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三合一)奉獻之識增加……(2 / 2)

共鳴瞬間,能力也如本能一般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可以直接引爆他人心頭的絕望,將絕望化作“絕望瘟疫”,開始感染周圍的所有人。

他人念誦她的名字,她就可以直接降臨在對方的身邊,所謂的“召喚陣”隻是個形式,不過,降臨的前提是那個人知道她的大致形象,否則什麼都召喚不出來。

她吞噬絕望的上限擴大了,火焰已經不是弱點,隻有淨化的力量才有一定可能擊傷阿拿巴。

當然,阿拿巴真正的力量不止如此,但已經被驅趕到地獄的它被封印了大半,再加上鹹菜隻是意識和一部分力量投影被召喚過來,才顯得難以正麵戰鬥。

——但惡魔本來也不擅長正麵戰鬥。

屬於阿拿巴斯的力量同樣保留,裴遊還驚喜地發現,當共鳴度提升到100%時,她不再有共鳴時長的限製了。

理論上,隻要鹹菜不回到那個世界,她將一直擁有和鹹菜同樣的力量。

裴遊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腦海中卻在思索那片白霧。

用精神力無法探明的白霧……應該不是正常的自然現象,她又聯想到第一次惡魔現身時,視頻評論下那些提起白霧異常的評論,當時隻以為是真假不明的故事,但現在想來,可能真的哪裡有問題?

裴遊把“查一查白霧異常”這件事放在心裡,給鹹菜找了間打掃乾淨的客房,便先選擇休息。

在睡著之前,她和安提耶商量了一下,把267人隨機投放到了不同的出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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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研究所。

除了上課和吃飯的時間,希娜都在睡覺,這就是她的“工作”之一,隻要睡覺就有工資。

在她入睡時,研究所大會議室的屏幕上,正在反複播放來自櫻花國的錄像。

郝秋雲:“我們能認定編號X世界和惡魔的出現有關,暫時認為目擊惡魔的人都有可能被選中進入編號X世界。”

——在文件中,惡魔城大冒險的世界被認定為“編號X”世界。

第二次惡魔現身,直接目擊到惡魔的人至少千多萬,而通過視頻間接目擊到的至少上億人次。

這段時間他們為希娜做了心理側寫,希娜會被選中進入編號X世界,一定是有什麼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

實際上,華國人員還想方設法地接近了其他幸存者,彆的不說,安德魯·懷德如今是媒體的寵兒,如果進入了編號X世界,很難在攝像頭麵前隱瞞這件事。

結論就是,暫時還沒有發現第二名像希娜一樣的人員。

希娜也表明,除了目擊惡魔之外,她還直接地與惡魔接觸過,那一刻她的心情非常平靜,痛苦仿佛遠離,甚至產生了就這樣跟著惡魔下地獄也沒關係的想法。

後來眾人得知瘟疫惡魔能夠吞噬絕望,猜測她大約是被取走了絕望,成為了一名惡魔的“泛信徒”。

如今,瘟疫惡魔再次現身,《惡魔城大冒險》的劇情策劃杜懷陽也在會議室裡,被問到時虛弱道:“我們對惡魔的設計很粗糙,當時隻想著創造一種羊角惡魔,至於主人公的父親、祖母為什麼要獻祭他,以及惡魔的習性等等,都沒有設計過……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有五十多米高和幾百米高的惡魔……”

他甚至在來之前根本不知道惡魔還能吞噬絕望。

所以理論上,策劃雖然是創造者,可編號X世界的規則已經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衍化完整,甚至有了自己的設定和規則。

郝秋雲敲了敲桌子:“我已經申請查清櫻花國惡魔現身時所有現場目擊者的身份,並實時監控他們的網絡信息,一旦有人提到了特殊的夢境,如果是本國國民,會儘量以不驚擾對方的方式引回國內——”

譬如想辦法給對方提供薪資更高的工資,更好的待遇,讓對方自然而然地回國。

他們太需要遊戲中的知識了!封印陣僅僅是一個符號,就能讓他們在麵對白霧中的怪物時有一戰之力,甚至對白霧的研究也產生一定的突破,如果其他人也能進入編號X,或許能學到一些彆的重要知識呢?

