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套衣服眼下正被傅柔穿著,謝青衣自然是察覺不到。
怕是他想破頭都猜不到,眼前這個賣弄風騷的狐狸精會是那個連被他碰一下都會臉紅慌亂的少女。
所以,他好不猶豫的就和傅柔擦肩而過了。
傅柔轉頭還想挽回,胳膊卻在這時被拉住了。
她轉頭看去,便看見了季查司那張俊麗的臉。
細長的金鏈微微晃動,單框棱鏡折射著淺層的光斑,映著那對淺色琥珀的細眸更加無情。
他唇角微彎,似勸慰又是帶著一絲逃不出掌心的把握,安撫道:“死心吧。”
“沒人能認出你來的。”
傅柔心頭一跳。
些微怒火焰逐漸從心底淺層燃起,隨後越燒越旺,很快就將她的眸底填滿。
看著少女被憤怒勾勒的越發清亮的雙眼,季查司有些許癡迷的湊近仔細觀看著。
她生氣的樣子……
可真令蛇著迷啊。
他感歎的想著,毫無防備的欣賞著她眼中鮮活的情緒。
傅柔卻趁著他著迷的時候,單手從儲存空間裡拿出一張符紙。
在拿到這些符紙以後,她就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用上這些符紙。
原本她隻想著早點下線,隻要能讓她快點死,彆的她都無所謂。
隻是這次,她真的有點生氣了。
她心裡默念著啟動咒法,也開始慶幸對方看她內力垃圾所以沒封住她的大穴。
不然她現在怕是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隨著最後一個字在心中落下,她食指並中指夾著符咒朝前扔去。
勾勒著金墨朱砂的符紙突然白光大作,一道如雪巔臨下的冰清聲隨之響起:
“淩光萬千。”
一道月牙形的巨大白色劍芒以呼嘯之勢攜帶萬千光華朝著季查司擊去。
他豎瞳緊縮,狼狽的朝側滾去,卻還是在手臂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口子。
啪的一聲,單框棱鏡跌落在地麵不遠處,上麵的鏡片已經碎裂成晶。
那道劍芒雖見了血,卻並未停下,直直的朝著花祈襲去。
那其中洶湧泛動的浩瀚純正氣息連遠在門口看大門的妖怪都忍不住畏懼的瑟瑟發抖,差點雙膝跪下。
經過多次惡戰洗禮的他們,對這股純正內息的味道十分熟悉。
“韶……韶淮景……”
不知道是哪個妖怪抖聲說了出來,其餘的妖怪聽見這個名字臉色瞬間就變了。
唯獨花祈的臉色沒什麼變化,他瞧著這道朝他以碎石擊瓦之勢襲來的劍芒,抬手便以血脈覺醒的妖力進行反麵壓製。
他眼眸瞬間變得血紅,漆黑的發頂上也生出了一對雪白的尖耳,周身的妖氣更是變得狂躁暴動。
周圍開始傳來躁動不安的哢嚓聲,接連不斷的聲響讓他們意識到是房梁牆柱不堪壓力的強迫,正在開始崩塌。
意識到這一點的季查司連忙捂著手臂爬起身朝著少女的方向飛快趕去。
因著失去棱鏡的緣故,他眼前視線一片模糊,他眯起眼,試圖用嗅覺鎖定少女的位置,卻發現因為他自作聰明的決定,現在她的味道跟普通的狐狸沒什麼區彆。
而現在這裡的狐狸,少說十幾隻。
房梁終於不堪重負的發出最後的鳴叫,隨後徹底斷裂坍塌下來。
伴隨著眾妖瞬間的嚎叫,遠在寧心殿內打坐的韶淮景霎時睜開眼。
看著倒塌過來的橫梁,決心赴死的傅柔閉上眼,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轟隆的坍塌聲從耳畔傳來,她眼皮微顫,身上更是因為預設的疼痛而無意識輕抖了一下。
不過這抖動很快便被安撫了。
她頭上覆下了一隻動作輕柔的大手,與此伴隨而來的還有那細微的凝雪冷香。
“無事了。”
他聲音冷清,卻又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低微柔和。
傅柔眼皮微顫,感覺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她猛地睜眼看去,便見那如冰雕細琢的容麵出現在她眼前。
韶……淮景。
他怎麼會在這裡。
傅柔還沒從震驚緩過神來,便想到自己這副妖豔狐狸精的模樣連謝青衣都沒認出來,他又是怎麼認出來的。
她想張嘴詢問,卻想起了自己不能發聲的事實。
她伸手摸上喉嚨,表情滿是無奈。
韶淮景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伸手朝她脖頸點去,隨後大手一揮,掩蓋在那妖豔皮囊下的傅柔本相變顯露了出來。
一開始韶淮景因為擔心她的身體,並未想到其他。
眼下見她身體沒有受傷,遮掩術又被他褪去,她此時的樣子便映入了韶淮景的眼裡。
少女纖腰楚楚,一襲紫色薄紗金片的服飾映的她膚白如雪。
藕似的胳膊和小腿更是在紫紗的若隱若現下映襯的極為勾人。
他眼睫微顫,一股難忍的悸動從心底竄了上來。
他知道,這是業障又開始作孽了。
他現在對於業障的發動已經較為習慣了。
從她走離開以後,業障便一直反複無常的發動,一次比一次更甚。
此次也勝過上次,燒的他心中如被烈日灼燒。
燒的他難忍的眼尾都泛了一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