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這就……外麵有人了?……(2 / 2)

“嘖,怎麼連鋸都用不好?下到哪?”

嘴上的話帶著嫌棄,桑冉手上的活乾的利落極了。

“我怎麼不會用鋸子?是你的鋸子不好用——你這怎麼連工字鋸都沒有?拿片鋸開榫肩真的為難我啊。”

秦昭忽然較起勁來,指著劃線出讓他拉鋸。末了還在板材上比劃,即使話說得磕磕絆絆,也要一吐心中不快。

“你這連槽刨都沒得用……我走這開條內槽,直接能卡塊薄板做底,犯得著廢工用這老厚的板材,最後搞得連底板都要用榫卯接麼!”

桑冉聽明白她意思了:不是技藝不好,而是工具不好使。

秦昭這是在嫌棄他這工具不全,沒她慣用的家夥什。

一息前,這碎女子還對他的鑿和鏟雙眼發光,這下就開始嫌棄了?

得到就不珍貴了是吧,真是個始亂終棄的女人。

“連工具都不能馴服的可不是好梓人……”

桑冉小聲反駁,而後又賊兮兮地湊到秦昭邊上來,好奇地跟她打聽。

“你說的那個‘工字鋸’和‘槽刨’是什麼東西?長啥樣?真的好用?能給我看看麼?”

秦昭氣笑了:“手沒事了?能乾活了?”

桑冉望天:“右手的問題,左手又沒關係。”

“那……下次一定。”

秦昭笑笑,推開桑冉,乾脆拿起鑿子直接開榫。

……

等秦昭拿起小斧子的鈍頭,輕輕敲打,燕尾榫便慢慢咬合緊實。

四邊合好後,她又將底板敲上去。擦掉頭上的汗,一個小沙盤完成了一半。

“桑冉,你這有沙土嗎?”

“秦昭,我是梓人,不是匠……算了,等我下。”

青年出門,不一會端著個盆回來,裡麵裝著沙土。

秦昭一看,是在門口剝豆的老嫗的盆。

她沒有多問,謝過他後把沙土倒進沙盤。然後拿塊切分板材時的邊角料壓平沙土,提起鉛筆在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大功告成。

“這是……習字的東西?”

“對。”

桑冉一眼看出小匣子的用處,頓時興致缺缺。

他隨手從桌上取了個魯班鎖扔給秦昭,問她會不會解。

少女挑挑眉,手指翻動,不一會這枚鎖就被拆成九根木條。

她仔細觀察了下鎖的榫形,自拆自裝,變出六合榫、七星結、八達扣[2]的模樣。

“行了,知道你會玩它了。喏,拿走它,算你解鎖的獎勵。”

桑冉指了指桌上一條小小的長條料子,秦昭一看,似乎是綠檀。

她有些不解他贈木料的用意。

“拿回去自己做根簪子吧,用工具綰發真是沒眼看。”

“這樣的話,你可能還得給我搭把削刀,我家可沒工具讓我使喚呢。”

桑冉噎住,氣急敗壞地從身後的匣子裡翻出一把刀給她。

“這生意做的真虧!記得啊,刀要還我,聽見了沒,秦昭?”

“我這個人講究禮尚往來,你要給我添頭,那我也得給你留點東西——右手伸出來。”

秦昭不等桑冉反應過來,她直接抓起他的右手一摸。

手腕有些輕微錯位,問題不大。

“身為梓人,可要好好保護手呀,桑冉。”

平靜的工坊,忽然間傳來殺豬般的嚎叫。

*

秦昭是踩著天黑的前一秒回家的。

出了一趟門,收獲了一堆東西,她的心裡美滋滋的。

不論是做發簪的原料,還是治手的報酬——一枚小小的袖珍魯班鎖,都讓她在昏暗的戰國時代裡又找到了一絲亮色。

秦昭推開臥室門,準備向孫臏炫耀她的戰利品。

“先生——”

“昭可知現在是何時辰了?”

她的心猛地一落,大感不妙。

“先生,我——”

“昭昨夜與臏抵足而眠,今日出門便流連忘返……昭在外麵,是邂逅什麼新人了嗎?”

秦昭抱著沙盤瑟瑟發抖。

這個陰陽怪氣的孫臏,怎麼有點子可怕啊?

作者有話要說:  【注解】

[1] 此章出現的不常見、難以理解的木匠工具在此統一介紹。

勒子:木匠用來輔助劃線的工具,可以把筆芯卡在前段,靠近木板一拉就能畫一條和邊緣平行的線。

墨鬥:傳統木工行業極為常見的工具,能做長直線,墨倉儲墨,畫豎直線。

活尺:木工常用工具,也叫活絡尺、角度尺,可以調成各種角度,用於所需角度的劃線或檢測。

曲尺:不要望文生義,它也叫角尺、拐尺,是一邊長一邊短的直角尺。

槽刨:用來在木材刨削溝槽的工具。根據文書收錄的字解義看,刨子最早應該出現在南北朝時期。

工字鋸:就是框鋸,大概在南北朝時期被發明出來。

[2] 六合榫、七星結、八達扣:都是九個根木條的魯班鎖玩出的變形。

今天這個標題,上章留言並點讚“你身上有它的木屑味”“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的讀者,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孫臏:獵殺時刻.jpg

蟲我明天一起修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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