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chapter 73 chapter……(1 / 2)

玻璃 玖月晞 11731 字 4個月前

chapter 73

黎裡開門進房間, 插卡取電,說:“怎麼突然這麼大風,吹著還有點冷。”

燕羽說:“好像今晚有暴雨, 但後麵幾天都是晴。”

窗外狂風肆虐, 夜景朦朧, 城市似乎搖搖欲墜。黎裡一把拉上窗簾, 將風雨遮擋在外邊,說:“妖風, 差點把我吹跑。”

燕羽把領來的證件宣傳冊資料放在桌上, 道:“你太輕了。”

“哪有?”黎裡剛回身,人卻一下騰空。

燕羽將她打橫抱起, 輕轉一圈, 說:“就是很輕。”他不經意吻了下她鬢角,才將她放下。

黎裡來了興致:“我試試看能不能把你抱起來。”就要摟他的腰。

燕羽不給,一轉身穩坐沙發裡, 說:“不去收拾行李嗎?”

她作罷, 去整理衣物和洗漱用品。等她回來, 燕羽低頭在玩消消樂,黑發遮了眼。

黎裡經過他身邊, 喚了聲:“誒。”

燕羽抬頭。

“你頭發是不是長了?遮眉毛了。”她伸手撥弄他眉梢的發, 原要走過, 可指尖將他額發撩起, 目光落在他清澈的鳳眸裡,腳步便挪不開了。對視著,她身子落下去,坐進他懷中。

燕羽的手機鬆落在沙發上,摟住她的腰。她軟軟倚貼著他, 指肚從他眉尾撫落至下頜,她微微湊近,他已迎上來,吻住她的唇。

她輕閉上眼。燕羽的嘴唇很柔軟,牙齒包裹在唇裡,透出隱隱堅硬的質感,一下一下,含咬著她的唇瓣。濡濕而又溫暖。他的麵頰蹭在她鼻尖上,男孩子的肌膚光滑而潔淨。呼吸灼熱噴在她臉上,像溫熱的浪潮。

他掌心炙熱,握緊她膝蓋,沿撫上短褲,隔著薄薄夏衫,緊掐在細腰上,往身前收緊。

她挺起身子,貼近他,內心像有股本能的四下鑽湧的力量驅使著,要與他更近更緊才好。

她唇瓣啟開,迎他進來。他早已摸索著學會了親吻,舌尖靈巧地勾著她的唇瓣、牙齒,撥弄著,挑逗著,帶著話梅糖的酸甜味道。

四周好安靜,耳畔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唇齒貼合輕碰聲,和外頭遠遠的風聲。

麵頰急劇升溫,黎裡隻覺自己像一塊正午烈日下在水泥地上融化的雪糕,不可抑製地軟塌下去。

燕羽順勢將她壓在沙發上。

拖鞋從她腳背滑落,她的腳緊緊蜷起,摳摁在沙發布上。

他大大的手掌隔著布料,揉著她的腰,小小的T恤搓皺成一團,堆去肋骨下。

炙熱的掌覆上,她心口一陣戰栗,唇被堵著,模糊地輕哼出一聲,像軟軟的小貓。

燕羽呼吸更沉,沒有停,似乎也不想停,隻將她吻得更深;可忽然,手機響了。有人給黎裡打了網絡通話。

像被迫摁下暫停鍵。

燕羽稍支起身,與她分開。對視著,彼此皆是麵頰潮紅,眼睛清亮。

黎裡不太好意思地噗嗤一聲,燕羽跪起身,將她拉起來。

她理好衣服,溜下沙發去拿電話,竟是謝菡。她對燕羽做了個手勢,說出去講。燕羽點了下頭。

她一走,房間又安靜了。燕羽坐在沙發上,平複著呼吸,低頭看一眼了,不太自在地拉了拉T恤下擺。

剛才,他很想……很想要她。要不是那通電話,大概……

他想著,臉頰發燙,有些尷尬似的輕扯下唇角。他等著那兒緩和下去,等著等著,他望著發白的天花板,聽著窗外飄搖的風雨聲,忽覺此處陌生而空茫。

黎裡去到樓梯間,通道裡有風湧動。一摁下接聽鍵,謝菡的聲音便穿透而來:“阿黎寶貝!你在乾嘛?!”

“正跟男朋友親親,你這電話打得是時候。”

謝菡叫:“我錯了,掛電話。你們現在馬上去do!立刻!馬上!”

