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話, 花祈豎瞳瞬間緊縮,他立刻瞬移到妖怪身前,尖銳的指甲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他陰氣森森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小妖怪嚇得瑟瑟發抖,吞吐著口水說道:“那個人類、不見了。”
花祈周身的妖氣立刻暴漲,純黑的瞳孔裡也漫上了血色。
不好,妖主要妖化。
察覺到這個事實的季查司和鬆辛二人連忙一左一右上前壓製花祈暴動的妖力。
“妖主,冷靜點。”鬆辛硬聲道。
在季查司和鬆辛二人合力壓製下, 花祈理智稍稍回籠,但黑眸中仍然摻雜著幾縷血色。
似是還嫌這不夠亂,謝青衣漫天的鬼氣也傾瀉了過來。
趁著花祈沒有回神,萬千鬼氣霎時朝著四麵八方的門湧了進去。
花祈沒有心思阻攔, 他現在滿心思都在少女身上。
夜時宮看似安全,實則內裡危險遍布,憑她那副嬌嬌弱弱的模樣, 萬一闖入了什麼危險的禁地, 下場便隻有死路一條。
光是想到那樣的下場他都忍不住心裡一緊。
“趕緊找人。”他咬牙甩開手裡小妖怪的喉嚨緊聲吩咐著。
鬆辛片刻都未耽擱立刻派人尋找,留下季查司一人攙著花祈若有所思的思考著。
然後, 緩慢的將視線看向了傅柔。
傅柔本來還想趁亂逃走, 隻可惜她剛摸到門邊便感覺自己被一到視線盯上了。
她抬頭看去,便見到季查司正眯著細長的眸子看著她。
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巡邏隊接到緊急的命令, 連忙派遣一隊又一隊的搜尋著。
這個命令讓他們覺得很莫名其妙。
找到一個人類女子?
他們夜時宮什麼時候有過人類。
更彆說是個女子了。
帶頭巡查的鬆辛心知肚明。
但他卻不能說。
這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抓她來的人竟是妖主。
妖主什麼時候開始又吃起人了。
想到她那一副驚慌害怕的模樣,鬆辛便不由自主的繃緊了下頜。
希望她此時已經平安逃走了, 不然……
謝青衣的鬼氣快速在殿內搜尋著,隻可惜找了一圈又一圈也沒找到那熟悉的氣味。
他睜開眼,眸內已經滿了陰暗的泥濘。
更深更冷的鬼氣快速從他腳下蔓延,很快他周圍的地麵便一片漆黑。
他麵帶極深的怒色, 發尾開始無風自動。
大戰一觸即發。
“大人!”
門外踉踉蹌蹌的傳來一道聲音,謝青衣聽的熟悉,轉頭看去,便見到是福寶。
他凝眉,還沒等出聲詢問福寶便慘白著一張鬼臉道:“鬼門開了,現在……亂套了大人。”
謝青衣聞言臉色驟變,他動了動唇,眸內開始湧動糾結掙紮的神色。
“來不及了大人!快點先過去看看吧,鬼門的波動太大,這事很快就會驚動到韶淮景的!”
福寶清晰的分析著利弊,可這些道理謝青衣如何又不懂。
他抿起唇角,神色帶著深深地猶豫。
福寶扯著他的袖子試圖拽著他離開:“耽擱不起的大人,夫人的事情先往後放放,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指尖深深刺進掌心,滲出點點鮮血,謝青衣麵無表情的看著滴落在地上綻放開來的血花。
他的心猶如滴血。
但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眼簾微顫,半晌他輕聲道:“抱歉。”
他聲音輕輕,如同歎息一般的散在空間裡。
訴說著少女無法聽見的歉意。
話音落下,他便扭身離開,身上大紅的婚袍雖經過破損,但穿在他身上卻有種殘缺的美感。
是那種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的殘破美感。
他以為少女沒聽見,但其實傅柔聽見了。
她隻是說不出來話而已。
朝著謝青衣伸手半天而被忽視的傅柔有著說不出的心酸,眼見他腳都踏出門檻一步了,她連忙起身朝他攔了過去。
謝青衣瞧著這個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狐狸精,語氣微冷道:“汝有事。”
他這個態度其實算是不錯了,想花祈那個不要臉的狐狸在他滿心期待等待新娘子到來的時候半路搶了親。
光搶親不說,等他來要人的時候他不僅不歸還,還將人給弄丟了。
眼下更是生死不知。
而他麵對他的同類時隻是語氣冷了點,沒立刻大打出手已經說明他很有素養了。
傅柔說不出來話,隻能拚命的指著自己眨眼睛,見他麵色不動,焦急的她直接張嘴無聲的阿巴阿巴。
隻可惜這都被謝青衣無視了。
他最初會被傅柔吸引的原因,並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她那一身勾人甜香的氣味。
季查司當然知道她的味道有多香,所以他特意在那套衣服上塗抹了母狐狸特有的發青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