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知心 “要不你把衣服脫了?”……(1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11205 字 6個月前

之所以選這個民宿就是因為視野開闊, 從他們這個位置能夠直接看到洱海,是很純淨的顏色。

藍天白雲, 和陽光柔和輝映, 潮聲浮動中,兩人麵對麵這樣站著,彼此之間門的距離也近。

謝屹忱穿了件深色T恤, 衣擺被吹出挺括的弧線,轉頭望向一旁起伏的浪潮。寧歲看著那個突起又引人注目地動了動, 然後,淡薄的唇吐出幾個字:“車沒油了。”

寧歲:“啊, 這樣。”

那車昨天被林舒宇造多了,正巧剛罷工。

謝屹忱垂眸看她:“你想去太陽宮?”

寧歲點點頭, 如實說明:“嗯,覺得有種特彆的莊嚴美。不過卓總和珂珂好像不太感興趣,所以我們行程沒安排。”

謝屹忱看了她一會兒, 又慢條斯理移開視線:“那就十五分鐘?”

“啊?”寧歲沒能跟上他的思維。

“我回去收拾一下, 十五分鐘後院子裡見。”謝屹忱眯起眼抬了下頭,“太陽比較大, 記得帶把傘。”

寧歲睫毛撲簌了下:“哦。”

地上的鵝卵石形狀圓潤分明, 自圓心由內而外鋪成太陽花的圖案, 她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下落, 盯著那個圖案看了半天, 覺得莫名有點眼熟,卻又說不太上來。

謝屹忱走之前,揚著尾音,好心一句點破真理:“彆看了,斐波那契數列。”

“……”

——他是有讀心術嗎?

寧歲聞言數了一下, 還真是。

她有點詫異,更覺得新奇,埋著腦袋又仔細地看了看。

謝屹忱打量她小雞啄米埋地的姿態,好笑道:“向日葵的徑向排列確實是斐波那契。”

寧歲驀地抬頭,很驚喜:“你怎麼知道?”

謝屹忱跟她並肩往東邊套房走,語調閒散:“以前無聊自己搜的。”

保送之後的那段時間門有點閒,他讀了很多書,主要是博物通鑒以及曆史類型的,也順帶學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識。

寧歲問:“那自然界裡,除了向日葵還有彆的例子嗎?”

她感興趣的時候眼睛都亮亮的,謝屹忱睇了她一眼,嗓音低沉:“我記得有雛菊、菠蘿、鬆塔一類的,包括鸚鵡螺的螺紋長度也是。”

“鸚鵡螺也是嗎?”寧歲思索片刻,想到什麼,躊躇著問,“那你說……鸚鵡螺的排泄物也會呈斐波那契數列嗎?畢竟是跟著螺紋走的。”

“……”

十五分鐘後,兩人簡單帶好外出要用的東西。

氣溫稍微偏高,寧歲穿著先前那條及膝的淺綠色裙子。

手提著提包的係繩往外走的時候,已經看到謝屹忱撐著傘在院子裡等她。

是國家集訓隊刻字的那把大傘,容納兩個人也完全足夠。

“你傘呢?”他看她手上空空。

寧歲愣了下,老實道:“我忘了。”

前瞻的父母們已經拉了京大校友家長群,在群裡熱聊得不亦樂乎,剛才芳芳突擊查崗,拉著寧歲講大家討論的京大開學前新生骨乾項目的事情。

因為每年九月開學新生都會有很多,學校亟需誌願者在報到這天引導學生完成各項手續,所以鼓勵成績好的新生也踴躍報名,稱為“新生骨乾”,報名之後需要提前一周到校先參加培訓,聽取各類講座,據說之後競選班乾部也更有優勢。

最後一條對芳芳的吸引力極其之大,說這種機會千萬不要錯過,必須報名。

但其實不巧,寧歲之前就約了高中的數學老師於誌國,想要從他那提前了解一下大學數學的內容。因為有聽說,數學係裡全是國家隊競賽生,難度會一下子抬得很高。

然而夏芳卉覺得骨乾項目更重要,於是寧歲聽她講了半天,最後匆匆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出了門。

寧歲問:“那要不我再上樓去拿?”

