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無證非法行醫?你可真刑啊,秦……(2 / 2)

不,他們去叫醫生了——

等我把這人打理好,他們會回來的。

秦昭渾渾噩噩地在櫃子裡翻出一件長袍。

她一邊褪下青年的衣物,小心地擦洗他的身子,一邊給他換上新的。等她累出一身汗,收走弄臟的墊單,往空曠的庭院倒水時,她才恍然發覺自己到底乾了什麼。

給一個昏迷的異性洗澡換衣……

單身二十多年的秦昭捂住自己的臉。

沒什麼可害臊的,畢竟她心如止水,一點旖旎的意圖都沒有。

或許有點崩潰吧……不過和這事無關。

秦昭放下木盆,麵無表情地盯著緊閉的大門,自嘲地笑了笑。

紋絲不動的意思是——

都這麼長時間了,沒有人會回來了。

……

確認小鍋裡的食物沒有變質,秦昭咬著牙逼迫自己吃了一些。

寡淡的調料無法遮蓋食材的本味,她差點吐了出來。粗糲的食材是刮著嗓子從食管進入胃的,原本進食是件愉悅的事,此刻卻跟受刑沒啥兩樣。

吃完劃定的份量後,手裡的木勺險些被她捏斷。

飯後,體力慢慢地恢複。

秦昭清洗完身體,入鄉隨俗地換上全新的行頭。習慣了現代輕便的裝束,寬衣大袍總覺得哪裡贅餘。

慶幸的是衣裳袖子不似電視劇裡那般誇張,直袖卷上幾圈倒也不算礙事。

秦昭回到臥房。先前已經檢查過一遍青年的體征,他的狀態不算好。

臉上的傷好說,難的是他的膝蓋。如果在現代,隻是清創外加人工髕骨移植的手術的事——彆的不說,她那位閨蜜保證能給人把手術做得漂漂亮亮。

但是在這裡?

要醫療醫療條件沒醫療條件,要手術環境沒手術環境,沒有醫生,沒有器械,沒有藥物……

秦昭完全無法想象,光憑青年的身體硬抗過這一遭,要受多大的苦難。

即使接受再也不能站立行走的現實,傷口的肉重新合攏長好,除了醜陋的疤痕,還會有伴隨下半生的痛楚。

如附骨之蛆,不論下雨天晴,發作起來便無法逃離。

直到日日夜夜痛成習慣。

他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

如果隻有我能救他的話,我敢救他嗎?

秦昭握住青年的手,低頭不語。

這一幕多像呀,像她決定徹底放棄醫學的根源——支援救災被困的時候,那個穿迷彩的小夥子和他被砸爛的雙膝,讓她知曉自己根本無法承擔彆人生命的重量。

“模擬和練習再出色,不能救人的外科醫生和廢物沒有區彆。

“不敢拿起手術刀的話,就彆礙事趁早走人。”

秦昭哆嗦著將青年的手貼近自己。

不斷閃回的畫麵清晰得像剛洗出來的照片,連同痛苦的情緒,一起將她卷進虛妄的漩渦。

情緒快要不受控製了——

打斷它,找點事做彆被拉進記憶裡崩潰!

擱在床尾的醫療箱闖進秦昭的視野。

她突然發瘋似的撈過箱子,哆嗦的手指不聽使喚,摳了好幾次才解開鎖扣。

閨蜜總不至於拿個空箱子做生日禮物搪塞人。

隻要裡麵有紗布、脫脂棉、生理鹽水……我就能為他做點什麼!

醫療器械箱裡的內容超乎秦昭的想象。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越發震耳欲聾。

一次性手術服,橡膠手套,小型強光手電筒,鑷子,持針器,圓針三角針,刀柄,手術刀片,縫合線,注射器……

除了生理鹽水、雙氧水和酒精碘伏,秦昭不僅翻到幾瓶瓶注射用青黴素鈉,甚至還有利多卡因!

秦昭快哭出來,清創術的東西全齊了。

和她沒做成的那台手術配置一模一樣。

無論閨蜜出於什麼心態準備這些,此刻秦昭隻想讚美那家夥億萬次。

——似乎她穿越的理由就是為此。

敢拿起手術刀嗎?

你願意嗎?

秦昭擦掉湧出的眼淚。

我敢。

我想救他。

——就算做次法外狂徒,來次無證非法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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