這是本次會議的一大重點,另一點則是視頻中白霧與黑霧對撞那一幕。

因為當時已經到了海上,隻有部分漁船和遊輪拍攝到了畫麵,當然,櫻花國跟出去的戰機拍到的內容應該會更加清晰。

能從各個角度的視頻中看到,黑霧在貼近那突然出現的白霧時,突然向下垂墜,在幾秒內就消失了個乾淨。

而白霧吞噬了漁船和遊輪,橫亙在海麵上,至今還沒有散去。

有人在會議上歎氣:

要是能看到惡魔化作的黑霧撞進白霧,說不定就能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會議上響起討論的聲音,又一名研究員提出一個想法:

“我一直在研究白霧,在我的記憶中,白霧隨機降臨,會擴散到一定程度停止擴散,但如果有人靠近,它就會繼續向外擴散一點,吞噬那些人。”

“但這份視頻中……有一點很巧合,我找到其他角度且拍攝到白霧的視頻內容,發現在黑霧出現前,它還在擴散,但當黑霧即將撞到它,它們將要接壤時,它的擴散停止了。”

“……就像是一個被驚嚇到的活物。”

“你是說這片霧氣是活著的東西?”

“因為那太過巧合了,所以我提出了這個猜想。”

“可霧氣……”

“惡魔阿拿巴斯能在黑霧與惡魔形態之間轉化,在它變成惡魔前,我們也想不到,那麼一大片濃鬱的黑霧居然是生物!”

這確實是一個現有的例子,其他人都無話可說了。

就在此時,郝秋雲收到了一條消息。

她眉頭跳了下——

希娜睡著後腦波出現了異常活躍的波動,這預示著她在做一個思維正常運轉的清醒夢,很可能已經進入了編號X世界。

研究所裡防護嚴密,但除了可檢測的腦波,誰都沒發現任何變化。

這說明“代號X”無論是生物體,一種係統還是一種規則,都有著將一個人的意識直接從研究所內部拉到另一個空間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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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常的下墜感出現,希娜睜開眼睛,以為自己會又一次看到熟悉的森林,卻發現眼前是一座陌生的房屋。

周圍的灼燒的味道,房屋裡有一件小窗,她爬到柴火堆的上方,從窗口探頭去看,發現有人正揮舞著鞭子,驅趕著一群衣不蔽體的人,讓他們搬運木柴和……屍體!

“男爵大人讓你們今天就要把這些都燒乾淨!”那唯一擁有衣服的人捂著口鼻,但聲音依舊很大,“非要染上會傳染給畜生的瘟疫,如果不是這種瘟疫,或許還能去淨化教會求救!可看看吧,你們這群人都是倒黴鬼……”

他似乎對這種工作厭惡至極,但不得不做。

這裡似乎是男爵的莊園,被燒死的和搬運屍體的都是他的農奴。

希娜愣了一下,一下子與某個農奴對視了。

農奴仰起頭,指著她大叫起來。

希娜抽出一根木棍,聽著腳步聲,挑開門閂,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上課時有老師提到過“中世紀”的情形,就有為她設想過會發生什麼,遇到什麼……此時她最好找到趁手的武器,然後從莊園裡逃離。

她跑得很快,因為和那些農奴比起來,她的雙腿要強壯有力多了。

有希娜這種做過心理準備的,就有一無所知突然來到這個世界的。

淺草優子渾渾噩噩回到家,好不容易睡著,就發現自己在堅硬的土地上蘇醒了。

她靠在一棵樹上,前方的一條已經乾涸的小溪,就在她驚訝之時,地麵開始震動,她尖叫一聲躲到樹後,發現一隊銀甲的騎兵騎著馬匆匆路過。

是穿越了嗎?

周圍顯然什麼都沒有,優子遲疑片刻,探出頭就要開口,一把劍釘在了樹乾上,一名騎兵駕馬來到她身前:

“你是什麼人?”

