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留在房間裡的九黎也在思考著手感, 怎麼說呢,可能是公貓的緣故,手感上和她之前見過要生的母貓有些微的不同, 她並沒有摸出來小貓咪的肚子裡究竟有多少。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九黎很自然的拿了柔軟的布鋪開,小心的觀察著小黑炭的狀態。
不過緊張了好一會之後她突然想起來, 這並不是她需要拿剪刀幫忙剪臍帶, 剝胎衣的貓咪, 而是有著屬於人類思維的金手指。
想明白了這一點,九黎就不緊張了, 她反而鬆了一口氣對小黑炭將自己該如何對講貓寶寶生出來,並且咬臍帶,還要小心小貓會嗆羊水之類的。
聽著九黎的科普,柱間覺得無比的絕望。
之前還是個人,他還能想著自己實在不行了還能刨開肚子直接把孩子給弄出來,結果現在……彆說扉間幫忙做手術了,他自己都沒什麼操作的能力。
為什麼是生小貓啊啊啊啊啊!
即便九黎在很細致的教導著他該怎麼辦,柱間也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發展。
但沒辦法, 他肚子裡的東西也揣了很久了,雖然平常對他來說隻是胖了點,並沒有影響生活,可終究還是有所不同的。
柱間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孕育了新的生命, 那種奇妙的感覺讓他一隻很期待自己會生出什麼來,特彆是在多番接觸下, 他清楚山神大人,或者說九黎並不是什麼危險的人物。
正如他之前所猜測的那般,是個溫柔的女孩子。
柱間很糾結也帶著一絲絲的恐懼, 現在的情況讓他覺得太奇怪了。
特彆是這貓軀更接近於一種可操控的傀儡,和他平時的情況相差太遠了些。
他也不知道貓咪的軀體還能否快速恢複,如果不行的話……
柱間的腦子裡出現了許多的奇怪畫麵,有不知名的怪物刨開了他的肚子,從他的體內爬出,粘連著奇怪的東西,血液伴隨著其他的東西從他的體內流淌,甚至還牽扯著部分內臟,那東西掙紮著,帶著猙獰的笑容,對他露出了森白的尖銳牙齒。
那小怪物僅僅是四肢爬行的靈長目生物,而非人類該有的模樣。
不知道為何,腦子裡這樣的畫麵越發清晰,甚至讓他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不怕喲。”女子輕柔的聲音響起,帶著溫熱的手覆蓋在了腦袋上,有規律的撫摸著。
指腹剮蹭過毛皮,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柱間感覺自己想象中的畫麵似乎變得更加模糊了些,逐漸消散了。
他不是一個喜歡去想各種危險事情的人,可不知為何,在剛才他卻那麼想了。
之前的時候他倒是腦補過幾次,但無一例外都是健康充滿著活力的新生兒。
最多也就是在究竟是自己用刀還是扉間開刀的區彆罷了。
九黎的眼睛此刻已經發生了變化,變得黯淡無光,同時又有一輪紅月從她的眼底升起,倒映著盈盈水波,仿佛盛著另一個世界。
被安撫了的柱間感覺自己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散去,同時又有什麼東西在剝離。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難以形容,卻又無法忽視。
九黎的手依舊在撫摸著貓咪的頭頂,同時還會繞著脖子撓撓下巴,動作很緩保證不會刺激到對方。
被摸的很舒服的柱間也不自覺的轉動腦袋蹭了蹭那掌心,被溫熱的手掌覆蓋著,濕漉漉的鼻尖嗅著那熟悉的氣息,喉嚨中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
柱間的腦袋轉動,忍不住的想要用爪子去指引那隻手,多撓撓那裡。
“喵嗚。”一邊蹭著那隻手,柱間還覺得挺舒服的,可下一秒他突然的感覺到了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原本在享受的貓臉也發生了一絲絲的變化,甚至還有些僵硬。
感覺到了手心刺拉拉的觸感,九黎低頭看看一樣,小貓咪似乎有些心虛的模樣。
順手拍了拍貓咪的腦袋,九黎並不覺得有什麼,貓咪喜歡蹭蹭喜歡踩奶喜歡舔毛不是正常現象嗎?
她以前養的貓咪還喜歡在她睡著的時候跑到床上來和她一起睡,特彆喜歡湊到她的腦袋邊上,一邊睡的很享受發出拖拉機一般的轟鳴呼嚕,一邊扒拉著她的腦袋當抱枕睡的賊香。
導致她很長一段時間的頭發上都有洗不掉的貓口水味。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心虛了的柱間縮了縮腦袋。
他居然沒能克製貓咪的本能!
就在這個時候,九黎的眼眸微微閃動,柱間那屬於貓咪的豎瞳中也倒映出了群魔亂舞的剔透觸手。
小貓咪沒忍住,又往後縮了一下,總覺得那些東西會一擁而上把他給包裹住。
不過這個是,柱間也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不自然,之前感覺到的那種剝離感變得更清晰了些,甚至可以說是,他整個人或者說整個貓都脫胎換骨變得輕鬆了一樣。
發出了一聲很舒坦的叫聲,柱間看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了幽幽的光澤,就像是什麼膠狀體在發光一樣。
盯著看了一會,柱間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這不就是九黎身上的那些有著鑽石般剔透光澤的觸手嘛?
隻是顏色略有不同,帶著些屬於森林的淺綠,質感看起來也更柔軟一些。
那東西就像是果凍一樣,包裹著他的全身,又在扭曲晃動著似乎那薄薄的包裹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絲裂縫。
有些灰黑色的煙霧在空中散去,在模糊的煙霧中,柱間好像看到了扭曲尖嘯著的臉,帶著憤怒與瘋狂。
與此同時,一個小小的果凍團滾落到了旁邊,那東西大概有半個巴掌大,半透明的色澤讓柱間覺得很熟悉,是他最常見到的那種淺淺的綠色,其中還有著藍色的盈盈光電,就像是他見到過的那隻藍眼人魚一般,比大海更剔透,比寶石更湛藍。
那一小團扭曲變形著,很快顏色就沉澱了下來。
那半透明的色澤迅速的變黑,比暹羅那挖煤的顏色還要更深,變成了純粹的黑色。
柱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還有些奇怪和失望,怎麼就是純黑了呢?
不過在變化完全的結束時,還是有一小撮白毛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