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啊,你們也彆揪著我們不放了,所有人都有殺死金皓和段興昌的動機。”
齊老板挨個點名:“成翠、彭彪,你們兩人壞了段興昌的規矩,還欠了一屁股賭債。喬罡,你曾祖父的墓被段興昌和金皓盜了。劉雁,你被段興昌做局騙了不少錢。馮莎莎,你父親被段興昌和金皓害得腦梗癱瘓。而我跟老柳……用你們的理論來說,我倆的動機是因為段興昌和金皓搶了我們的飯碗。大家都有動機,誰也彆跑!”
“殺他?太便宜他了!”劉雁也懶得繼續偽裝了,眼底的仇恨不加掩飾,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冷笑說道,“他騙了我這麼多錢,害得我辛苦經營的食品廠資金鏈斷裂,馬上就要被銀行強製法拍了,我能輕易就認了嗎?我原本打算先讓他把騙我的錢都吐出來再弄死他,沒想到有人多管閒事先把他們殺了!”
馮莎莎也著急忙慌地辯解:“我確實動過想殺了他們的心思,但何大哥勸我說如果真走上了這條路就回不了頭了,還告訴我他有辦法能報仇,所以我也就息了報仇的心思。”
齊老板猛地一揮衣袖,不耐煩道:“甭管你們怎麼狡辯,反正大家都有動機,誰也彆瞧不起誰!”
喬罡對自己有沒有嫌疑不是很在乎,他以罵這些盜墓賊泄憤為樂,還在一旁繼續說著風涼話:“你們這群卑鄙齷齪的盜墓賊,聽你們說話每一刻都在刷新我的下限!要我說你們這種人渣死了活該!”
彭彪怒吼:“你他媽給老子閉嘴!”
“怎麼,你們敢做這種肮臟無|恥|下|流的事情,還不讓人說了?”
“行了,你們先消停會兒。”沈斯珩見大家都說的差不多了,終於站出來主持大局,
他無疑是眾人的主心骨,他一開口,眾人立刻噤了聲。
“各位先就地坐下吧。墓道口被堵死,古墓裡空氣有限,我們也彆去吵這些無關緊要的架了,保持情緒平穩,省點兒力氣等待救援吧。哦對了,救援人員早就到了,他們正在想辦法救大家出去。”
沈斯珩一邊說著,一邊帶頭盤腿坐下。
眾人聽了他的話,心底一沉,這才意識到他們還處在一個危機四伏非常惡劣的環境。
先不提之前兩次“地震”,就算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直安然無恙,假使救援沒有及時趕到,他們都很有可能因為缺氧而死在這裡。
意識到這一點,眾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隻覺得胸口發悶,呼吸也沉重起來。
大家麵色一個比一個凝重,一時間無人說話,安靜地圍著昏暗的射燈坐下。
沈斯珩之前就擔心墓室內的空氣不夠用,所以進來就讓何裕祥把蠟燭熄滅了,換成了射燈。
眼下一直開著的這個射燈光線越來越弱,明顯是要沒電了。他乾脆關掉暗淡的射燈,拿起手邊另一個射燈重新打開。
灰蒙蒙的空間重新被照亮,沈斯珩擺弄著射燈,語氣倒是挺放鬆,“動機的事情咱們放一邊,先聊聊你們到達這個房間的順序。”
彭彪的情緒平穩了下來,他儘量降低自己呼吸頻率,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我們倆是第一個到的,我們到的時候段爺已經死了,旁邊的台子上還燃著蠟。”
喬罡睨了他一眼,“這麼說你們嫌疑還是最大。”
“你他媽少放屁!”彭彪沒忍住爆了句粗口,指著鬼市兩位老板說道,“我們剛到沒多久他倆就到了,我們哪兒他媽有作案時間!”
齊老板擺擺手:“彆,墓道裡黑咕隆咚的,我們可沒注意到你倆走在前麵兒,更不知道你們比我們先到有多久。”
劉雁接著說道:“我到的時候段興昌已經死了,他們四個圍著段興昌的屍體不知道乾什麼呢。沒多久喬罡就到了,最後就是你們四個人。”
沈斯珩“哦”了一聲,又問道:“你們都是從哪個墓道出來的?”
“我跟阿翠走的最左邊那條路,鬼市那兩兄弟也是從左邊那條路出來的。喬罡走的中間,劉雁走的最右邊。”
彭彪說完,又嘀咕一聲:“我們走的那條是生門,沒機關。雖說金爺每次為了安全起見都會把所有機關都拆了,但我們總覺得走死門不吉利,就隻走生門。”
“我明白了。”沈斯珩話鋒一轉,說道,“我們一案一案來,先說說金爺這個案子吧。”
“我記得之前喬總說隱約看到了一個黑影?”夏瞳提議道,“不如我們先弄清那個黑影到底是誰吧,在那種情況下正常人都會想著自保,而那個黑影往死者所在的左耳室方向跑……這行為非常可疑。”
劉雁立馬說道:“肯定不是我,我一直在右耳室,何老板和喬總也聽見我的聲音了吧?”
“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我聽見你喊了一嗓子,又咳了兩聲,接著半天沒聲音,之後你再咳時明顯換了一個地方。”柳老板狐疑地看向她,“現在想起來……你這行為怎麼這麼刻意呢?”
“我那是被揚起的土和灰嗆到了!”劉雁翻了個白眼,“我換地方是為了躲到背風處去!”
沈斯珩說道:“不管她的行為刻意與否,你們一直有聽見她咳嗽,說明她在這個時間段並沒有離開過右耳室。”
夏瞳緊接著問:“所以等黑煙散去,大家一起離開右耳室的時候有人見到劉姐嗎?”
彭彪冷哼了一聲,“我看見了,我在她後麵。”
劉雁道:“對,我出去的比較晚,跟彭彪一起走在了最後。”
沈斯珩點點頭:“那目前可以暫時排除劉雁的嫌疑。”
眼看著劉雁的嫌疑被排除了,齊老板趕緊說道:“我跟老柳一向是一起行動的,要是喬罡就看到了一個人影,那肯定不是我們兄弟倆!”
馮莎莎癟癟嘴:“不一定吧,你們兄弟倆完全可以互保,互作偽證!”
柳老板立刻指向成翠和彭彪,“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這兩人是不是也可以互作偽證?”
成翠反駁道:“剛才阿彪不是說了嗎?大家一起離開右耳室的時候他跟劉雁走在最後麵,我在中間,我後麵的是何老板!”
何裕祥正好回來聽見成翠的話,他應了一聲:“沒錯,我是第三個出去的,第一個是喬老板,第一個是成翠。”
何裕祥說完,走過來坐到沈斯珩另一邊,把手表還給了他。
“姓喬的第一個?你該不會是賊喊捉賊吧?”齊老板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喬罡,“比如……你跑出去殺了金皓再跑回來?”
喬罡哼哼一聲,不屑地說:“我從不掩飾自己痛恨你們這些盜墓賊,我要是打算殺了他們,我一定會大方承認的!”
馮莎莎幫腔道:“我也覺得喬大哥不是殺人凶手。”
“他不是,那你是?”柳老板神色有些無語,“那你說說你當時都在乾什麼?”
“我當時是在段老板身前。”馮莎莎抱著膝蓋,下頜放在膝蓋上輕言輕語,“我出去的時候黑煙還沒完全消散,但我看你們行動,我也就跟著一起行動了。走到墓道的時候我聽到後麵有動靜,我有點害怕就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看到了段老板。”
“段爺人已經死了,你怎麼說都行。”
“話說……”何裕祥突然開口,“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段興昌殺了金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