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無人的地方,坐在地上打坐,他身上的香氣幽幽散開了,招來了蝴蝶,在他周身飛著。有蝴蝶落在他身上,起初還沒有動靜,再過一會兒,翅膀撲閃幾下,落在了他衣上,死了。就猶如他遊過蘇州河,下一日就有成千上萬的魚翻了肚白。
得益於霍家父子,飛奴早已於無數煎熬的日夜練就了一副毒軀。
該我出手了。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第121章 吹夢到西洲(二十)
夏夜漫長。
花兒無法入眠, 正坐在窗前打扇子,梨子站在她身後為她篦頭。厚厚一把頭發,散落後如瀑一般。這空城憋得她頭疼, 篦一篦就能好許多。
外頭有響動, 花兒聽到有人說:“怎麼這麼重?”
“死了可不就重麼!”
腳步深深淺淺,人累得哧哧喘。梨子歎口氣說道:“這幾日不知怎麼了, 許是夏日難熬,許是吃錯了東西, 總之好些人死了。”
死之前嘔一陣、提著褲子跑茅房, 來不及的就隨意找地兒, 搞得城裡一陣陣臭氣。而後就找水喝, 不停喝水,肚子撐炸了, 人什麼都吃不下,躺在那裡奄奄一息。會發一陣熱,人燙得像著了火,再說幾句胡話。最後脖子一歪, 死了。
死了就被隨意埋了。就在那逃生的暗道旁邊,挖個大坑, 人往其中一丟就算了事。梨子跟著去看過一眼, 天氣熱,不出幾日人就爛掉了, 再也分辨不出是誰了。
花兒覺得蹊蹺, 她隱約覺得這不是尋常的死亡,更像投毒在。有一晚她與懈鷹打照麵, 問懈鷹是否也這樣想, 懈鷹就點頭:“定是投毒, 隻是不知為何霍家人放任下去。”
二人在黑夜中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這城要建完了,各地藩王來過了,霍家人要清理城裡的人了。在他們登基前,應是要把這些人清理乾淨,以避免世人知曉他們的狼子野心。
此刻花兒不言語,梨子還在念:“也不知為何,眼皮總是跳。今日還聽人說,如今城裡就剩那尊巨佛沒造好了。可是那巨佛八成造不好了,上頭的不錯眼刻的衣扣,今兒一早睜眼就被磨平了。可昨夜裡根本沒人上巨佛,這不是鬨鬼呢麼!”這事太過蹊蹺,世人對“佛”總有敬畏,如今那巨佛鬨鬼,城裡人就覺得天要塌了,這一整日都靜不下心來。
花兒微閉著眼睛,偶爾應和梨子一聲。小丫頭心裡難過淒惶,隻有不停地講話才能讓她好受些。花兒都懂。回頭看到梨子額頭都是汗,就讓她停手,扯著她一起到院中納涼。
那幾個侍衛坐在那目不轉睛看著她們,花兒就捂著額頭蹙眉輕語:“梨子,我這頭是怎麼了?”
梨子就上前為她揉腦袋,一邊揉一邊問:“比昨兒還暈麼?”
“是啊…”花兒歎口氣:“江南的夏太難熬了,還是我們北地清爽。再這麼下去怕是要熱死人了。”
二人有一搭無一搭說話,花兒時不時揉揉額頭,再過會兒不耐煩地說道:“哎呀!好痛!我去睡了!”梨子跟在她身後,待她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問她:“你從前這樣頭痛過嗎?”
“有過。”
“你…”梨子咬著嘴唇,原本不敢說,怕說錯話丟了命。轉念一想,自己這條賤命早晚要丟,不如救人一命。於是湊到花兒耳邊道:“霍將軍每日命人送來的吃食怕是有問題,姑娘你有所不知,幾年前就有好些姑娘吃過這樣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