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04章、寄生蟲(1 / 2)

唯一 含胭 7585 字 6個月前

攸晴等待著杜馨夢的消息,一等就是一個多星期。

她不好意思去催促,也不知道林唯一是否出院,隻能每天關注著微信。

那串手鏈已經陪伴她十多年。上大學前,學生不能戴首飾,攸晴就把鏈子戴在腳踝上,藏在襪子裡。外婆說這是她的護身符,能保她平安健康,攸晴其實不怎麼信這些,她看重手鏈,純粹是因為這是外婆送給她的東西。

時間拖得越久,找回手鏈的希望就越渺茫,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攸晴的心情變得越來越焦慮。

所以,當她在校園裡看到林唯一家那輛招人眼球的豪車疾駛而過時,整個人像安了彈簧似的蹦起來,一把將書包塞給同行的金露,說:“你先去教室幫我占個座!我一會兒就來!”

還沒等金露反應過來,攸晴已經追著車屁股跑遠了。

——

林唯一在醫院住滿五天才被允許出院,又在家休息了一個周末,周一早上由保鏢陪同,去學校上課。

司機把車開到停車場,保鏢從副駕下車,左右觀察一番、確認一切正常後才拉開後排車門,請年輕的雇主下車。

林唯一麵無表情地拎著背包走下車來。

他穿著一件白色休閒外套,長發在腦後鬆鬆地紮了個揪,臉上戴著一副太陽鏡,像個明星似的跟在保鏢身後往停車場出口走。

這一天的保鏢叫王勝,年齡三十出頭,個子不高,渾身肌肉發達,和單文暉一樣也是一名退伍軍人。王勝不苟言笑,除了必要交流,工作時不會與林唯一聊天,剛好林唯一也不是個多話的人,所以,每次碰到王勝當班,主雇二人間的氣氛便格外沉默。

林唯一和王勝還沒走出停車場,就看見一個女孩一路狂奔,朝著他們大步衝來,一邊跑還一邊喊:“林唯一,林唯一!”

王勝如臨大敵,瞬間擋在林唯一麵前,對著女孩怒吼道:“站住!你想乾什麼?!”

攸晴一路追車追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漸漸停下腳步後,掐著腰站在兩個男人麵前三米遠處,氣都沒喘勻,先說明了來意:“林唯一,你、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手鏈?”

林唯一歪了歪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見對方沒反應,攸晴趕緊連比劃帶解釋地說:“就是上上禮拜六的下午,在圖書館,你不是暈過去了嘛,我給你做急救,後來你醒了,抓住了我的手,可能、可能把我手腕上的鏈子給扯斷了。我在現場找過,沒找到!所以就想問問你,你看到了嗎?”

林唯一:“……”

他對女孩說的事毫無記憶,並且確認自己不認識對方,但依據多年來的生活經驗……林唯一明白,她說的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隻是,他需要去向某人求證。

王勝才不管什麼圖書館、什麼手鏈,在他眼裡,攸晴就是個對林唯一圖謀不軌的花癡女生。這樣的女生他見多了,總是見縫插針地找機會接近林唯一,給出各種蹩腳的借口,再提出各種亂七八糟的要求,比如合影、加好友、送禮物、請吃飯……

怪不得林先生林太太要給兒子請保鏢,先不說那些潛在的危險,光是這些瘋狂的女孩,弱不禁風的林公子就招架不住。王勝這麼想著,便一臉冷酷地對攸晴說:“這位同學,請你自重,小林先生要去上課,請你不要擋路。”

“我沒擋路。”攸晴乖乖地退後一步,抬手掠掠被風吹亂的鬢邊碎發,對“躲”在王勝身後的林唯一說,“林師兄,我真的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想找回我的手鏈。我想過了,手鏈有很大概率是被你拿走了,當然當然,你肯定是不小心的。”

林唯一目光深沉,隔著太陽鏡片無聲地觀察對方。女孩個子不高,身材纖瘦,長著一張圓臉,眼睛很大,因為跑了不短的一段路,此時雙頰泛紅,還在微微喘氣。

她的眼神清透明亮,帶著點兒怯懦地望著他,似乎有些害怕。

林唯一收回目光,他對這個女孩沒興趣,確切地說,他對任何事都沒興趣。這個意外並未勾起他的好奇心,他單肩掛著背包,雙手插兜,冷漠開口:“我沒看見你的手鏈。”

攸晴心裡一涼,眨了眨眼睛,還是不願放棄,說:“你當時是昏迷狀態,會不會、會不會被醫生護士給拿走了?還有你的保鏢,上次不是他。”她指了指王勝,繼續開口,“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們,那串手鏈對我真的很重要。”

林唯一重複了一遍:“我說了,我沒看見你的手鏈。”

王勝聽過林唯一的回答後已經給這事兒定了性——這女孩就是來碰瓷的,林唯一怎麼可能會看上她的手鏈?他說沒看見,就是沒看見。

王勝偏頭對身後的林唯一說:“小林先生,我們走,彆理她。”

“嗯。”林唯一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跟著王勝往前邁步,路過攸晴身邊時,王勝還瞪了攸晴一眼,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

攸晴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們與自己擦身而過,心裡一急就衝了上去,作勢要拉林唯一的胳膊:“林唯一!你就幫我去問問……”

她當然沒碰到林唯一,保鏢先生可不是吃素的,林唯一隻覺眼前一花,還沒看清呢,攸晴已經被王勝反剪雙臂摁在了地上。

可憐的女孩一聲尖叫,臉頰已經貼住了停車場的砂石地麵。王勝擒拿手法乾淨利落,又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屈膝抵住攸晴的後背,左手扣緊她的雙腕,右手摁住她的腦袋,令她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攸晴大力掙紮,心裡委屈極了,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你放開我!林唯一!你叫他放開我!”

王勝像對待階級敵人一般地衝她吼:“不許動!老實點!”

真是一場鬨劇,林唯一皺了皺眉,一個女孩被一個壯漢摁在地上,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荒誕。

但這些事和他有關係麼?沒有。

他一言不發地繼續抬腳往前走,攸晴邊哭邊喊:“林唯一!你混蛋!我救了你的命都不用你道謝!我隻想找回我的手鏈!手鏈肯定被你拿走了!你是不是把它丟掉了?就算丟掉了你也得告訴我啊……”

林唯一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終於摘下了鼻梁上的太陽鏡,露出一雙漂亮又憂鬱的眼睛。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攸晴,眼神裡充滿疑問:“你救了我的命?”

攸晴艱難地抬起頭,眼淚汪汪地反問:“你忘記了?”

林唯一:“……”

攸晴又說:“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杜馨夢!”

“杜馨夢?”林唯一想起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孩,內心更為困惑。

他也不是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杜馨夢——對他來說,算是一個特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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