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洛央眉頭忽的皺緊,衛宣的唇角更是抿成一條線。
很快,於大庭觀眾之下,洛央驀地轉頭向身旁的衛宣看去,四目相對,一人坦蕩,一人溫潤。
“那……師兄,你喜歡我嗎?”洛央突然語出驚人。
衛宣瞳孔驟縮,在場其他人也全都不可思議地看向兩人。
幾秒的靜默,對於此刻的衛宣來說卻仿佛有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自己微啞的聲音響起,“喜歡,我喜歡你,阿央。”
洛央眼睛一亮,笑靨如花,“師兄,我也喜歡你。”
喜歡他解救原主時的善良本性,喜歡他教授畫符時的耐心溫和,喜歡他在網友謾罵時的庇護,喜歡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對方都能心領神會的默契……
很多很多。
洛央伸手牽住衛宣的,十指交握,舉到張元胤麵前,“男女有彆,男女朋友沒彆。大師兄現在是我男朋友,還需要避嫌嗎?”
“胡鬨!”
又來。
“你如何能選宣兒?”
“為什麼不能?”
“就是不能。”
“給我個理由。”
“宣兒他如今丹田已毀,無法修行,當初我親口答應過你的父母要讓你活得肆意快活,你與宣兒在一起,他如何能護你一生?”張元胤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頓時一臉歉疚地向衛宣看來,“宣兒,師父不是那個意思,師父隻是……唉。”
真的做作!
老頭子的演技,洛央看了都反胃。明明他之前說什麼男女有彆,就是為了引出這番話,還非要做出這副失言的模樣,惡心。
洛央緊緊握住衛宣的右手,期冀給予他一絲能量。
誰料她的手指剛剛用力,衛宣立刻反握回來。
洛央轉頭,衛宣衝她微微一笑。說實在的,言語上的這點傷害對於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上一世,比這難聽十倍,百倍,千倍的話他都聽過,早已習慣。
相較之下,洛央那一句喜歡足夠消弭所有如刀一般的言辭。
“我知道,師父,我並沒有怪您。”衛宣看向上方的張元胤,“還請師父與幾位長老多給我一些時日,我一定可以證明自己,往後能護得住阿央。”
衛宣眼神坦蕩。
洛央卻微揚起頭,“什麼護不護?我父母想要我活得肆意張揚,並不是一定要縮在他人的羽翼之下。師兄丹田破損又如何,我現在已經在替他修補。若是能修補好,那我們便能如我爸媽那樣,相互扶持,直至生命終止。若是修不好,我也不需要師兄護,我可以保護他。”
聞言,衛宣的心臟在他右側胸口,跳動得一下更比一下劇烈。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甚至想用儘最大的力氣,將洛央緊緊擁入懷中,一輩子不鬆開。
可現在,他卻連握她的手都不敢太用力,因為小姑娘最是怕疼。
眼瞅著這一對有情人都把話說成這樣了,就連張元胤都不好再說什麼,揮揮衣袖讓幾人先下去。洛央與肖景元的婚書隻能暫時作罷,至於會不會遭報應誰知道呢。
“反正是他肖景元先出軌,天打雷劈也是先劈他。”洛央牽著衛宣的手,興高采烈說道。
兩人身後,肖景元、李溪:“……”
可能是洛央說得太多,李溪下意識一臉憂愁地看向身旁的肖景元,“景元,不若我們去找掌門等人,問問有何解誓之法?”
肖景元一臉複雜地抬頭看了眼洛央離去的背影,“……行。”
解誓之法如何實行,洛央並不知曉,也沒興趣知曉,反正與她無關,洛央的主要任務仍然是跟著衛宣學習各類符篆術法。
婚書一事剛過去沒多久,就聽說島國的陰陽師還有三日將至天師山。
其餘玄門眾人卻在第二日的下午齊聚天師山,一方麵自是為了觀摩明天的比鬥,另一方麵則是想要討論到底有誰來替代丹田破損的衛宣出戰,畢竟這可是事關國家榮譽的大事。
會議上,各大門派都推舉出了自己的替代人選,但能代替衛宣的隻有一人,為此大家不得不在提前先比上一場,角出第一名。
誰也沒想到,最後竟然天師門看上去最吊兒郎當的肖景元拔得頭籌。
天師門毀了一個衛宣,竟然又補上一個肖景元,這運氣,實在是……
就在眾人嘖嘖稱奇之時,洛央忽然跳上擂台,衝肖景元勾勾手指,“來,四師弟,我倆比一場。”
“央兒下來,彆胡鬨。”張元胤嗬斥。
“怎麼就胡鬨了?”洛央不服,“剛剛圓池大師都說了,能者局之。你又說要我活得肆意快活,怎麼師父你一直都在騙我不成?我連跟四師弟比一場都不能?我就比。”
張元胤:“……”
“讓央兒比,讓她比,不就是切磋切磋嘛。”其他玄門大佬哄小孩一樣哄著洛央。
直到肖景元被洛央從擂台上一腳踹下。
全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