謝屹忱輕瞥她一眼,歎氣:“不用,過來。”

寧歲靜了一瞬,挪過去,鑽到了他傘底下。

映入眼簾的正好是他舉傘的手。

指骨修長分明,手背上肌理勻稱又好看。

寧歲凝視須臾,移開視線:“我聽說這兒有電瓶車,20分鐘一趟。”

“嗯。我們先往南口走,看到車了就坐。”

謝屹忱的穿衣風格都差不多——素T、運動衫、工裝夾克、衛衣,但什麼色係都有,鬆散地套在身上,整個人透著種放蕩不羈的閒散意味。

兩人走上主街,下午兩三點,正是太陽光刺眼火辣的時候,地上的階磚被來往的車輪和鞋底磨得光滑鋥亮。

街上行人還不算很多,路邊店麵裝飾古樸卻琳琅滿目,目不暇接,有賣首飾的,茶葉古玩的,刺繡的,還有土特產和沒開始營業的酒吧。

寧歲很喜歡踩整塊整塊的石磚,像小時候跳房子,刻意避開長滿青苔的裂縫,腳底下蹦蹦噠噠的,雖然仍舊垂著腦袋注視著地麵,但步伐略顯輕盈。

陽光很燦爛,但是在傘底蔭庇之下又不顯得曝曬,和寧歲青睞的那種帶有煙火氣的安靜如出一轍。

周身也懶洋洋的,她問:“謝屹忱,你平常喜歡做什麼?”

他走在一旁,傘一直遊刃有餘跟著她步伐:“閒暇之餘?”

“嗯。”

謝屹忱想了下,隨意列舉幾個:“打籃球,騎車,旅遊,現在有空還會搞搞代碼和機器人。”

寧歲捕捉到關鍵詞:“旅遊?你都去過哪裡?”

謝屹忱的愛好很多,謝鎮麟從小就告訴他,生活最重要的是感受中間門的過程,經曆越豐富人生越有溫度,所以他一向奉行體驗派,到處走走停停,想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他去過歐洲的大部分國家,美國、加拿大和新西蘭,還有非洲、阿聯酋,以及亞洲,日本、新加坡馬來西亞等等。

“國外以前每個假期都會選一個地方去,國內的話主要是看看自然風景,我比較喜歡四川和寧夏那邊。”

“都是和父母一起嗎?”

“不是。”謝屹忱頓了下,“有時候跟同學,有時候自己一個人。”

芳芳總是各種跟她灌輸高中生獨自出去有多不安全,寧歲下意識就問:“一個人?你不害怕嗎?”

“怕什麼?”他倒是悠悠地乜過來一眼,末了似笑非笑的,“噢,怕有人劫色啊?”

“……”

怎麼還有點意有所指的味道。

寧歲默了下,但都說到這兒了,還是試探地順著他話說道:“所以你當時想也沒想就開價六百六,難道也是因為……”

“?”

謝屹忱繃了下咬肌,黑眸直勾勾盯過來:“想什麼呢。”

寧歲識時務地閉嘴。

她腳尖蹭到石縫間門細細的綠色小草,剛才的念頭又不自覺在心裡打了個轉。

——為什麼一個人去旅行呢?

寧歲心想,習慣一個人去旅行,也許是覺得比較自由。

之前在網上有看到,雖然成績公布之後他沒接受采訪,但是記者還是通過各種渠道扒出些小道消息,說他家境不俗,父母是某某互聯網新貴,公司雖然還沒有上市,估值卻已經達到百億人民幣。

之前聽描述,他父母又是比較開明的人,能養出他這樣隨心所欲又無拘無束的性格也很正常。

寧歲悄悄瞥了他左手手臂一眼,前麵街上有賣烤芝心卷的,香噴噴的味道蔓延過來,零星有幾個遊客翹首以盼等在旁邊排隊,謝屹忱在此時出聲:“那你平常喜歡做什麼?”

寧歲思考過以後才發覺:“好像沒什麼特彆喜歡的事情。”

頓了下又說,“但也沒什麼特彆不喜歡的。”

就覺得都還行,不錯,沒什麼可指摘的。

不過回想以前很小的時候,她還是個挺有自己主見的孩子,吹泡泡糖的時候都會想要挑顏色。

後來隨著愈發長大,就漸漸變得不在意了,因為夏芳卉會事無巨細把每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都安排到位,好像並沒有留給她多少選擇的空間門。

“那你喜歡數學嗎?”謝屹忱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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