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一頓,早知道這木頭疙瘩不通情愛,所以認命的解釋道:“就是動了情以後,便會加強你的情/欲,直至你墮落為止的蠱。”
“它會每日折磨你的思緒,讓你天天都想黏在動情之人的身邊,到最後甚至會滋生出魔種,總之……”
“等到了那時你就毀了。”
“如何取出。”韶淮景冷靜的仿佛中蠱的人不是自己一般,花祈早就習慣了他這副模樣,故而答道;
“熔煉峽穀裡有個鳳蓮花種,那朵花的味道是情蠱蟲最喜歡的味道,如果能把它摘回來,就能解。”
“不過在此之先,你要壓製住蠱蟲,不能讓它一直占領你的理智,不然再這麼來幾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這話花祈說的心不甘情不願,這要怪隻怪他沒想到韶淮景的情蠱竟然真的生了出來。
若隻是生了便算了,對象偏偏是她。
還真是……
“道貌岸然。”花祈到底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若她知道明麵上正經又嚴苛掌門背地裡因著她都快被情蠱折磨瘋了,她是不是能被嚇到哭出來。
畢竟她膽子那麼小,他都沒對她怎麼樣,她現在就開始對他避之不及了。
情蠱發作起來,可是比他瘋狂多了。
這邊還在暗想的花祈並不知道傅柔其實已經經曆過一次了。
他若是知道,這會就不會是幫韶淮景想辦法,而是想方設法要搞死他了。
那邊兩人還沒回來,謝青衣這邊已叫鬼侍從將葉琴歡按照傅柔的意願找個偏遠的地方打發了。
當然他的打發跟傅柔自嘴裡的打發可不是一個意思。
他會設置一個聚魂陣,她若此生此世都在那個地方好好生存便罷了,若她一朝出來。
就將必死無疑。
莫說謝青衣手段殘忍,這次要不是她自己跳出來,他早就將她忘了。
要怪也就怪她不長眼非要自己撞上來。
眼見這些事都解決清楚,此時周圍也再沒其他人,謝青衣卸了口氣,胸口悶痛便越發明顯。
這是體力透支的表現,以往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他就會找個鬼氣聚集地開始修煉,隻是眼下他多有不舍。
因著好不容易才能和少女二人獨處,他不想這樣失掉這個難得的機會。
“你身體不適就去休息吧,我這裡沒什麼事的。”
還沒等他發問,少女就已經率先對他進行人文關懷了。
不知道是不是謝青衣的錯覺,他總覺得今日少女對他的關照格外多了起來,是因為……
他受傷了嗎?
謝青衣抬眼看她,見她眼中溢著毫不掩飾的關心之色,他眸色微暗,暗自將鬼氣逆流全身。
發悶的胸口禁受不住他這樣自殘,他側頭一歪,便大力咳出了聲,臉色也變得越發蒼白。
傅柔看的是驚心動魄,這要是人的話,估計這幾下連血都咳出來了,得虧他是鬼,省了這個步驟,不然咳嗽就更難受了。
瞧他因著咳嗽變得潤紅的唇和越發白透的麵容,傅柔有些關心他的傷勢,“你還好吧。”
見少女搭上來手,謝青衣一頓,順著她的力道靠在了她的身上,咳了一聲,虛弱道:“還好。”
雖然他說著還好,可傅柔一點都看不出好的樣子,她有些急,連忙問道:“你受傷以後平時都會怎麼做啊,不然補充一下?”
“找個地方歇一會?”
“吃個丹藥?”