她的衣著,顯然與這裡格格不入。

和優子一樣,還有不少人被投放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很多櫻花國的國民發現周圍是中世紀後,立刻認為這是“異世界穿越大冒險”,有人憂愁,有人激動,還有人因為激動過頭直接厥過去,然後回到了現實。

——心情起伏太大會被直接踢出遊戲的。

當然,也有人被當做間諜抓了起來,或者直接遭到襲擊,但因為這一情緒閾值上的庇護,幾乎沒受到太大的傷害就醒了過來。

蘇醒後有人立刻激動地在網上發帖,並不知道發帖的瞬間自己就被標記了,還有的人則催眠自己繼續睡覺,希望能重新進入到那個世界。

當然,因為裴遊已經睡著了,所以沒人拉他們進入遊戲。

一個夜晚隻有一條命。

裴遊第二天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誌願者群裡正在詢問今天有多少人要去醫院。

這不是新人群,因為裴遊憑借著病人莫名的眼緣已經通過了實踐,大概也是因為黃姐希望她能留下,所以儘快給她搞定了工資。

“對了,”她在客廳裡找到了鹹菜,他正蹙著眉在看科普書,裴遊說,“你要現金還是銀行卡,我給你辦一張卡,再去買手機吧……不過因為用的是我的證,所有資金流我都能看到。”

她攤手:“現在很少有人用現金了。”

鹹菜:“?”

裴遊:“要把你的工資給你,其實當誌願者時,我隻要帶著你去就行了,真正完成誌願者工作,讓病人心情平靜的你,不是我。”

鹹菜:“那我能再跟著你出去嗎?”

他把煙鬥遞了過來,示意裴遊自己可以藏在煙鬥裡。

裴遊蹲下身:“力量本身沒有正邪之分,惡魔的力量也至少能讓人獲得安慰。你喜歡這種工作嗎?”

金發男孩雙眼眯起,笑著點了點頭。

裴遊給他找了根細鏈,把煙鬥掛在脖子上,然後又找來發圈,直接套在他的羊角上,唯一麻煩的是適合小孩子戴的防風鏡,她出門買手機時順便給鹹菜買了。

這年頭小朋友頭頂羊角出門哪有什麼奇怪的,還有父母把小孩打扮成小醜或者貞子呢,隻要羊角顯得像道具就行!

把最古怪的眼睛部分遮住後,裴遊和黃姐打了聲招呼,就帶著鹹菜一起去了醫院。

帶這麼小的孩子到醫院來還是有些少見的,一路上裴遊教鹹菜怎麼使用手機,收到了不少奇異的目光。

但分明看到鹹菜頭頂的羊角,卻沒人覺得奇怪,不就是頭上有一對羊角嘛,肯定是發箍,帶防風鏡又有什麼,說不定孩子眼睛有什麼疾病,不能見風——這不就來醫院了嘛!

一大一小一路順順當當地到了醫院,因為已經是誌願者,裴遊能自己安排時間,不用和其他人彙合。

她和熟悉的病人家屬們打了招呼,便帶著鹹菜進了病房。

在他們進去後,大部分病人狀態就變得好了許多,也有人好奇裴遊怎麼會帶這麼小的小孩子過來,逗弄道:“你叫什麼名字?”

現任絕望惡魔·瘟疫之主阿拿巴便仰起頭,一臉乖巧:“鹹菜。”

病人:“……啊?”

裴遊:“是我親戚家的孩子,名字叫燕銜彩,鹹菜是小名。”

她把名字打在手機上給大家看,詢問的病人便笑了:

“燕子銜泥,飾春如彩,是個很好的名字啊。”

是個會讓人想起勃勃生機,想起希望的名字。

在回家時,鹹菜顯得有些沉默。

好半晌,他和裴遊提到了那個靠在病房隔壁牆上哭泣的病人家屬:“我其實不能轉移病痛。”

惡魔是很狡猾的生物,祂允諾你獻祭親人的壽命就能活下去,但抽走了親人的命,卻隻能保證你活著,不保證不繼續遭受病痛的折磨。

——在與惡魔達成交易後,維持你活著的力量就相當於你將自己賣給了惡魔,惡魔抽走的瞬間,人也會直接化作乾屍死去。

感到痛苦嗎?那就繼續獻祭吧,一直繼續下去。

惡魔最擅長玩的就是文字遊戲,從來不會在交易中吃虧。

所以除了減輕痛苦外,鹹菜沒法幫助他們,但他其實可以一口氣抽走全城人的痛苦,作為上位惡魔,他完全能做到這點。

裴遊:“但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因為隻要痛苦的根源還在,這就隻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還會暴露自己。