“……”黎裡心想,她出來接電話不要太明智,“你彆亂講,沒到那步。”

“啊?你倆怎麼回事,能不能搞快點?他那張臉,你怎麼忍得住不撲倒的?就你那身材,要我我——”

“謝菡你暑假經曆了什麼,越來越瘋了。”

“你不懂CP粉的心情!”謝菡嚎叫,“恨不得天天摁頭親親。哈哈。對了,你們不是在海城比賽嗎,我過兩天去海城。”

“好啊。”

謝菡考上了海大的藝術學院,提前過來,正好能碰上黎裡。

過去這段時間黎裡太忙,兩人文字聯係,很久沒語音了。謝菡暑假跟同學們各種聚會玩瘋了,一堆素材要分享。

黎裡坐在樓梯上聽她講,小紙去了演職學院,王晗雪準備複讀;小筆跟陳茵表白被拒,陳茵跟崔讓表白被拒,王思奇居然跟小墨一夜情了;向小陽說挺想燕羽的,還說他跟燕羽發消息,燕羽雖回得慢,但都回,向小陽因此特嘚瑟,說燕羽嘴上不講,但心裡是把他當朋友的;高曉飛不知惹了誰被打斷一條腿,真是活該;有次吃串串遇見程宇帆,他還問黎裡考去哪兒了……

黎裡聽著謝菡在那頭歡快地嘰嘰喳喳,忽覺不過兩月,江州的那些人那些事已經離她很遠了。此刻聽著竟有些陌生。

她望著樓道玻璃窗外猛烈搖曳的樹枝,頗覺悵然,或許將來某一天,江州於她會越來越遠,像江水東逝卷走的泥沙。

掛斷電話,已是一小時後。

黎裡穿過寂靜的酒店走廊,開門進房間。室內很安靜,沙發上、床上沒有人。浴室門關著,裡頭沒聲音。

她莫名心頭一凝,敲敲門,沒有回應。

這家酒店浴室門是橫向開關的,不能鎖,黎裡將門拉開,見燕羽一身浴袍坐在淋浴間的地板上,抱著膝蓋蜷成一團,鮮血順著他小腿往下流,地上零星幾滴血跡,半片沾血的刀片——是從刮胡刀上拆下來的。

黎裡站在門口,有十幾秒沒做出反應,像是無法接受,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他或許聽到了開門聲,但沒有抬頭。

鏡子裡的燈光晃人眼,黎裡轉身,冷靜地在櫃子裡翻找。熨衣板、保險箱、洗衣袋……她找到藥箱,折進洗手間,拎起台子上的抽紙盒,走進淋浴間,半跪去他身旁。

她拿紙巾擦掉他腿上的血跡,又拿無菌棉摁吸傷口,辨出形狀,三厘米長,劃了兩道。傷口有點深,所以血流得嚇人,但這會兒沒太流了。

黎裡拿碘伏塗他傷口,周圍皮膚都清潔了一遍,很熟練地蓋上紗布,貼醫用膠條。

貼第二條的時候,她察覺到什麼,抬眸見燕羽正靜靜看著她,眼睛像玻璃珠一樣,很乾淨,沒有多的情緒。

黎裡衝他微微笑了下,繼續撕膠條,固定紗布。她說:“你是不是有點兒不聽話了,我才出去多久哦?”

燕羽嘴唇動了下:“對不起。”

黎裡心一疼,將膠條放進藥盒,蓋上蓋子:“你沒有對不起我。我隻是,”她輕戳了戳他小腿,“覺得它會疼。”

燕羽沒講話。

黎裡拿紙巾擦拭地板上的血跡,語氣尋常:“再說了,你這樣,以後快沒地方了,遲早劃到臉上去。”

燕羽眼裡回了點兒光,竟彎了半點唇角:“有時挺想把我這張臉劃爛的。”

黎裡正低頭擦地板,心突然撕裂,手指就頓了下。

她把紙巾揉成團了,抬頭,看向他的臉,他也看著她。對視著,什麼話也沒說,女孩的目光露出一絲疼惜,很快就堅強地隱去。眼神變得溫柔,像一隻手,又像輕盈的羽毛,拂過他細碎的額發,飽滿的額頭,拂過他深靜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拂過他嫣紅的嘴唇,利落的下頜,終又落回他眼底。

“不要因為彆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我就很喜歡你這張臉。一張看著就很溫柔、善良、乾淨的臉。燕羽,你不知道,你長得像天使一樣。”黎裡貼過去,趴在他膝蓋上,一手捧住他臉頰,拇指輕撫,“我永遠記得第一次看見你的感覺。心跳都停了一拍,就想,天呐,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男孩子。”

她將額頭抵在他額上。燕羽任她抵著,也貼近她,拿臉頰輕輕蹭了蹭她,像小動物的安撫。

“黎裡,我不是故意……但有時候,”他很艱難地,點了點胸口,“太疼,太難受了。就隻能……”他說得很斷續,仿佛表達本身於他是座困難的大山,“身體麻木了,腦袋就空了,心裡就好像沒那麼疼了。”

黎裡很輕地點點頭:“嗯,我明白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但,下次再疼,再難受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我們一起想彆的辦法。”她握緊他的手,輕撫他的皮膚,“燕羽,你這麼好,不該留下傷疤。”

他起先沒說話,許久後,點了下頭。

她爬到他身邊,也靠牆坐著,和他一起。

坐了又一會兒,燕羽說:“視頻是師愷拍的,他是想留證據。可能想幫我。”

黎裡沒做聲。

“你應該很好奇去年的事,為什麼暑假我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