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劉雁的話, 成翠趕緊辯解:“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跟阿彪不是那種關係,我們就是喝多了不小心……總之都是意外!我們已經決定這次從古墓出來就把孩子打掉!”
她嘴笨不善言辭,支支吾吾說了半天, 最後乾脆放棄解釋了, 握著手裡的鐵棍像隻野獸一樣衝著喬罡低吼, “總之你再亂說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等會兒。”沈斯珩抬起手, 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成翠和彭彪,“你倆怎麼還拿著鐵棍呢?趕緊放下。”
成翠和彭彪對視一眼,又礙於沈斯珩手上有槍, 隻能壓著怒火不情不願地把鐵棍扔下。
沈斯珩朝著何裕祥抬了抬下巴, “去把那兩個鐵棍給我撿回來,再把台子上的蠟燭熄了,有這個射燈就足夠了。”
何裕祥應了一聲, 趕緊小跑著過去撿回兩根鐵棍。
眼見著成翠和彭彪沒了鐵棍,喬罡更加囂張。
“從古墓出來把孩子打掉?我信了你的邪!我看你們早就計劃好在古墓裡把這兩人殺了,然後從古墓出來雙宿雙飛吧!”
喬罡陰陽怪氣地懟了成翠一通,轉過臉義正嚴詞地對沈斯珩說道:“沈警官您瞧瞧,這倆人的殺人動機可太明顯了!懷孕這事兒可瞞不住啊, 他們肯定是怕那兩個雜碎知道他們勾搭成奸的事情, 所以先發製人弄死了他倆。你看那兩個雜碎死的方式都是一樣的,甭想了, 凶手肯定是一樣的,就他倆沒跑了!”
說罷, 他又指著柳老板和齊老板說道:“沈警官可彆忘了把這倆孫子也抓了,這倆也是盜墓賊!殺人越貨挖人祖墳的勾當肯定不少乾!”
鬼市兄弟倆本來見著喬罡和彭彪撕起來還挺高興,他們一人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著這兩人吵架。
沒想到這個不講武德的玩意兒戰鬥力挺強, 撕了彭彪還不夠,轉眼又把戰火引到了他們兩人身上。
柳老板也是個暴脾氣,聽聞喬罡撕他,他火氣“噌”的一下竄到腦袋頂,“我說你對我們這行成見這麼大,八成就是你為了泄私憤把那兩個人都殺了吧?殺完人之後還想嫁禍給彆人?呸!真他媽孫子!”
喬罡冷颼颼地說:“對,我就是想殺光你們這群沒道德沒底線的狗東西!天天就想著挖人祖墳,也不怕自家祖宗棺材板壓不住,出來抽你這個不肖子孫!你就慶幸殺人的不是我吧,不然你們這群老賊有一個算一個,我都得給你們殺乾淨嘍!”
論嘴皮子的功夫,柳老板和彭彪、成翠綁在一塊兒也抵不上喬罡。
柳老板說不過他,氣得直跳腳,梗著脖子衝著沈斯珩嚷嚷:“沈警官你看這孫子!他威脅我!這事兒你管不管?”
彭彪也揪住他的話頭不放:“你看,他這算不算承認了人是他殺的?”
沈斯珩雙手插著兜,臉上的表情明顯是看他們吵架津津有味,意猶未儘。
他突然被柳老板CUE到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頓了幾秒才說慢條斯理地說道:“他就嘴上說說,不也沒付之於行動嗎?”
“付之於行動?他他媽要是行動了我還能有命嗎!”柳老板對他這種態度十分不滿,氣急敗壞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拉偏架,是歧視我們!我們這行怎麼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沒聽說過啊?憑什麼歧視我們這行?”
喬罡像是被他這番不要臉的言語給驚住了,搖著頭嘖嘖稱奇,“你要不要臉?有點兒文化好不好?行行出狀元指的是正經行業,你們這種在刑法上掛名的行當可不算!”
齊老板按住柳老板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不管怎麼樣吧,喬老板對我們這行成見這麼大,論起殺人動機,他起碼也得跟彭彪不相上下吧!”
“怎麼叫跟我們不相上下?跟我們有他媽什麼關係?”彭彪快被這一個一個的氣炸了,恨不得衝過去指著齊老板的鼻子罵,“我看你們才可疑!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你們本事不如金爺,所以才想著殺人滅口吧!”
這幾人吵得不可開交,劉雁在一旁插了一句:“我覺得阿彪說的也有道理,柳老板和齊老板的嫌疑確實也很大。無論對錯,我們不得不承認金爺在這行算是很有本事的,在他們來到雲陵市之後確實很影響柳老板和齊老板的生意。”
彭彪之前被喬罡罵的懷疑人生,好不容易有人跟自己統一戰線,他腰板都直了幾分,“你們老實說,你們是不是嫉妒金爺和段爺的本事才對他們下此狠手!”
喬罡在一旁麵無表情地鼓掌:“好一出狗咬狗,精彩至極啊!”
