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秦·征伐(1 / 2)

拐個軍師接招賢令 Sherlor 10529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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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從上班打卡開始。

秦昭先是在內吏署轉個圈,跟景監刷個臉。把最新一冊印刷的律法拿出來再次校對,確認無誤後送去廷尉署,順便跟衛鞅磨磨嘴皮。

再去司工署大致參閱最新的農具和相關機械進製造度,和桑冉討論下改進的可能性和範圍。

最後拐去太子殿,給上完課業的嬴駟送去來自成年人的關愛——如果碰巧能遇上孫臏,那她今日也算是開盲盒開出了驚喜。

孫臏不再像以前那樣好找了。

許是受到秦昭那張未來宏圖的刺激,最近秦國的各項運轉都緊湊得多,孫臏需要處理的軍務也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

秦昭也樂得見他忙一點,反正嬴駟隻要還叫孫臏一聲“先生”,他就是是固定會在太子殿刷新的NPC,大不了就是出沒時間變得充滿意外性罷了。

當然,秦昭把一天工作的結尾定在太子殿,絕沒有故意去見孫臏的想法。

——反正嬴駟也很可愛,看到可愛的幼年版秦惠文王殿下,為大秦加個班也沒有那麼難受了呢。

——如果能順便看一眼先生那樣的人,好像加一周的班也能活過來了呢。

以上就是在秦國逐漸往“大秦”發育途中,秦昭身為一位“勤勤懇懇”的新秦人社畜“豐富多彩”的普通日程。

如果沒有意外,今日又將是秦昭在戰國秦國裡和平而寧靜的一天。

衛鞅已經晉升客卿爵位,新法早已在他進爵的那一刻開始全國通行。

他還不是“左庶長”,要等到六國統一後,再無“客卿”一說,失去傳統職能的左庶長才會取代客卿,成為這一階爵位的新名稱。

“庶長”目前還是秦國的最高官職,掌管軍政大權,隻能由嬴姓公族擔任。連甘龍這種三朝老臣兢兢業業了一輩子,最後在嬴駟那一屆止步太師。

雖然嬴渠梁的確不吝秦國官職,但衛鞅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既然國君自身也有壓力,目前官職已經夠用,他並不介意稍微壓後個人的官爵地位,未來有多少成就換多少回報。

秦昭已經準備好新一冊的《秦律》,準備繼續跟嬴駟“五年刑法,三年模擬”了。

她走向太子殿,抱著新書路過某間偏殿時,看到兩位官吏正在廊間舒活筋骨,相談甚歡。

想必這兩位也是被公務文書壓迫的“同道中人”。說起來,近日秦昭在各處傳遞文書,倒是能看到不少會出來放風的同僚了。

見此,她心中些許愉悅:看來秦國並非是打工卷王的天下,休憩製度還是有好好執行的。

秦昭隨即放輕了落腳,加快步子。她一是不想打攪官吏們的透氣時光,一是對方並未刻意壓低聲談話,不論內容如何,聽見總是不太禮貌。

奈何這兩位並不體諒她,同僚友人間分享秘聞,興致一起,窸窣的聲音不經意間又拔高了,讓她想不聽見都難。

“君可曾聽聞

?近日有公族竟敢以身試法,鬨得還不小呢……”

“你這消息已經過時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方才已經有人往‘那位’客卿那匆匆而去了。”

“這是終於壓不住,火燒過來?”

“如君所想,隻怕是烈火燎原呢。”

“隻怕是公族犯法——畢竟是國君的……不太好辦咯。”

秦昭疾行的步履停駐,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律書從她手中滑落,墜地發出悶響。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偏角處的官吏聽到。

“慎言,有人來了……”

“走吧,回去繼續批閱公務。”

官吏不再逗留,緘默著迅速相繼離開。

秦昭失魂地撿起律書,看著封麵的標題,久久不能言語。恍惚中,嬴駟的臉忽然浮現在她眼前。

瞳孔微縮,秦昭拔腿就跑,不顧一切地往太子宮殿方向飛奔而去。

嬴駟,你可千萬不要白瞎了我們攻讀秦國律法的日日夜夜啊——

……

秦昭拽開太子書房的大門,乖巧的孩童就端坐在書案邊。

嬴駟依舊是那個嬴駟,他正在翻閱默讀身前的書本,巨大的聲響令他眉間皺起山川。待抬頭看清來人後,他眨了眨眼,不悅變成了不解。

秦昭扶著門喘著粗氣,直望向嬴駟。他正要說點什麼,眨眼間,她就踉蹌著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他。

片刻後,秦昭鬆開嬴駟,搖著他的肩膀焦急地質問。

“你沒以身試法吧?嬴駟,快回答我。”

“哈,以身試法?秦先生,駟兒看起來有那麼蠢嗎?”

秦昭終於鬆了口氣,癱軟在地。

嬴駟遲疑片刻,上前攙扶起秦昭,而後拍拍她的背,聽她用劫後餘生般的語氣絮絮叨叨地說話。

“我聽到衛鞅親自帶人去拿人……嚇死我了,我以為衝著你來了……”

“衝著我來?秦先生,駟兒日日誦讀律書,怎麼可能知法犯法呢?先生這般,可是在哪聽到什麼動靜了?”

秦昭勻過氣徹底冷靜下來。

望著嬴駟困惑的臉,她明白自個是關心則亂了——信息差下她也是不亂不行,畢竟真要出了事、坑了自己也就罷了,但要把孫臏連累到的話,秦昭估計自裁的心都有了。

“我雖不喜衛鞅,加之先生多日教誨,根本沒有拿自己去給他立威的想法——駟兒出事的話,想必一定牽連甚廣。”

“不過話說回來,前不久確實有族老來尋嬴駟……現今看來,當日所談皆有所指,怕是早有謀算。”

言語間,嬴駟摸索著下頜,忽然明了了先前未曾解惑的彎彎繞繞。他不禁順著當日的情形做了另一種選擇的設想,腦中的推演瞬間呈現出最清晰的結果。

嬴駟為之一怔,頃刻間背後驚出一身冷汗——那後果已經不能用牽連甚廣來形容了。秦昭身上的劫後餘生感,此刻也就不難理解。

“先生是在……擔心我?”

被人擔心似乎是種太過新奇的體驗,以至於讓嬴駟臉上顯現出幾分錯愕的慌亂。

身為恨不得為秦國奉獻一切的君主嬴渠梁的子嗣,嬴駟雖貴為太子,被親近的人擔心這種分外柔軟的情感他卻極少體驗到。

“擔心?哈……才沒有,才不會擔心你——我隻是被你這匹小馬駒嚇到了。”

“秦先生,說謊會長鼻子,變成故事裡的皮諾曹。”

“可惡,竟然想讓我長長鼻子……小馬駒,快把你的臉拿過來,我要把它變寬一點!”

語畢,秦昭出其不意地捏住嬴駟的笑臉,肥軟的肉被她指腹輕易拿捏,扯向兩邊。嬴駟隻能在某個幼稚的大人的壓迫下,發出口吃不清的嗚聲。

片刻後,她放開了他。

“我不擔心你,才不。”

“是,秦先生一點都不擔心我,一切都是駟兒的錯覺。”

嬴駟笑笑,撲過去抱住秦昭,把臉埋在她腰腹間。

直到那隻手再次落在他頭上,似撫似揉地將他梳得整齊的童髻打亂。嬴駟閉上眼,唇角的弧度更甚,圍住秦昭腰間的手又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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