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回家 【你看能約嗎?】(2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10695 字 6個月前

在這邊待了幾天了,基本上能看的能玩的都過了一遍,差不多該回去了,她也想早點回去看看外婆。

一回到房間門,就聽到胡珂爾在衛生間門裡倒吸一口冷氣:“天呐……”

寧歲趕緊推門進去:“怎麼了?”

胡珂爾頂著一坨雞窩頭,百思不得其解地側過眸:“你說老天爺怎麼就給了我一張這麼美的臉呢?”

寧歲:“……”

沈擎和許卓起床之後,四人一起吃了個午飯,寧歲還沒來得及提歸期,許卓先說家裡有點事,爸媽讓他今天下午就回去。

很顯然他還沒有跟胡珂爾說過,她反應不小:“什麼事啊?”

許卓抬眼看了沈擎一眼,沒多說:“去美國上學的事。”

可能是要搞留學簽證什麼的,和她沒什麼關係,胡珂爾就哦了聲。

反正在大理待得也差不多了,收拾收拾東西,今天回也不是不行。隻是有點突然。

幾人合計完畢,從飯店走出來。

正是晌午,打了車往南邊走,去鹿臥山、小普陀和理想邦看了看。

白天的洱海東路和夜晚不太一樣,晴日高照,陽光燦爛,而晚上呢,則獨添一番彆樣風味,不知道怎麼用言語形容。

興許是寧歲轉頭望著窗外出神的時間門太長,胡珂爾興衝衝地湊過來搭話:“大理天氣可真好啊。這裡人生活肯定很幸福吧,節奏慢,每天喝喝飲料聽聽音樂。”

寧歲瞥她一眼:“你在槐安不也是這德行。”

胡珂爾:“……”

倒也說得沒錯。

回民宿收拾好東西,沈擎叫的專車也到了,直接送他們去機場,臨走時胡珂爾還道:“咱們去和謝屹忱他們打個招呼吧。”

許卓道:“之前問過了,他們今天去玉龍雪山玩了。”

胡珂爾心想你們聯係還挺緊密:“牛,但玉龍雪山不是在麗江嗎?”

“兩百公裡,離得也不遠,幾小時就到了。謝屹忱他們不是租了車嗎?”

寧歲正拉著行李箱準備往車後尾放,聞言稍頓一瞬,沒說什麼。

沈擎在一旁,溫和地笑:“放這就行,我來抬。”

寧歲覺得人和人的性格確實是不一樣的,如果是謝屹忱,估計會直接上手幫忙,然後張揚地對她說“看不見我是吧”。

她彎了下唇,對沈擎說謝謝。

坐上車以後,寧歲戴上耳機,隨便放了首歌,把手機揣在褲兜裡沒再看。

差不多到機場的時候,幾人拉著行李往大廳裡麵進,到了航站樓,她才慢吞吞地掏出手機去看微信。

下意識就想去看那個深色頭像,還真的有未讀提醒。

半小時前謝屹忱給她發了兩條消息:【你們已經走了?】

謝屹忱:【怎麼沒說一聲?】

寧歲對著屏幕默了須臾,咬唇回:【嗯,我以為許卓已經和你說過了。】

隻回一句好像顯得有點刻意在疏遠他,她定了定神,又補了句:【聽說你們在玉龍雪山玩?】

大概五分鐘後,謝屹忱回了她一張照片,是山頂上的風景。

因為海拔高,所以一片白茫茫的,都是雪。背景裡似乎還可以看到張餘戈和林舒宇在不遠處開心地跳躍,像海綿寶寶和派大星一樣傻樂。

寧歲登時想起,之前寧德彥帶她和寧越去過一次北京,還托熟人關係進到了清大裡麵,當時就在下雪,然後她和寧越兩個人就在操場上打雪仗。

寧越那時候才小學二年級,站都站不穩,差點沒被她給埋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結果還沒擦掉就給凍成兩條冰雕。

