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宜年一大清早就準備去讀書,周氏急忙把他拽住,讓他試試這個縫出來的書箱好不好用?
沈宜年盼著這書箱,有子母扣,還有兩個兜,後麵還有兩條背帶,頓時整個人都驚了:
“娘你厲害了啊,咋把書包都發明出來了?”
沈宜年試了一下,這大小還挺合適,關鍵這防雨布做的書包還防雨,簡直不要太好用。
“我這不想著你要讀書嗎?這要是把書淋壞了多可惜。”
這書包又輕便又好背,還防雨,想來書院的學生肯定都想買,沈宜年頓時眼前一亮:
“娘啊,你可真是太厲害了!我再多買點布,咱以後還能在書院賣書包!”
現在家裡麵自家老娘靠著一手裁縫手藝,做書包雨衣繡沈氏的襪子字樣賺錢,而老爹大手一揮,包下全部家務和飯食,小小左右看看,覺得自己無事可做,便抱著家裡新來的龜大爺,坐在三輪車車廂裡和自家哥哥一起去趕海。
“不要抓螃蟹了,哥哥我真的不想吃了!”
一個個臥沙的螃蟹在他眼前跑得飛快,沈宜年下意識要抓,就被小小一把抱住腿,於是隻能躺平的看著螃蟹和扇貝從他眼前挖沙坑把自己埋好了。
算了算了,今天就放螃蟹們一條生路。
可是不吃螃蟹扇貝,那吃什麼?
沈宜年思索了一陣,隨後就沿著沙灘走了走,直到看到了一處礁石林立的地方,隨後就踩著礁石往礁石底下尋。
小小好奇的跟在後麵,她個子小,稍一蹲下便哇的一聲:
“水裡有蛇,哥哥快跑!”
這儋州究竟是什麼地方?林子裡全是蛇就算了,怎麼水裡還有蛇?
小小一下跑出好幾十米遠,卻見到自家哥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小彆怕,這不是蛇,這叫鰻魚,肉可香了!”
沈宜年說完,就貓著腰悄悄踩到水裡。
鰻魚這東西滑不溜手,可不能讓它跑了。
鰻魚那一嘴牙齒長得還挺尖銳,而且也很凶猛,所以抓的時候一定得小心。好在沈宜年之前在淘寶買的趕海工具裡送了了金屬大長夾子,正好也可以派上用場。
沈宜年用大夾子夠了兩下,大白天正睡覺的鰻魚忽然被搗鼓了幾下,一下子就竄逃了出來,然而卻一頭撞在旁邊的礁石上,隻把魚都撞懵了。
暈暈乎乎半天沒緩過勁來到鰻魚,最後直接被沈宜年一夾子夾住。
“原來這就叫守株待兔啊,不對,守株待魚!”
聽說這東西還能吃,小小頓時就不怕了,頓時好奇的上前瞧水底,隨後高興的大聲道:
“這個裡麵還有鰻魚!底下好幾條!”
看來今天是炸了鰻魚窩了!
鰻魚是真的不好抓,不過好在這個礁石圍了一整圈,幾乎把這片淺水灘困住了。
於是沈宜年乾脆往底下滑啦一圈,隨後一窩鰻魚就整整齊齊,全都竄出來一頭撞到礁石上...
一家子倒黴的暈乎鰻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宜年全都拿下。
這一窩整整齊齊的鰻魚,有七八條,足足有八條,有幾條小的,但也有好幾條,大半米長的,回去養在大海水缸裡可以吃好幾天!
“小小這鰻魚你千萬彆拿手碰,小心被咬。回家告訴老爹,清蒸紅燒都好吃的。”
沈宜年是真不擔心老爹不會做沒吃過的東西,畢竟老爹那是撿漏個羊骨頭都能開發出羊蠍子古董湯的大吃貨。
這鰻魚落到老爹手裡,也算是不枉此生啊。
一聽到清蒸和紅燒,小小頓時就不怕這長得像蛇一樣的鰻魚了,她吸溜了一聲,高高興興的提著水桶,溜龜大爺回家。
而沈宜年看到太陽出來,便又立馬騎著三輪車趕去書院。
從今天開始,努力用功多考試,考高分,然後可以拿百元大紅包了!
