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箱子上的畫紙,代表了張勇的過去,而事情發生的具體日期,就是箱子的四位數密碼。
桌麵上有六處凹槽,對應著六隻棕色木箱,說明在場的六位玩家,他們做過的事,都要經牆壁血字展現給彼此。
誰也彆想隱瞞。
由於之前的爭執,周昊本就看張勇不太順眼,此刻看了那張畫,終於抓住了對方弱點,開口嘲諷。
“我還當是什麼正義使者,合著狠起來連爹媽都燒,你弟弟該不是你親手拿斧子砍死的?”
“那是他們該死。”提起這一點,張勇陰沉的表情變得更加凶狠,“今天能站在這的人,哪有乾乾淨淨的?等你們的箱子打開,我看誰有資格審判誰。”
周昊把懷裡的盒子往桌上一放,冷眼斜視周圍。
“那就先看看這個吧,總之不是我的。”
眾人紛紛上前察看,見第二個盒子上的畫紙,似乎畫的是兩種割裂的場景:
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橫屍樓下,表情驚恐,血染紅了身下草地;
另一個同樣穿著校服的女生,被黑色尼龍袋套住了頭,脖子被鋼筆紮透,死在了堆滿垃圾的小巷裡。
何真笑了:“誰殺過可愛的女高中生啊?”
他這麼一問,沒做過的玩家都保持沉默,片刻,隻有韓桑榆裹著外套,安靜往前走了兩步。
她沐浴著眾人的視線,半句也沒解釋,直接低頭輸入了箱子的密碼。
箱子開啟時,露出了箱內大約2升容量的,類似水晶啤酒杯的容器一角。
隨後,牆壁的血字又一次發生變化:
【6月12日】
【處心策劃,殘害同窗】
韓桑榆半句也沒解釋,開了箱子就轉過身去,徑直走向場地深處。
即使穿著那麼寬鬆的外套,她的背影看上去也依然蕭瑟單薄。
她實在有些過分平靜了。
“真了不起,我就說不能小瞧女孩子吧?”何真一聳肩,“各位,都彆閒著,快去找找自己的箱子,沒準集齊就能召喚獎勵了。”
祁陵看了沈滄瀾一眼,見沈滄瀾沒做任何表示,隻不緊不慢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沒記錯的話,浴室這半天還沒人去搜。
浴室的整體色調很壓抑,鏡子樣式像是那種中世紀泛黃的銅鏡,隻能照出模糊的人影。
牆角擺放著一座浴缸,浴缸被簾布遮住了大部分,隻露出臟兮兮的一角。
奇怪的是,空氣裡似乎彌漫著淡淡的腥味和藥味,味道很難形容。
沈滄瀾抬手掀開了那角簾布,祁陵擔心暗藏機關,下意識想擋在她前麵,卻被她不耐煩按著腦袋推了回去。
“站好了,彆礙事。”
事實證明,浴缸裡並沒有機關。
隻有一具普普通通的屍體罷了。
這具屍體明顯是被特殊的藥水浸泡過,得以保持不腐爛的狀態,它全身的皮膚都呈現出一種異樣的慘白,表麵有黏液微微滲出。
它的毛發已所剩無幾,但從容貌輪廓依稀能辨彆出是一名男性,尤其是它那雙眼睛與整體格格不入,猶如兩顆透明玻璃珠存在空洞的眼眶裡,隨時可能脫眶而出。
沈滄瀾觀察了幾秒鐘,突然毫無征兆伸出手指,動作平靜自如,直接把屍體的兩顆眼珠給摳了出來。
她將眼珠塞進口袋,想去洗一下手,結果擰開水龍頭,流出的居然是鮮紅的血水。
她無語地又關上了。
另一邊,祁陵掀開合攏的馬桶蓋,發現馬桶內部藏著第三隻棕色木箱。
他回到客廳,將木箱擺在茶桌上,而後又見韓桑榆也跟了過來,她找到了第四隻木箱。
他確信第三隻木箱上的畫紙,畫的故事不屬於自己,於是往第四隻木箱那邊瞥了一眼。
出乎意料的,那上麵沒有畫任何人物形象,隻畫了一套沾血的黑金色製服,還有一把掉落在地的佩槍。
他的眼神一瞬間暗了下去。
確實,沒有比這更明顯的提示了。
……
沈滄瀾剛走出浴室,無意間瞥見周昊蹲在走廊轉角,正在努力撬起一塊顏色與周圍有區彆的木地板。
他看到她路過,麵露嫌棄,很不客氣地出聲招呼。
“喂,眼睛不好使,不知道過來幫個忙?”
沈滄瀾也不生氣,隻看了他一眼,微笑回應:“好啊,來了。”
她走近俯下身去,替他扶住了被撬起的一半木板。
然後在他準備拿起藏在底下的棕色木盒時,她突然單手接過木盒,並鬆開了扶著木板的那隻手。
撬起的木板“啪”的一聲回彈,當場夾住了未及收回的周昊的手,他露在外麵的半截手指,登時肉眼可見地紅腫起來。
周昊毫無防備,疼得破口大罵:“操,瘋批了嗎你?!”
沈滄瀾權當聽不見,端著木盒去了客廳。
這是找到的第五隻木盒。
她抬頭望去,見又有新的木盒被開啟了,這一次是祁陵輸的密碼。
牆上血字已經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