但裴遊看得出來,鹹菜想要幫助更多人。

而裴遊也覺得,有時候,隻是治標也可以救命……就像她當初選擇接納鹹菜,想辦法幫他恢複正常一樣,沒有什麼彆的原因,隻是因為她認為那有意義。

這是有意義的事情,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她看了眼自己的餘額:“隻要有人念你的名字,你就能抽取他內心的絕望,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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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鋪滿了咖啡廳前的草坪,卓依然推門進入,很快發現了自己的新老板。

年輕的老板有一頭淺綠色長發,正就著鮮奶吃蔓越莓餅乾。

卓依然今年十七歲,就職過家公司,上一家公司的老板是一位年輕有為的富二代,信心勃勃想要自己創業,很快把父母給他練手的分公司賠了個乾淨。

卓依然當時是他的高級助理,負責除了公司大方向重要決斷之外的所有工作——

然後公司的決斷出了致命的問題。

這當然給她的履曆添了不好看的一筆,好在她有能力,還是能找到新的工作。

她當時發誓,不可能再為富二代當高級助理。

除非對方給得實在太多。

……裴遊就是給得實在太多的那個。

兩人通過中介聯係,完成網絡麵試,今天第一次見麵,簽完合同後就正式成為老板和員工的關係了。

裴遊把計劃書遞過去:“你可以先看看,我沒寫過,比較粗糙。”

卓依然翻閱了一遍:“一個主打心理安慰和陪伴的手機APP?”

裴遊點頭:“現代人的心理問題其實大多很嚴重,雖然有調侃性質的,但現代也有各種壓力,他們的壓力得不到釋放,就非常希望獲得一個出口。”

她點了點:“所以我覺得這是一片可以深入探索一下的藍海嘛。”

計劃書的內容很簡單,構架一個簡單的APP,雇傭大量人美聲甜的客服作為“陪伴師”,用戶可以付費撥打客服電話,訴說自己的煩惱和痛苦,獲得寬慰。

用戶也可以匿名在APP的社區裡說出自己的痛苦,其他人可以安慰他,審核員也會刪除掉那些會激化矛盾,或者有嘲諷、辱罵性質的內容,這是個隻會得到安慰和擁抱,沒有戾氣的社區。

注冊並在社區發言不需要付費,隻有聯絡陪伴師語音聊天需要花錢。

在策劃書裡,老板撥了一大筆錢用於宣傳……這是個用戶量足夠大,就有一定幾率回本的項目,但回本幾率很低。

卓依然:“我猜……這其實類似於便宜的心理谘詢模式?國內有效的心理谘詢師的確很少……”

她代入了一下自己,雖然不是沒朋友訴說,但有的話沒法和朋友說,壓力又特彆大的時候,的確希望有人能傾聽並安慰她。

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就去找心理谘詢師,而如果付費不高,她當然也願意花一點錢和其他人聊一會兒。

她往後翻了翻,還看到了這個計劃中有擬和“安寧臨終關懷誌願者協會”合作的內容,老板還為此當了一段時間的誌願者。

卓依然:“要想回本有些困難,前期在宣傳上的投入會比較大……我能詢問一下您為什麼要設計一個這樣的AI嗎?”

這個名叫“燕銜彩”的AI像是某些論壇的版麵寵物一樣,是個金發羊角,戴著防風鏡的小男孩Q版形象。他在這類APP裡的出現頻率會非常高,類似於AI客服的擬人人設,隻要是使用APP的人,大概都會對他印象深刻。

“鹹菜是我親戚家的孩子,我覺得他的形象就特彆親切,放心,我已經和親戚簽了形象使用合同了……我覺得APP的AI如果有自己的形象,在絕望的用戶麵前,會更加親切一點。”

裴遊說:“如果用戶已經非常絕望,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那麼當他想到AI的模樣,腦海中有了一點想挽回的想法,給我們的客服打了電話,說不定就能救下更多人。”

卓依然皺了下眉,又鬆開。

這是個很天真的想法,但老板還是個年輕人,有這樣的想法……或許不是壞事。

就是成本提高,賠錢的可能性更高了一點。

她看了看老板的首飾,衣服,以及珍珠耳墜。

說不定能至少撐上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