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定了目標,你說說吧,打算怎麼辦?”莫離欣慰的望著孟如寄,期許的問道,“讓我聽聽,你想怎麼用真心讓他變燙!”
此言一出,孟如寄愣在原地,感覺熱熱的臉蛋也涼了下去:“這……不是該你說,我來聽嗎?”
灰色的夢境裡,抱著手的莫離與眨巴著眼的孟如寄麵麵相覷。
當他們互相察覺到對麵的人在這件事情上的懵懂後。莫離率先開始推卸責任:
“你們夫婦二人雙向奔赴讓我出主意?合理嗎?這當然該你自己想啊。”
“你撮合的姻緣你想法不是很多嗎,臨門一腳了,你沒個規劃?”孟如寄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一路走來,我除了多給你們製造了一些契機,其他的事,不都是你們自己完成的嗎,我規劃什麼了?”莫離直言不諱,“小孟,你是不是不會?”
是,她不會!
孟如寄在短暫的無語之後,捏了捏眉心:“我隻養過孩子,沒養過男人……”
“誰讓你養,讓你勾引!”
“……勾引比養他還難……”
“那你之前怎麼做到的?”
“我……”孟如寄噎住,”我什麼都沒做啊……”說到這裡,她真實的困惑了,“他為什麼會對我動心?”
莫離覺得離譜:“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孟如寄耐心請教,“你提點提點。”
“我當然也不知道啊!”
“……”
看著莫離這張過於白皙的臉,孟如寄都想給他貼上一個紅手印,讓他腦子清醒清醒了。
“那你為什麼選我!”孟如寄質問。
“這不是因為上一次給他選了好多人但沒一個頂用的,這一次你不是正好跟他一起來的無留之地麼,落在奈河邊上……”
孟如寄徹底無語了:“合著你做的事,就僅僅是讓我們倆變成了半亡人和懸命之物的關係……”
“我說了啊,隻有一點點。”
莫離為自己辯解:
“不過這一點也費了我好大的勁兒,要把你本來的懸命之物拿掉,還要把他的懸命之物拿到,最後把他變成懸命之物,再把你和他連在一起,很難的!為此我在奈河還睡了好一段時間呢,後來才找到你們,小孟,你對我這老人家,放尊重些。”
孟如寄長歎一口氣:“罷了,說這些沒用。”她捏著下巴思索,“你跟我一起分析分析,到目前為止,牧隨到底是因為什麼喜歡上我了?”
莫離也學著孟如寄摸起了下巴,憋了半天,他遲疑道:“日久生情?”
“那他為何沒對兔子生情?”
“……”莫離顯然是想到了兔子的模樣,然後問,“你是真的有這個疑問嗎?”
似乎也覺得不太恰當,孟如寄換了個例子:“這麼說吧……他上一次來無留之地,作為逐流城主,美色、真心、陪伴,他要什麼會沒有。這一次,為什麼我會成為例外?”
“或許……”莫離想了想,“隻是因為你是你。”
孟如寄搖頭。
“若他隻是那個什麼記憶都沒有的牧隨,我相信他會單純的喜歡一個人。但他什麼都記起來了,他曾是天神,經曆了那麼多,變為了人,他見過人心晦澀,也深知世間的混沌,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動心。”
莫離被孟如寄說服,於是跟她一同陷入了沉默。
“一定有什麼是與之前都不同的……”孟如寄呢喃,忽然像是天靈蓋被點了一下,孟如寄立即睜大了眼,“半亡人和懸命之物!是了!一定是因為這個。”
莫離不解:“上一次他來,也有懸命之物啊,兔子,不是嗎?”
“不是!”孟如寄篤定,“上一次他是作為半亡人來,半亡人身體不能離開懸命之物。但作為懸命之物,在精神上,會對半亡人有難以遏製的依賴!兔子對牧隨就有很強的依賴,即便到了現在,他不是牧隨的懸命之物了,這依賴仍舊延續。”
莫離挑眉:“所以,你認為,牧隨會動心,是懸命之物帶來的錯覺?”
“不是錯覺,是契機。”孟如寄理性分析道,“一開始他什麼都記不得,所以因為懸命之物的規矩而對我有依賴,渴望觸碰我,而後他雖然找回了記憶,但渴望觸碰我的想法卻植根在了他的腦中!”
莫離覺得很有道理,不停點頭。
“所以……”莫離滿懷期許的接話,“為了讓他對你更依賴,你打算之後……”
“多抱抱他!!”
“把他辦了!!”
抱,是孟如寄說的。
辦,是莫離說的。
音相近而意大!不!同!
也就是這脫口而出的兩句話,讓兩個人又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半晌後,孟如寄閉眼、歎息、揉頭,每一個步驟都很熟練:“我跟你……”她提了一口氣,“我跟你是真聊不到一起去……”
莫離也錯愕的盯著孟如寄,覺得她好像有那麼點毛病:
“小孟,你現在是要救‘所有人’,所有人哦,你打算靠一個擁抱救人?你對人太不尊重了。”
“你彆太離譜!”孟如寄有點崩潰,“你說的那個法子很尊重‘人’嗎!”
莫離更困惑了:“你之前分析那麼多,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的意思是多觸碰他!讓他產生更多的依賴!”
“我這個法子不就是最多的觸碰產生最多的依賴嗎?”
沉默。
更死寂的沉默。
孟如寄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直接從心流夢境中退了出來。
她睜開眼,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剛要走,一道人影從樹上跳了下來,卻是莫離剛才坐去了樹上。
莫離攔住她的路,歪著腦袋看她:“小孟,你還是小孩呢?怎麼還逃跑?”
孟如寄翻了個白眼:“我按照我的方法來,你的方法……你自己去。”
“我要是你我早去了,可他又不喜……”
話音未落,孟如寄瞥見斜前方樹影下有個人正站在那兒。孟如寄重重咳了一聲,莫離及時收聲,撅了撅嘴:“累了一天了,我要休息了。”
莫離變成了一塊石頭,骨碌碌的滾到了孟如寄腳邊。
孟如寄雖然心裡還是有點尷尬氣悶,但還是把石頭撿了起來。她想把石頭揣進懷裡,但看了眼那方的人影,石頭在手上一轉,最後還是塞進了袖子裡。
孟如寄迎著月色走了過去,但見牧隨站在樹下,抱著手,冷著臉,正一言不發的盯著她。
月光在這張過分好看的臉上勾勒出乾淨的線條,更襯得他五官淩厲,好似真是天上的神祇,淡薄冷情。
但偏偏就是被這冷漠的眼神注視下,孟如寄的腦中卻一直在重複一個可怕的字……
“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