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互生好感,隻需一刹)(2 / 2)

風月狩 尤四姐 7554 字 3個月前

那人的目光跟隨著她,想來互生好感,隻需一刹。

他穿一件太一餘糧色的襴袍,兩肩繡著細密的山水團花紋,還是一副冷淡的神情。看見她,微一注目,“小娘子來得這麼早?”

居安蹭到居上身邊,歡歡喜喜說:“阿姐,趙王世子真不錯。”

居上讓到一旁去了,眉眼彎彎等著看他上場。他回頭脫口對她道:“我打上兩局,馬上回來。”

但今日不一樣,這宴就是以相親為目的的,既然有了好機會,自然不能隨便錯過。

靈鵲道:“果兒昨日起就鬨肚子,在家歇著呢。”

居安這回學乖了,擺手說不會,“燒尾宴上見過來著,肯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一麵打量靈鵲,“咦,今日怎麼不是果兒陪著來?”

慢慢地,又有人不斷加入,起先男女涇渭分明,後來像初春河上的薄冰,漸趨消融,不知不覺互相見了禮,終於彙聚到了一起。

可男人俘獲女子芳心,就在策馬奔騰之間。他一拒絕,那些起哄的人就更要強逼,吵吵嚷嚷說:“今日可是你家起宴,你這東道不上場,豈不是慢待客人嗎。”

好感就從一言一語中慢慢積累,她聽得出來,他不是那種滿口空話的人,語言平實,還很真誠。她之前懊惱陸觀樓尚了公主,現在好像也不那麼難過了,果然從一段不成功的感情裡抽身出來,隻需儘快遇見另一個優秀的人。

趙王世子來和居上搭訕,辛家長女的美麗在燒尾宴上見識過,那時候各自矜重,即便是沙場上浴血奮戰過的武將,也不敢莽莽撞撞隨意攀交。

居上眯著眼附和,“我也覺得很好呐。”

淩凗向她介紹自己,說一說自家有多少兄弟,都是什麼境況。

居幽呢,照舊魂不守舍,因為今日武陵郡侯確實沒來,連她的婢女靈鵲也像居安一樣起疑,“郡侯身份不是假的吧!”

居上手裡的葵花盞漸次涼了,轉身放回食案上,誰知一抬頭,正看見太子帶著幾位隨從信步而來。

鮮衣怒馬的青年馳騁在球場上,大曆的貴胄們和大庸的皇子皇孫不一樣,他們是金戈鐵馬曆練出來的,那舒展的身姿,可以想象出揮舞著長槍以一敵百的模樣。

彩毬被擊起,直取對方球門,勝利的隊伍歡呼起來,場邊觀戰的女郎們也拍手叫好。

原來是趙王世子啊,樣貌好,人有禮,且還有位那樣溫和的母親,簡直無可挑剔。居上抿唇笑了笑,大家見她有心,簡直皆大歡喜,最具競爭力的人若是先出了局,那麼剩下的人便有更大的勝算了。

也就是視線短短的一相交,那人也朝她望過來,居上心頭驀地一跳,要命,是心動的感覺呀!

居上不是小家子氣的姑娘,言行也坦蕩,你來我往幾句,問起北地的風俗,與長安有什麼不一樣。

嬌眼慢回,她又朝那人睇了睇,那人浮起一個笑容,唇角勾勒的弧度正合她意。

居上不由向往,“倒是比長安有意思多了。”

淩凗問:“長安過冬,可會結厚厚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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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上則覺得擇婿不能過於功利,她們等待的未必是太子其人,看中的隻是太子的身份。

騎在馬上的人在他身邊環繞,淩凗沒有辦法,隻好接過了球杆。

居上說會,“隻是要看氣候,有時冰層很厚,有時卻不能站人。”

手裡捧著杯盞,葵花盞的盞壁被飲子溫暖,風裡有茉莉的芬芳。

可女郎們更在意的是太子,大家唧唧噥噥說話,壓聲詢問:“太子殿下可在其中?”

居上眼前發黑,勉強扮出個笑臉,“是殿下來得太晚了。”

淩凗的心門被狠叩了一下,那端盞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平常有人邀約打馬球,二話不說便要上場,今日商王相邀,他卻流連,想都沒想就婉拒了。

淩凗說是,“所以河邊早就架起了火堆,有現成的鍋碗。出水的活魚做成魚膾,用金橙切絲伴著醬料吃,或是直接熬煮成湯,冰天雪地裡喝上一碗,不說好不好吃,總是很有野趣。”

“那魚出水後,是不是很快便凍住了?”她有些想象不出朔風凜凜中,收網是何等的凍手。

她們觀戰閒談,居上的視線全在淩凗身上。自己也是懂馬球的,看他攻球的策略與自己不謀而合,心裡就更加稱意了。

她說好,所有少女情懷就在淺淺的一低頭間。

她頓時有些歡喜,臉上紅暈淺生,忽然發現不虛此行。

淩凗取過一盞加蜜穀葉飲遞給她,一麵溫聲道:“若今年是凜冬,屆時我起局,請小娘子出來遊玩。”

居上尤其喜歡這樣的男子,不油滑,不似羊油般膩人,淡淡的一點溫情,周身恍如有青草的氣息,這樣久處也會欣喜。

淩凗笑著說:“最大的不同,大約就是長安比朔方暖和。朔方每到九月就開始結冰,這個時節已經穿上冬衣了。不過天寒地凍,也有好玩的地方,我們在長河上鑿開冰麵,從細小的圓孔中放下漁網,等上一日再去收網,能網到很多魚。”

中書令家二娘子是遠遠見過太子的,掩唇道:“大約還沒來。”

兩個人細微的一點交流,很快便引得人注意了,鎮軍大將軍家的六娘子俯到她耳邊,小聲告訴她:“阿姐,那人是趙王世子淩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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