想到這就有些想家。

七天是個恰恰好的周期,寧歲確實不習慣長時間門地離家,也不知道到時候去北京能不能適應。

飛機落地槐安,寧歲先拜托胡珂爾把行李帶回家,她到時候來取。

然後直接打車去了市人民醫院。

外婆已經被芳芳妥貼安置好,寧歲來得不算晚,老人家還沒打算睡覺。

鼻子上連著氣管,臉色略顯蒼白,但見到她仍然很高興。

寧歲看到她這副樣子仍然表現得麵色如常,好像沒把她當成個病人。

老少坐在一起聊了會兒天。

外婆告狀說芳芳天天就知道說教她,威風得很,寧歲就在一旁扮和事佬,笑著說她就這急脾氣,難道您還不了解嗎。

回到家以後,寧德彥和夏芳卉癱在沙發上看某檔音樂類綜藝,裡麵的男歌手正在撕心裂肺地飆著高音,寧越則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默默嗑瓜子,頗有老乾部的範兒。

聽到動靜,芳芳就彈了起來,迎上來給寧歲接行李:“怕飛機餐不好吃,就又下了一碗麵條。在廚房裡溫著呢。”

頓了下,“還給你燉了人參烏雞湯,記得喝了啊。”

之前看過中醫,說寧歲氣血不足,要調養身體,夏芳卉就從各個方麵給她補充營養。但由於芳芳是個什麼事都做百分之一百二的人,所以料下得有點猛,小鍋裡幾乎全是藥材。

眼看著她從廚房裡端出一盅雞湯,寧德彥隔著距離遙遙往這邊看,沒忍住吐槽:“你也不怕孩子半夜流鼻血。”

夏芳卉瞪他一眼,他趕緊不說話了。

趁人沒注意,又偷偷和寧歲說:“乖乖,你看著情況吃。彆撐到自己。”

寧歲眨了眨眼,埋下頭,乖巧地舀起雞湯。

熱氣熏得眼睛有點潮,她安靜地喝湯,旁邊電視還在放著輕快的背景音樂。

其實,他們家算不上什麼特彆有錢的家庭,頂多是小康,但夏芳卉和寧德彥一直以來給寧歲的都是最好的東西,很少讓她感覺到家裡有什麼難處。

小學低年級,彆的同學還在用手工削的2B鉛筆時,她就已經有了按一下可以吞吐筆芯的Hello Kitty自動鉛;彆的同學還在用兒童傻瓜機的時候,她的生日禮物就已經是時髦的愛心翻蓋手機了。

哪怕老人家的手術費二十萬一年,他們也隻字未提。

不是沒有過齟齬,高二那年,寧德彥事業不順,全靠夏芳卉的工資養。家裡整體運勢也差,兩人時常爆發爭吵,摔盤摔碗,鬨得雞犬不寧。

後來熬過了就好了。

寧歲心有餘悸,曾經半開玩笑地同寧德彥試探:“我還以為你和媽媽當時會離婚呢。”

那時候爸爸說了一句讓她印象很深的話。

——不會離婚。因為是家人,所以風雨同舟。

我和你媽約定好,隻要這艘船不沉沒,我們誰也不離開對方。

寧歲還在感動著,這時候夏芳卉叫她,她應一聲,跑進房間門裡:“媽,怎麼啦?”

夏芳卉拿著寧越的兒童傻瓜機,鬼鬼祟祟地招呼她進來,然後關上了門。

“我懷疑你弟早戀。”

寧歲看到她在翻寧越的手機,又被這語出驚人給震到:“不是,媽,你怎麼偷看人家的隱私呢?”

“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算什麼隱私。”芳芳在她的眼神下安穩如山,理不直氣也壯,“你快看你快看。”

寧越的屏幕是Q.Q起始界麵,很多聊天框堆在一起,最上麵的頭像應該是個女孩,二十分鐘前他給人家赫然發了句:【你看能約嗎?】

“幸虧我看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夏芳卉撫摸著胸口,一副要昏厥進ICU的樣子,痛心疾首,“他才十二歲啊,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寧歲被震驚到,一時也有點說不出來話。

確實沒想到,小東西年紀輕輕玩得這麼花。

兩人麵麵相覷之間門,那頭篤定彈出一條紅色未讀:【能約!你變個形,分子分母同除以2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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