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疲憊的,回到了集市。
再一次……
非常疲憊的……
“哎……”
大白天裡,站在人來人往的集市街道上,孟如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兜兜轉轉,多大一圈,竟然還是要回到這裡做工,既然左右都是做工,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做到頭呢。不折騰,沒起伏,安安穩穩,說不定,到現在她手裡都有餘錢了。
去送什麼貨……殺什麼山匪啊……繞了多大一圈……
“哎……”
孟如寄再次生無可戀的重重歎了口氣。
孟如寄轉頭,看向她身後的四個男人。
是的,四個。
兔子在回集市來的路上,已經恢複成了他壯漢的模樣,他說他要保護城主哥哥。
但現在,孟如寄讓他們四個去街上找點活乾……
因著這兔子要保護他的城主哥哥,所以他抱著跟她腿一樣粗的胳膊,像個門神一樣站在牧隨的身後,怒目圓瞪,戒備的盯著每一個靠近“城主哥哥”的人。
牧隨也一身煞氣,兩人站在一堆,彆說招攬個活來乾,連路邊的狗都怕他們怕得遠遠的。
莫離呢……
孟如寄都不願意說……
這老人家來了集市後,就“哎喲哎嘿”的叫著,找了個陰涼的角落坐下,順勢一躺,睡著了。
唯一看起來靠點譜的葉川……
也就靠了“點”譜。
他確實是個執著的人,孟如寄看出來了。
他找到了活,幫街邊一戶人家修個歪了的門柱子,結果呢,這葉大河活太細,修著修著竟開始給人家門柱子上雕花,說看到了門柱子上的紋路,認為不應浪費這樹紋自然之美……
結果因為擋住了彆的工人,被雇主退了。
他卻執著的開始給人家免費雕花,現在正躲在人家門頭角落,正刻著呢……
難怪會一入執幾百年。
孟如寄懂了!本性難移!
“哎!”
回過頭來,孟如寄低頭看了看自己勤勞的雙手,她想,剛路上說的賺路費去逐流城,意思不會是,她一個人賺吧?
勞碌命,也不能這麼勞碌吧?
和孟如寄的絕望不同,靠街角站著的牧隨神色十分坦然平靜。隻有他的雄壯猛男兔兔有些忿忿不平:
“竟然讓城主到集市來做工,這個壞女人心太險了!”兔兔看了眼睡覺的莫離,又掃了眼那邊雕門的葉川,渾厚的聲音低沉的罵道,“這兩個人也奇奇怪怪的,這個女人不會想等著城主去做工來養她的兩個小白臉吧!”
牧隨瞥了兔子一眼。
兔子一怵,立即低下了頭,但不過安靜了一會會兒,他又忍不住盯著那雕門的葉川道:“可是城主,咱們為什麼要同意那個人一起去逐流城啊?他被戾氣附過身,害過咱們,說不準以後他還會……”
“他現在恢複清醒了,暫時無礙。而且,這葉大河生性執著的人,即便拒絕了他,他也會跟上來。”牧隨瞥了眼正在集市上探頭探腦找活乾的孟如寄,“我這‘夫人’也不會真將他放走。與其讓他們暗中聯係,不如將棋子都擺在棋麵上。”
兔子立即點頭:“不愧是城主!城主英明!”
“倒是那邊那位。”牧隨瞥向街邊睡覺的莫離,神色薄涼,“找機會,殺了。”
兔子一驚:“要殺他嗎?那不是那壞女人的長輩嗎?哦!”兔子恍然大悟,“殺雞儆猴!嚇嚇那個壞女人!”
牧隨:“……”
一句“滾回逐流城”在牧隨喉嚨裡轉了一圈,他忍住了,這些天,兔子還有用,不能趕走。
牧隨隻道:“他不簡單,留著,是大患。”
能以本體,驅使無留之地的靈力,牧隨來這裡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有此能人。
而且,他還以夢魘之力,試圖窺探他的夢境……
牧隨想著,眸中神色,寒涼之意更濃。
他知道,這一次莫離沒探出什麼,但有他在,便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他現在受了傷,正虛弱,這一月時間,適合我們暗中動手。”牧隨道。
“那壞女人會讓咱們得手嗎?她要是發現了,阻攔咱們,怎麼辦?一起做掉?”
牧隨望向人群裡的孟如寄,他掉在脖子上受了傷的手臂忽然間卻似有些癢了起來,包裹他手的“繃帶”還是從她那臟兮兮的衣服上撕下來的……
“留著她。還有用。”
“那要是咱們殺了她長輩,她會傷心吧?生城主的氣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