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就上山了呢?飛奴?”花兒不懂:“前一日還好好的。”
“白棲嶺要殺我,說我殺了他的貓。我沒殺!”飛奴恨道:“我沒有!”
“白二爺不可能殺你,他說…”
“他是否要殺我是你清楚還是我清楚,那人穿著白家家丁的衣裳,用的是刻著白家印的大刀!你被白棲嶺哄騙了!他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早晚有一天我要砍掉他的頭!”
花兒愣在那,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替白棲嶺辯白,但她隱約覺得那事不是白棲嶺做的。白棲嶺的壞是壞在明麵上的,他從不遮掩。若他真想殺飛奴,直接殺就是了,不必演戲給她看。可她又覺得人心複雜,萬一這又是白棲嶺演的一出戲呢?
“花兒,我該走了。”飛奴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給她:“你幫我留著。我知道你怎麼想的,霍靈山匪十惡不赦,但花兒,山下的惡人還少嗎?你不必替我擔憂。早晚有一天我會殺回燕琢城,要那些老爺們跪在我腳下,把當初讓咱們受的辱都讓他們受一遍!”
“飛奴!”花兒鑽到他和馬中間,攔住他去路:“白二爺是不是你們抓走了?”
“不是。”飛奴手比了比花兒頭頂:“你好像高了點,花兒。在白棲嶺麵前討生活,要給自己留點餘地。沒有任何一個老爺會對奴才真心,他們隻會算計利用,若有朝一日你沒用了,那慘死的就是你。”
飛奴說完把花兒拉到一邊,上了馬,抬頭看了眼天色,歎口氣:“要遲了,我該走了。花兒切記,白棲嶺不是好人。”
花兒再去攔他,已是趕不及。
飛奴說他們沒有抓白棲嶺,她是信的,因為飛奴從不騙她。此時能跟飛奴說幾句話,確定他人暫且無礙,讓她的心也放下一點。
他們在客棧等了三日,第四日夜裡,一個人牽著一匹馬,馬上橫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他將那人丟在了客棧外麵。花兒聽到外頭的動靜要獬鷹去看,結果看到獬鷹和阿虺抬著一個將死的人進來。
那是九死一生的白棲嶺。
他的衣裳全是被刀劍劃出的破洞,露出的身體已經被凍紫了,混身上下都是血。
花兒捂著嘴發不出聲音,見獬鷹撕他衣裳,下意識說一句:“輕點,輕點。”轉身跑到夥房去燒熱水。那水壺提起來,一直打晃,她以為壺把壞了,檢查過後才看到是自己手在抖。
阿虺來提水,見她站在那裡發呆就拉著她一同上樓。白棲嶺的衣裳已被脫掉,舊傷未愈再添新傷,整個人在鬼門關徘徊,想拉回來太難了!
花兒幫他清理傷口,聽見他偶爾發出一個聲音,仔細去分辨,說的是:殺!人都快死了,還要殺!花兒有心拍打他幾下,手都揚起了,又心軟放下。
整個人燒起來一樣,她的濕帕子放上去,緊接著就冒熱氣;用酒擦拭,他連疼都察覺不到。
花兒問獬鷹:“他會死嗎?”
“我不知道。”
“你能不能幫我寫一張他把飯莊給我的字據,我扯著他手指頭給畫個押。”她故意這樣說以為能讓自己好受些,心裡想的卻是誰稀罕那破飯莊,你還是睜開眼繼續作惡多端吧!
白棲嶺生裡死裡趟了三天,這三天,他耳邊儘是花兒說的那些混賬話。什麼人死了飯莊倒是留下啊!什麼你不是挺厲害麼,我現在打你你還手啊!就你這人死後是不是得下地府啊?諸如此類。他轉醒之際還聽她說:白老二我伺候你幾次怎麼伺候的我都記著呢,回去就找老管家領錢去!
他幽幽睜開眼,費力說出兩個字:閉嘴。
就花兒這樣的,死人都能讓她氣活了。白棲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唯一那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