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傳統教學, 殷不惑什麼都學。
有點“野路子”的意味。
溫雪青就是要反抗,也嫌累,而且她饞殷不惑的美色, 也不是一天兩天。
躺平挨那什麼, 很正常。
但殷不惑還是非要綁住她的雙手。
他好像下意識以為,她會反抗, 將她的手, 壓在頭頂。
低頭, 鼻尖接觸,氣息相融。
溫雪青就意思一下, 配合魔尊奇怪的癖好。
她撲騰:“不要啊!”
殷不惑正一手解自己外衣,他向來一身玄色衣裳,就是睡覺也是和衣而睡, 此時, 他的外衣下, 是白色的裡衣。
脖頸的肌膚, 幾乎和裡衣顏色一樣。
溫雪青有點好奇,其他地方的肌膚, 是不是也白得這般亮眼。
她緊緊盯著殷不惑。
可聽溫雪青這麼喊,他愣了愣,反問:“你不要?”
溫雪青:“呃。”
他起身, 想了一會兒, 把外衣披回去。
溫雪青:“!!!”
她連忙鹹魚翻身, 誰說她不要了, 反正不是她出力,她眨巴眼,問他:“你上哪知道這些的?”
殷不惑本來並不想說。
但溫雪青的眼神, 太真摯了,而且,他在看話本時,心內也積聚一些困惑,他乾脆道:“一些書。”
溫雪青:哦,小黃書。
殷不惑:“每每書中女子說‘不要’,為何男子還要堅持?”
溫雪青忍住想笑的衝動,認真地說:“一般來說,女子說不要,就是真的不要。”
“而這種書,大部分是男人寫的,在他們看來,女魔將都可以跪在自己腳下,俯首稱臣,那女子就算說不要,也是要。”
殷不惑:“那你是要,還是不要?”
溫雪青:“……”
她以為這車急轉彎到這,也該停了,怎麼最後還帶拐回來的?
事業狂做什麼都這麼認真。
主動權到她這兒,溫雪青就不客氣啦。
她撲到他身上,嘬一口殷不惑的臉頰,說:“要!”
她真的很想知道,殷不惑有多白耶。
床幔緩緩滑下,裡頭,影影綽綽,連帶喉頭溢出的聲音,也有點模糊。
不多時,溫雪青發現一件事。
殷不惑皮膚不僅雪白,有彈性,還非常容易留下痕跡。
所以,事實上是他的身體,不管是手指,還是親吻,所過之處,都會留下痕跡。
那什麼得要命。
她抬頭看著他,他嘴唇糜紅,下頜被她吮出一個鮮紅的印子,眼瞳的紅,都沉了幾度。
漂亮而令人呼吸微窒。
她輕聲說了句什麼,殷不惑挑起眉頭。
後來溫雪青暈過去了。
澄清一下,與其他無關,絕對與其他無關,隻是魔氣入體,她是仙體,光待在殷不惑身邊,她覺就睡得比以前多,何況魔氣入體。
殷不惑身上的魔氣,純而正,溫雪青仙體受到打擊,直接失去意識,也正常。
不知過了多久,溫雪青恢複意識。
從早晨到暗域展開,數不清過了幾個時辰。
她趴在暗域的床上,呆呆盯著眼前的錦被。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他們之前大婚時的被子。
她抬頭往外一看,暗域裡,依然是他們大婚時的九明宮,紅色的床帳,紅色的蠟燭,紅色的光澤。
充斥著曖.昧。
但她可要累死了。
這算是補了一回洞房花燭?
殷不惑套著裡衣,披著玄色外衣,裹得還挺嚴實。
他坐在床邊看文書,見溫雪青要起來,他抬手按了下她:“再休息一下。”
溫雪青受寵若驚。
怎麼回事,向來厭惡她懶散的魔尊陛下,居然批準她繼續休息!
感動!
溫雪青幾乎淚眼汪汪。
殷不惑盯著她。
女子趴在床上,揚起上身瞧他,她頭發烏黑如瀑,散在她背上,隨著她的動作,流水般滑落,露出光滑白皙的背。
溫雪青也白。
但她的白,和自己的蒼白,是不一樣的,那是瑩潤的,溫暖的,柔和的白。
此時,她黑黢黢的眼裡,含著星子墜湖的細微光澤,眼波流轉。
殷不惑將文書,放在床邊案幾,他低頭,手指順著她的頭發,緩緩往下劃動。
眼底帶著令人心驚的晦色。
溫雪青一驚。
她連忙趴在床上,臉頰貼著柔軟的床,小聲說:“那、那我休息了。”
殷不惑:“嗯,”他重複一遍,“再休息一下。”
溫雪青鬆口氣。
說實在的,她有點應付不來,雖然出力的不是自己,但不代表不累呀!
話本誠不欺我。
她感受著殷不惑的手掌,貼著自己後背,輕撫兩下,正隱隱又有困意時,隻聽他問:“休息好了?”
溫雪青:“?”
不是,說休息一下就休息“一下”啊!
她的感動太白給了吧!
還不等溫雪青抗議,殷不惑披在肩頭的外衣,隨著他躺下的動作,一半落到床角,一半垂在地上。
一股外力,讓那件玄色外衣,最終落到地上,堆疊在一處。
魔尊的衣裳,終於也皺巴巴的。
末了,殷不惑捏捏溫雪青的臉:“你身子骨太弱了。”
溫雪青:“……”
你好意思說啊!