不過,好像現在這個書院平時沒有考試啊?
沒關係,從今天開始就要有了!
…
考試考試,今天就一定要讓先生加一場百分製的試卷出來!
想著自己的大紅包,沈宜年開開心心的進了教室裡,還沒等他找到地方坐下,忽然聽到樂文浩驚呼一聲:
“沈宜年你怎麼進來了?這是你一個貨郎該進來的地方嗎?快出去出去!”
“我怎麼不能進來?再者,現在我也交了束脩,成為先生的學生了。”
“什麼?”
樂文浩頓時吃了已驚,而此時。正巧進來的王二小聽到這話卻很是開心。
沈宜年成他同窗了?
那可太好了!
讓這個學賊每天在外麵顯擺多用功,這下等到和他一起讀書,就知道這讀書有多無趣多苦了。
到時候他這個老大和沈宜年這個老二,並排做學渣,一起挨先生打多好?
王二小想得很好,於是立刻就喜滋滋的招呼沈宜年:
“來來來,沈宜年,你到我旁邊坐。
你不知道啊,我可是專門挑的這好座位,不僅冬暖夏涼,而且看小人書都不容易被先生發現。
悄悄告訴你啊,要不是有我爹這層關係,我都不能率先挑到這麼好的座呢。”
沈宜年:……
得,反正也就隻剩下王二小旁邊還有空餘地,沈宜年有些好笑的坐了過去。
還彆說,這位置是所有學生中最後一排的邊角,果然不容易被發現開小差,還靠著窗戶,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之中,暖呼呼的卻不熱,就連讀書都心情好了很多。
等到稷先生進來後,看到沈宜年果然已經規規矩矩坐到了座位上,正欣慰的點點頭,準備開始講今天的內容時,卻忽然見到樂文浩站起身說道:
“請問先生,當初隻招三天學生,為何今日忽然破例又招收了一人?
要是大家都這樣做,這豈不是壞了規矩?”
還不帶稷山說話,樂文浩就立刻又瞪了沈宜年一眼,繼續說道:
“何況當初我們都經過先生親自考教,才選入書院的,這沈宜年才讀了幾本書,連字都不會寫,憑什麼也能進先生的書院讀書?”
樂文浩想到自己之前,跟蹤沈宜年去見那淘公子家鏢師的時候,曾經見到沈宜年在沙灘上偷偷寫字。
當時他還嘲笑這沈宜年又窮又傻,沒錢買紙墨隻能在沙灘上寫就算了,這還寫的一筆都是錯彆字,缺了好多筆畫。
樂文浩頗有些得意的掃了沈宜年一眼,說道:
“我可親眼看過這個沈宜年被椰子砸傻後,連字都不會寫的!這樣的人都能進來,那豈不是阿貓阿狗也能進書院讀書考科舉了?”
“就是就是,一個貨郎什麼時候也能和我們做同窗了?”
“而且當初書院報名的時候他也不在啊!”
書院裡的其他學生本來因為沈宜年也來上學,隻是略微有些不滿,可等到樂文浩說他不會寫字的時候,頓時這些不滿便都沸反盈天了。
見到稷先生此時有些生氣,沈宜年便立刻站起來說道:
“人都道不患寡而患不均,樂兄質疑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誰說我不會寫字的?”
“你還狡辯!你明明在沙灘上寫的字,都是些錯彆字!少了許多筆畫!”
原來是這樣,沈宜年頓時有些無語。
他當時練字是為了刷淘金幣,筆畫肯定越少越好,於是之前便偷懶練了許多簡筆字,竟然被誤以為是錯彆字了。
“既然樂兄非要說我不會寫字,那我也隻能寫幾個字給大家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