“你們沒完了是吧?”柳老板被幾人圍攻,臉漲得通紅,“劉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嗎?我們私下調查段興昌的時候也查到你頭上了!”
段興昌就是段老板的全名。
“我就是一個收藏家,平時就愛買些古董而已,你查就查唄。”劉雁看了一眼沈斯珩和夏瞳,頭低了下去,語氣也帶著些無可奈何,“是,我承認我私下購買剛出土的文物觸犯了法律,這次被警察抓了個現行我認栽。”
“你算哪門子的收藏家?”柳老板譏諷道,“真正的收藏家買古董圖個喜歡,就是玩兒!你倒好,你買古董純粹就是拿來倒買倒賣為了掙錢!我告訴你,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每次從段興昌手裡買了東西之後沒多久就有人高個幾萬塊收走,你分明就是在倒賣古董從中牟利!”
劉雁被柳老板的態度激怒,怒火從兩肋一下竄了上來,冷著臉提高了音量嚷嚷道:“對,我確實不是真心喜歡古玩,我就是想拿著掙錢!怎麼,允許你們倒賣古董賺錢,就不允許我賺錢了?”
柳老板反唇相譏:“說掙錢你可太抬舉自己了!你分明就是被段興昌當韭菜割了!你沒發現你在段興昌那裡買的東西越來越貴嗎?而且就在上次和上上次,你買的那個鬥彩葡萄紋葫蘆瓶和黃釉青花雲龍碗一直寄存在‘萬茂古玩店’沒人買走吧?你知道為什麼嗎?”
這些人互相揭短實屬驚呆了夏瞳,她拽了拽沈斯珩的衣袖,偷偷問他:“他們是不是忘了這裡還有你這個警察在?”
她聲音壓得很低,隻有站在她兩邊的沈斯珩和何裕祥聽見了。
“就是因為沈警官在這裡,他們才會不遺餘力地扯彆人下水,降低自己的嫌疑。”何裕祥接過話茬說道,“畢竟……盜墓也好,倒賣古董文物也罷,這些罪行比起兩條人命來還是輕的多。”
“你倒是挺懂。”沈斯珩衝何裕祥勾勾手指,“老何,你幫我做件事情。”
兩人湊在一起耳語了幾句,隨後何裕祥拿著他的手表轉身離開這裡。
馮莎莎看到何裕祥離開,不解地問:“你讓何大哥乾嘛去了?”
沈斯珩漫不經心地解釋:“沒什麼,隻是讓他幫忙去之前的房間拿點兒東西。”
馮莎莎不疑有他,繼續圍觀這些人互咬。
夏瞳倒是沒有關注何裕祥的動向,她顰著眉看向沈斯珩:“我們什麼都不做,就看著他們這麼吵?”
“我們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他們互相爆料正好方便我們收集信息。”沈斯珩環著雙臂淡定地說,“先觀望一下,等著這些人把信息爆得差不多再說。”
沈斯珩話落,夏瞳就聽見劉雁反駁柳老板:“古董這東西得碰有緣人,哪有這麼好出手。之前幾次賣得快都是我運氣好而已!”
“運氣好?你可夠天真的!”柳老板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笑話,看傻子似的目光看向劉雁,“我告訴你,最開始從‘萬茂古玩店’買你寄存古董的都是段興昌找的托兒,這跟賭|博一個道理,就是為了給你點兒甜頭讓你上|癮!你也是真的爭氣,段興昌這隻老狐狸給你挖個坑,你就傻乎乎地往坑裡跳,這次居然還跟著下古墓繼續買東西!哈哈,你是嫌自己被騙的不夠多嗎?我乾這行這麼多年,就沒有見到你這麼傻的韭菜!”
“萬茂古玩店”和段興昌是合作關係,劉雁買下的古董都放在這家古玩店進行售賣。
柳老板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眼中的嘲諷更甚,“你們該不會不知道金皓和段興昌這兩個孫子是真貨假貨摻著賣吧?也是,以你們的水平你們看不出來也正常。”
柳老板說完,齊老板又上前半步,眯起眼睛打量著劉雁:“等會兒,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段興昌是在做局騙你錢,所以故意參加這次活動,目的就是為了殺了這兩人報仇?”
反正現在大家相互懷疑已經亂成一團,齊老板乾脆破罐子破摔,拉人所有人下水,爭取把場麵攪得更混。
他不等劉雁反駁,矛頭又指向馮莎莎,“馮小姐,你剛才說你父親平時也喜歡收藏古董字畫,之前在燒烤店時你還自我介紹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讓我猜猜,你父親不會是馮琮吧?”
眼見著馮莎莎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度,齊老板知道自己猜對了,彆有深意地笑了笑:“還真是馮琮啊?我可聽小道消息說馮琮玩兒古董打了眼,花了幾千多萬買了一贗品回來,氣得犯了腦梗癱在了床上。馮夫人為了維|穩股價封鎖了消息,還把遠在英國的女兒叫回來一起主持大局。這麼一看,你來這裡的目的就很微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