主要還是魔氣入體,這又不能直接跟殷不惑說,豈不暴露自己仙體?
她現在就是後悔,貪一時男色,給自己整麻了。
她攥著殷不惑的手,其實每次他拿文書時,姿勢都很好看,但他穿得太嚴實了,溫雪青就把他袖子網上捋,露出手臂漂亮有力的弧度。
她咬了一口,滿意地看到不用出力,就讓殷不惑的肌膚,變得紅豔豔。
她見殷不惑又要去看文書,便攀在他肩頭,對著他脖頸,咬了一口。
殷不惑低低悶哼了聲。
他睇她:“累了就彆搗亂。”
溫雪青沒說話。
她胡亂咬著,帶著一點出氣的意味,殷不惑警告:“溫雪青。”
溫雪青心想,就弄。
殷不惑忍了忍,最後把她從後背揪下來,道:“既然不累,那繼續。”
溫雪青:“!!!”
不過最後,她的努力工作,還是有成效的。
暗域收攏之後,殷不惑對著鏡子,看著滿脖子的紅痕,臉色變了又變。
他拿出自己最高領子的衣服,也沒能全擋住。
這樣如何去元武殿?
光是想想,旁人會用什麼目光看自己,殷不惑就咬緊後槽牙。
溫雪青偷笑了兩下。
嘿嘿。
自從發現殷不惑這身雪白肌膚,這麼容易留下痕跡後,這就是她最想做的事。
不一會兒,殷不惑將鏡子反扣在桌上,他走到床邊,溫雪青連忙裝睡,他卻用衣服裹住她,打橫抱起往外走。
等溫雪青終於發覺不對時,四周狂風冽冽,陽光滿天。
她連忙睜開眼,殷不惑連銀麵也沒有戴,隻抱著她,瞬移離開九明宮。
目的地不明。
溫雪青忙說:“陛下咱們這是去?”
殷不惑:“看大夫。”
溫雪青:“?”
什麼?一點點紅痕就要看大夫,太嬌氣了吧!
現在殷不惑從她眼神裡,就知道她這小腦瓜在想什麼,他無言片刻,道:“是給你看。”
溫雪青:“……”
那更完蛋,她是仙體啊!
與此同時,今日在元武殿等候魔尊的諸位,第一次被魔尊放鴿子。
宮人來報:“陛下說,諸位大人自行處理事務,晚上他回來後,會複查,若有急事,傳音符聯絡。”
眾人麵麵相覷。
他們魔尊,竟然也有休息的一天?簡直不可思議!
不過,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魔尊休息,九明宮建成百年,體係完善,沒有魔尊決斷,一時半會也沒什麼。
“主要是陛下會休息了,這真是,真是……”
“太好了!”
他們跟著魔尊卷了百年,終於可以喘口氣。
張侍從欣慰道:“這都是娶了尊後才有的,所以我說,魔尊和尊後恩愛兩不疑,才會被尊後影響呢!”
他們回想尊後在成為尊後前的性格,成日睡覺,無所事事。
不由發現,是有道理。
至少綜合魔尊的卷。
於是,眾人的興奮,便成了:“感謝尊後!尊後萬歲!”
...
溫雪青不知道,自己成為眾人膜拜的對象。
殷不惑要帶她看“大夫”,她慌了一下,但不多。
畢竟仙體嘛,從仙界臥底過來那時候,就藏得極深,殷不惑都沒能看透。
想必這世上,也沒幾個人能看透。
放下心,溫雪青還在殷不惑肩頭打了個瞌睡。
趁著浮生半日閒,殷不惑幾個瞬移,把她帶到一座深山老林。
到了這,就是那“大夫”的地界,“大夫”規定,不能在此用任何術法,須得一步一步爬上去,不然他不會給那人看病。
溫雪青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小聲問:“這大夫什麼名號?”
殷不惑:“賀軌。”
溫雪青:“……”
來做臥底前,溫雪青受過培訓,記住當初魔界還是一盤散沙時,存在的十大魔君。
之所以稱呼他們魔君,不是他們領導能力有多強,而是單從實力算。
其中第一位,就是賀軌。
賀軌擅用蠱與毒,殺人於無形,他深居簡出,性子孤僻古怪,是仙界最忌憚的魔,當年他們很怕他來領導魔界,那樣魔界就有和仙界抗衡的資格。
當然,如仙界所願,賀軌徹底避世,隻是換來一個更強、更有能力的殷不惑。
所以,殷不惑管當年第一位魔君,叫“大夫”?
溫雪青震撼了許久。
術業有專攻,賀軌專門做蠱與毒的,她身上壓製仙體的,就是仙界特有的毒。
那這樣,仙體的事,不就瞞不住了?
殷不惑抱著她,沿階梯往上走。
溫雪青糾結著。
從一開始的害怕被發現,到覺得沒人能發現的放鬆,再到一定會被發現的反轉。
她心情起伏一個坡,逐漸平息。
掙紮是沒有用的,那就放棄掙紮吧,反正她確實目的不純,就是這麼理直氣壯。
她釋懷了,輕輕鬆鬆享受陽光。
卻沒曾想這路很長,按殷不惑這迅如風的腳程,也走了老半天。
日頭越來越大,他們才到一個小小的茅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