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這次抓捕行動會有一定的危險性, 沈斯珩沒帶著夏瞳。
夏瞳也知道自己並不是真警察,參加這種行動妥妥會拖後腿,乾脆乖乖留在隊裡等待勝利的捷報。
沈斯珩臨進會議室之前想到之前好幾次夏瞳明明困得不行也不好意思走, 傻乎乎地坐在辦公室生生等著他們加班。
他眉梢染上一抹笑意, 微不可查地晃晃頭, 拿出手機打開微信。
沈斯珩:『你是不是還在隊裡?我們直接到省廳周隊這裡了,你趕緊回家。』
夏瞳:『你怎麼知道我還在隊裡?』
沈斯珩:『因為你傻?』
夏瞳:『?你才傻!我已經準備回家了!( ̄︿ ̄#)』
沈斯珩唇角不自覺揚起淺淺的弧度, 慢條斯理地打出一行文字:『路上小心,不要跟陌生人說話。老爺子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看好你, 你要是再被騙了, 我在老爺子這兒也沒好果子吃。』
消息發出去, 那邊秒回一個“你在教我做事兒?”的表情包。
他輕挑眉梢,鎖上屏幕收起手機。
考慮到現在已經晚上10點多快11點了,大夥兒落座後也沒廢話, 抓緊時間彙總案件有關信息。
周清傾拿起手旁的咖啡喝了口,而後說道:“屍體被拉走之前我看了一下, 死者穀元青麵部有紫紺跡象和瘀點性出血, 眼瞼有出血點,口鼻處有帶血泡沫性液體, 頸部勒溝較深,表皮剝脫嚴重, 邊緣不整齊,初步懷疑是麻繩纏繞頸部勒死, 但我們在案發現場並未找到勒死她的凶器。”
“高屴和任南兩人死亡原因暫時不好判斷, 但我注意到這兩人身上雖然有多處刀傷,但大部分刀傷沒有出血痕跡,這說明有的刀傷是死後形成的。”
湯俊彥忍不住插嘴問:“周隊你怎麼知道有的刀傷是死後形成的?”
周清傾解釋道:“死前的傷, 傷口部位肌肉會有明顯收縮,創緣皮膚會內卷,傷口顯著哆開。而死後的傷口收縮不明顯,所以傷口哆開不如死前寬。”
傅乾聽後倒吸一口涼氣,“死了之後還往屍體上捅?多大仇啊這是?”
“周隊說的這一點我也注意到了。”
說話的是裴天瑞,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平靜地搖搖頭,“這可能跟仇恨無關。”
沈斯珩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坐著,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扶手麵,“傷口死後形成……刀口深淺、角度一樣嗎?”
“你也懷疑刀口不是一人所為是吧?”周清傾表情嚴肅,“刀口力度、深淺、角度都不一樣,我懷疑這兩人身上的刀口不是一個人造成的,不過最終還得看法醫那邊兒的解剖結果。”
歐政補充道:“我們在現場也並沒有找到凶器,但廚房的刀具架剛好少了一把水果刀。”
湯俊彥回憶了下,遲疑道:“高屴和任南身上的傷口似乎就是水果刀所為?”
“看刀口很像是水果刀。”周清傾眯起鳳眸,語速微慢,“話說回來,我之前遇到過一個海上遊輪惡性殺人案件,造反的眾船員把船長殺害之後,帶頭造反的人要求所有船員持刀每人捅船長一刀。這種行為被認為是納了投名狀,帶頭造反的人還錄下視頻當做眾人的把柄。”
沈斯珩微微頷首,“我也懷疑他們存在這種行為,等一個法醫的解剖結果吧,如果法醫證實這些刀口並非一人所為,那很可能是周隊所說的這種情況了。”
周清傾“嗯”了聲,捧起咖啡杯,偏頭看向左手邊的警員:“孔越彬,小區內的監控有什麼線索嗎?”
孔越彬本來懶散地窩在椅子中,被點名後立即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彙報道:“雲上之城彆墅小區比較老,很多路口其實監控並不能有效覆蓋到。出事兒的這棟彆墅正好就在小區的監控盲區裡,我猜這可能就是他們選擇這棟彆墅的原因吧……另外,我們在小區的大門監控中始終沒有看到嫌疑人出現,初步懷疑嫌疑人有可能翻牆逃脫。”
坐在周清傾對麵的警員叫曲穎穎,也是刑偵總隊的警員。
等孔越彬說完,她緊接著補充道:“說到這裡,我們在監控裡發現高屴的寶馬X6前天進入彆墅小區一直沒有出來過,但我們在彆墅小區內並沒有找到這輛寶馬X6。現在不排除他們是駕車逃跑的可能,我懷疑他們給這輛寶馬X6套了牌,所以我們沒能發現這輛車。”
周清傾眼神放空,拇指指腹不自覺地輕撫杯外壁,若有所思:“套牌之後還能自由進出小區……看來這個車牌應該也是這個小區裡的一輛同顏色的寶馬X6。”
沈斯珩思忖片刻,分析道,“這群嫌疑人被我們盯得這麼緊,一直沒敢在社會上露麵。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搞到一個套牌,他們很有可能是快遞或外賣負責傳送。”
“這也是一個方向。”周清傾總結道,“現在我們有兩個方麵作為突破口,第一是高屴這輛車的下落;第二是通過這個外賣訂單尋找套牌的發出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