傅柔真不知道鬼是怎麼養身,她總不能抓幾個人過來讓他補補身子吧。
謝青衣搖了搖頭,他眼底映著少女為他焦急的模樣,心裡像是重新有了心臟一般,變得又暖又熱。
“很快,很快就好了……”謝青衣瞧著她的視線溫溫柔柔,鼻前全是她芬芳的氣息,這讓他感覺很安寧。
聽他這麼說,傅柔也不好亂動,索性就這麼讓他靠著。
然後這一幕就被進來的花祈看見了。
他麵色瞬間就冷了,不過礙於傅柔剛剛教訓過他,他又不好發作,隻能委委屈屈的對傅柔說道:“我才離開了這麼一會,你便開始勾搭起了其他的人。”
虧他那麼為她著想,還儘心儘力的幫韶淮景解讀。
她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我不管,我也要。”說著花祈便來到少女肩膀另一側,毫不留情的就靠了上去。
謝青衣是鬼,所以他能控製自己的體重,若是他想,他可以讓傅柔一點都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
但花祈不是,他是實打實的沉,傅柔當時就被他壓歪了身子,而他還猶覺不夠,腦袋湊近她的頸窩還使勁蹭了蹭。
生怕被她推開過一會就占不到便宜了。
韶淮景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雖然他麵色冷清,似視他們為無物,但心中卻猶如蠕蟲蔓延,如火灼過,泛起細密的刺痛。
經過花祈剛才的話,他已經知道了這是情蠱的作用。
可就算他知道了這是情蠱的作用,可他的目光還是無法從她身上離開。
甚至因著她過分跟彆人親密,而生出了嫉妒。
他垂下眼簾,緊握住手指,試圖控製突然蔓延上來的殺意。
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少女之前對他的抗拒和害怕。
每次他一接近她,她不是躲就是逃,何曾……
何曾像對他們這般自在。
他眼眸漸紅,指縫中也滲出了絲絲鮮血。
他理智開始逐漸崩塌,一種名為占有欲正在作祟的欲望竹節攀高占據了他的思想,就在快要將他理智吞噬時,他聽見了傳訊器裡傳來的波動。
“師父,萬嶽宗勝了。”
冷靜又帶著幾分少年氣息的聲音,是陸時淩。
韶淮景理智立刻回籠,他緊蹙眉頭,不敢再看少女一眼,轉頭離開房門走到院中,捏著玉佩應道:“好。”
玉佩微微閃爍,傳來了師父那萬年如冰的聲音,陸時淩看著周圍興高采烈的師妹師弟,唇角微動,到底沒忍住問道:
“傅師妹……”
“她還好嗎。”
聽徒弟這番問話,韶淮景心中剛被壓製的欲念又冒了上來,甚至——
他想起了陸時淩和傅柔曾經的相處細節。
比如登頂上山那次,少年如何動作溫柔的給她上藥,又強勢的背她上山,視線對上她時就生出了燦爛的光。
又比如,他那次比試將騷擾少女的人打的幾乎衣不附體。
師父那頭很沉默,陸時淩等的心慌,他以為少女那頭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正當他還要接著詢問時卻聽到師父提出了一個問題:
“你喜歡她。”
陸時淩微愣,麵色瞬間紅透了,他捏緊手裡的玉佩,隻慶幸自己並沒將聲音外傳,不然怕是旁人都聽見了。
他眼睫微顫,不知師父為何突然問起這種事,不過他還是應聲道:“是。”
他本想等回去便跟她挑明的,但沒想到她竟然提前去了鬼門,他雖然擔心,但這頭比試不出了結果他也無法出去,眼下好不容易結束了,便直接先找了師父問起了情況。
畢竟那個沒良心的從來沒將自己的傳訊絡留給自己。
雖然他不知道怎麼被師父發現的,但是眼下師父既然問起了,他乾脆全盤托出道:
“師父,我想回去之後便和傅師妹結為道侶。”
“弟子已知心中不會再有二人,此生也是非她不可。”
他說後麵那句,便是怕師父不同意,非要撮合他跟林皎皎。
這個誤會昨天他已經當著所有同門麵前澄清了,雖然當麵傷害了林皎皎,但是如果任由這樣誤會下去,對誰都不好。
本來他隻是當個傳言對待,以為所有人都會當傳言,但是沒想到竟然有部分人是當真的,並且越傳越離譜。
“師父?”眼見那邊又沒了聲音,陸時淩下意識喚了一句,又等了片刻,他才等到一句淡淡的:
“再議。”
沒同意,沒拒絕。
不知這話是合意。
這話落了以後,通訊便被切斷了,陸時淩看著手中的玉佩琢磨著師父剛才的那話。
他要是沒聽錯的話,師父聲音似乎……有些啞。
陸時淩有些呆怔,一旁的同門撞了撞他的手臂道:“誒師兄,愣著乾什麼,一起來小酌幾杯慶祝一下啊,不然等明天明天回了宗門就隻剩下訓練了。”
陸時淩回過神,沒等他說什麼便已經被半推半拉的拽去了酒桌旁。
韶淮景盯著手中的玉佩,腦中全是少年冷清又不掩澀意的聲音。
道侶……
他忍不住想像了下和少女結為道侶後的場景,她會羞澀的瞧著他,為他整理衣領發冠,而後溫柔的喚上一句:
“夫君。”
他眼眸微晃,神色中竟然生出了幾絲渴望。
若是這般……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