兩句,然後轉過頭,一臉被打破世界觀的表情:
“她說……駕駛艙裡的那個怪物,靠著傳染我們,變強了。”
“她同樣看不到,但她能靠‘精神力’感知到它,她在夢裡學會了怎麼用鮮血繪製這個圖案,圖案似乎有奇妙的作用,但隻是不完全的,因為裡麵沒有一道聖光,她不知道該去哪尋找聖光。”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看向了那個亂糟糟的血圖。
放在之前,要是有人突然說這種話,翻譯會勸他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可現在,已經出現了看不到的怪物,多了個會畫聖光符咒的孩子,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她發現她此時居然想要相信一下希娜,因為相信她……至少有希望。
周寒走了過來,似乎完全不嫌棄那團鮮血,直接問:“這個現在能用嗎?”
希娜搖了搖頭,眼中噙著淚水。
眾人看到她這副表情,心情一沉,心中再次歎了口氣。
果然隻是小孩子的囈語吧?夢裡見到的符咒什麼的……
希娜:“必須使用騎士的血(瓦地語)。”
周寒看向翻譯,翻譯沒有立刻翻譯這句話,而是又問了希娜幾句,才迅速說道:“她說繪製的血液要來自擁有騎士之心的人,而且必須意誌堅定,血液裡本身就蘊含精神力。”
看得出來她翻譯得很恍惚,因為這東西聽起來太唯心了。
周寒:“問問她我現在放血可以嗎?”
希娜點點頭,又遲疑地看過來。
可以,但她顯然不確定他的血是否有用。
周寒深吸一口氣:“林處,如果我暈倒或者出什麼變故,拜托你接下指揮。”
特警隊的人都是情況最糟糕的那一批,因為前期是他們反複進入駕駛艙,周寒同樣有些意識不清了,隻是靠意誌支撐著。
他覺得這幾條要求……他至少占一條意誌堅定吧?
周寒找到一塊餐布,讓希娜沾著他的血把圖案畫上去。
雖然語言不通,但女孩並不像是在騙人,他看得出來,在晃動的飛機上,她努力地、專心致誌地開始繪製那個圖案。
但再怎麼看——
那也是在用鮮血畫了一個圖而已。
周寒在腦海中記憶這個圖,可就在希娜畫到一半時,一邊另一半用於繪製的鮮血自己流動了起來。
周圍人注意到了這一點,下意識屏息。
但希娜似乎沒看到,不像是她沾著血繪畫,而像是那些鮮血主動性地快一步出現在她指尖,自然而然地生成了一個奇異的圖樣。
圖樣繪製完成的瞬間,一道淡淡的紅光閃過,鮮血似乎多了點立體感,直接被圖樣鎖在中間,流動著卻不會向外逸散。
希娜:“完成了……”
不用翻譯解釋,他們也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希娜緊接著失望起來——
因為聖光卷軸的核心部分是聖光,而不是這鎖住了那道聖光的標誌!
在希娜印象中,圖案展開,聖光便會被釋放,可現在這裡麵什麼也沒有……又有什麼用呢?
但周寒接過了她手裡的餐布,他與周圍人對視一眼,直接把餐布的圖案按在自己的胸前,冰冷的身體猛地出現了一陣灼熱感,圖案周圍在發燙,熱量直接吸走了他胸前的青黑色手印,以及手印帶來的各種不適感。
他拿走餐布,發現餐布上的鮮血以及乾涸了,在拿走時化作細細的粉末飄散開來。
有用!
他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的狀態徹底好了起來,其他人看到了現在這情況,眼中立刻多了希望。
“快,快給機長用一下!”
“對了,還有小許!她快撐不住了!”
“我嘞個老天……還有駕駛艙裡那玩意!這個圖能畫大一點嗎?我們直接想辦法把駕駛艙裡的東西給活捉了!”
他們快激動壞了!
希娜聽完翻譯過來的話,點點頭:“我可以努力畫大點……但是鮮血夠嗎?”
總不能把一個人的血抽光吧?
周寒笑了,不用說什麼,就抬手點了幾個其他狀態還可以的特警,而翻譯則用斬釘截鐵的語氣告訴希娜:
“我們這裡能獻血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你放心去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