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傾拿起一份資料, 邊看邊說:“我們通過各個臥室生活痕跡以及嫌疑人留下的生活物品確認了彆墅中一共有五男三女,除去高屴、穀元青和任南之外,在逃嫌疑人應該還有四男一女。沈隊, 你們這邊兒有嫌疑人的具體信息麼?”
“當然有。”
沈斯珩站起來俯身把厚厚一遝卷宗推到周清傾麵前, 又繞到投影儀那裡插上U盤,“之前我們手中的名單並不齊全,比如高屴,他就不在我們的追查範圍內。這次通過彆墅裡留下的零碎信息,倒是把剩下這八名嫌疑人拚湊全了。”
U盤連接成功,幕布上出現了一張帶有一寸證件照的資料。
“張淶,男,45歲, 雲陵本地人,是承北拍賣行副總經理。他早年在日本留學學習金融, 回國後一直在日企上班,去年進入了承北拍賣公司。”
沈斯珩按下遙控器, 介紹完一人,就將照片切換到下一張。
“劉勇男, 男,46歲,海城人, 也曾在日本留學, 和張淶是大學同學。他回國後在海城外企工作, 也是去年加入的承北拍賣公司。”
“張子平, 男,35歲,雲陵本地人, 承北拍賣行安保部經理。張子平這人不學無術特彆喜歡打架,早年因為聚眾鬥毆被高中學校開除,之後去了一家保安公司當保安。他能成為承北拍賣行的安保部經理,全都是因為他和張淶是一個村的親戚。”
“梁浩廣,男,30歲,承北拍賣行庫房管理員,張子平的小弟。而逃竄的嫌疑人中那名女性正是他的妻子,名叫裘秀婉。裘秀婉以前經常去大楊樹古玩城擺地攤,應該是自己偷偷拿著假貨出來銷售貼補家用。”
在沈斯珩介紹這幾名嫌疑人時,湯俊彥拿著幾名嫌疑人的照片貼在會議室白板上,又勤勤懇懇寫上每人的簡介,畫出人物關係圖。
歐政環著雙臂靠著椅背“哼”了聲,“難怪這些人會這麼齊心一起作案,這麼看來這些人不是老熟人就是親戚啊!”
周清傾目光在幕布和白板上來回瞟,最終落在張淶的照片上。
“這幾人的人物關係中心是張淶,看來帶頭造反殺害高屴三人的嫌疑人就是他。”
沈斯珩頷首,再一次切換幕布上的圖片。
“說完六名在逃嫌疑人,再來說說這三名死者。”
“死者高屴,高山地產董事長。這人之前不在我們文偵隊的監控範圍內,不過經偵蘇隊曾跟我提到過,說他經手的好幾起案子的嫌疑人都跟高屴有經濟往來,偏偏這些經濟往來合理合法正大光明,他暫時沒有掌握高屴的犯罪證據。”
沈斯珩用激光筆在高屴投資過的那些公司名字上來回劃了幾下,隨後切換到下一張圖片。
“然後就是承北拍賣行總經理穀元青。我們之前對承北拍賣行實施了一次摸排抓捕行動,但抓回來的要麼是純員工,要麼就是詐騙團夥的底層人員,一問三不知。而詐騙團夥真正的高層核心——也就是穀元青一行人已經跑了。”
“最後是死者任南,她表麵上跟穀元青沒什麼交集,暗地裡卻是穀元青的親信,一直在興勤會計事務所配合著穀元青做假賬欺上瞞下,事發後跟著穀元青一起逃跑。”
當初在文偵隊的視線裡並沒有查到高屴和任南身上,是昨晚看見了這兩人的屍體,沈斯珩才讓人連夜查他們二人和穀元青的關係。
沈斯珩說的時候,周清傾撿著重點信息記錄下來。
等嫌疑人信息講述完畢,她粗略掃了一眼方才在筆記本上畫的思維導圖,問道:“承北拍賣行是什麼情況?”
沈斯珩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半杯純淨水,繼續說道:“我們查過承北拍賣行的老板陳北,陳北是一個富二代,他本人對詐騙團夥做的事情一無所知,這拍賣行也是玩票性質,沒想到被詐騙團夥鑽了空子。”
“他找穀元青當拍賣行也很簡單,一是穀元青確實有些能力,二是穀元青能讓他什麼都不用管當甩手掌櫃。穀元青上任之後也確實表現出了不錯的能力,之後沒多久她先把張淶和劉勇男招了進來,張淶又陸陸續續將張子平和梁浩廣招進來。”
孔越彬支著下巴看著幕布上穀元青的詳細資料,自言自語:“這個穀元青還真是不簡單。”
“具體情況應該就是咱們昨晚分析的那樣。”沈斯珩說道,“這幾名在逃嫌疑人知道我們緊盯他們,才會選擇人員構成雜亂、監控死角多、不完善的雲上之城彆墅區。以他們謹慎的行動風格,他們肯定不敢露頭。我個人更傾向於他們會通過外賣、同城閃送、跑腿的形式把套牌送到彆墅內,再偷偷摸摸給寶馬X6換上套牌找機會開走。”
“嗯,所以我們的注意力還是放在這幾點上。”周清傾合上本子,抬眸環視眾人,“現在分配一下工作,尋找套/牌/車的工作交給我們刑偵總隊負責;沈隊,你們文偵隊負責車牌這條線。你們文偵隊人少,需要人手支援就跟我說。”
沈斯珩一口應下:“沒問題!”
周清傾繼續安排道:“考慮到這次嫌疑人們是駕駛套/牌/車逃跑的……裴天瑞,你帶人去聯係被套牌的原車主,給他更換一個臨時車牌,這樣更方便我們監控這輛逃竄的寶馬X6汽車。”
裴天瑞:“是!”
周清傾起身,雙手撐在桌沿嚴肅地說:“再次強調一遍,這個團夥很有可能會再次作案,他們心態已經失衡,對社會是個極其不穩定因素,我們須儘快將他們捉拿歸案!”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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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沈斯珩他們在省廳開了多久的會議,陳最、王時安和方啟明三人就在休息室睡了多久。
這會兒上了車,三人總算是精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