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挺甜 “我現在腦子很亂。”(2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10219 字 5個月前

“但是站在你的角度上,你也需要私人空間,希望擁有自己的生活,會感覺她的方式有失妥當也很正常,所以,你不需要因為自己產生了那些負麵念頭就感到愧疚自責。”

“相反,我覺得你能夠體諒到她的難處很不容易。換作是我在你的位置上,也不一定能像你處理得這麼好。”

他這樣客觀公正,寧歲覺得很受用。

不像一些外人長輩,總是站在道德製高點跟她說,你媽媽這麼辛苦,脾氣是有些急,但你也應該懂事點,多體諒她一些。

“寧歲。”謝屹忱頓了下,認真地叫她的名字。

“你要知道,你是一個完整、獨立的個體,有權做選擇,也有能力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她不是不放心麼,那就證明給她看,你已經長大了。”

寧歲感覺自己一下子就茅塞頓開了。

或者說,和他聊天,總是有種豁然開朗、柳暗花明的開闊感和輕盈感,仿佛四兩撥千斤,覺得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

原先以為是數學讓他們這麼有共同話題,後來才發現,好像也不是每個學數學的人都能這麼誌同道合。

至少今天晚上和數學係那個高學長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心裡就沒有那種特彆與眾不同的感覺。

不過,也許是她的錯覺,寧歲總覺得謝屹忱說話的語氣,跟她之前的那個筆友有些類似。

但具體對方是怎麼回答的,她已經記不清了。

寧歲捏了捏袋子裡的軟糖,溫吞地嗯了聲。

總感覺自己心跳又有些快,她下意識問:“你有用過那個數競的答疑網站嗎?”

那頭安靜一瞬,輕笑:“扯哪兒去了,什麼網站?”

“就Leonhard Euler,我之前跟你提過的。”

他漫不經心地回:“好像有查過資料?不太記得了。”

寧歲默默地盯著那袋糖出神,好半晌才又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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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報道日,寧歲要早起去做誌願者,於是也沒有跟謝屹忱聊很久。

才早上九點鐘,校園裡的人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寧歲戴上了那個引導員專用的斜紅杠杠,非常儘職地介紹報到流程,帶著新生們去到指定的宿舍。

站了一個上午,她的工作任務圓滿結束。

孫小蓁也是數學係,但是寧歲和她不太熟,隻知道兩人寢室房間隔得比較遠,也沒有過多聯絡。

回到寢室,寧歲發現其他的三個室友也都已經到齊了。

其中一個挺自力更生的,吭哧吭哧挪上挪下鋪床係蚊帳,見到寧歲也很開朗地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畢佳茜。”

寧歲和她打了招呼,見她已經把桌麵整得井井有條,好奇問:“都是你一個人打掃的?”

“是呀。”

畢佳茜擦了擦頭上的汗,挺坦率地道:“我爸媽沒跟著一起過來,我就自力更生了,不過難度也不大,嘿嘿。”

正說著,另外一個室友梁馨月拎著拖把進來,看到寧歲這個新麵孔之後雙眼一亮:“你這身,是去做誌願者了嗎?”

寧歲溫和點頭:“對的。”

三個人呈三角形狀一陣寒暄。

梁馨月的爸媽跟在後麵進來,兩人都叫了“叔叔阿姨好”。眼看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滿滿當當地往櫃子裡裝,畢佳茜在上麵感歎:“哇,馨月你東西好多。”

梁馨月爸爸無可奈何翻了個白眼:“早說讓你不要什麼都帶。”他撈起一個大大的香蕉玩偶,“這種帶一個兩個玩玩就好了,你裝了一整箱。”

梁馨月仿佛早已習慣她爸的嘮叨,衝過去把玩偶抱在懷裡,嘻嘻笑:“放心,能塞下,你彆管這麼多啦。”

梁馨月很明顯是小公主類型的,本地人,所以帶了很多東西來,桌麵上頗有生活情調地擺放著可可愛愛的盲盒擺件,還有日曆和一盆小的多肉植物。

另外一個室友遲遲沒有露麵,行李箱簡單地堆在桌子底下,還沒來得及好好收拾。

畢佳茜問:“你們知道俞沁去哪裡了嗎?她好像就在這兒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梁馨月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

宿舍是上床下桌型,還比較寬敞,她爸媽在這幫忙裡裡外外打掃了一下就離開了,個正想聊些什麼,俞沁一邊哭一邊衝了進來。

畢佳茜是熱心人,當即掏了張紙巾就迎上去,俞沁擦乾眼淚,還在悉悉索索地抽鼻涕。

梁馨月也圍了上去,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經過。

就是她和比自己高一屆的高中學長戀愛,兩人都考上了京大,之前的半年一直異地。

俞沁一過來就想見學長,沒提前跟他說,就想給他一個驚喜,結果沒想到喜提驚嚇——發現自己的男友在京大還有另外一個女朋友,兩個人在男寢宿舍樓下你儂我儂。

確實是不小的打擊,她哭得實在傷心,畢佳茜氣憤道:“這也太渣了,怎麼能這樣呢!”

然而梁馨月就比較直接,出謀劃策道:“彆難過姐妹,要不我找幾個道上的人給他套個麻袋教訓一頓?”

“……”

俞沁一邊啪嗒啪嗒地掉眼淚,一邊說:“我不知道,我現在腦子很亂。”

過了一會兒,她掙紮地抬眸,怯怯拉了拉梁馨月的袖子:“姐妹,你真能找到人嗎?”

“……”

可不興病急亂投醫啊。

在一旁安靜的寧歲突然說:“我有個好辦法。”

人紛紛抬頭看著她,寧歲細細回憶自己在網上驚鴻一瞥的方案:“可以去海姆斯利動物保護中心,交大概1.5英鎊的錢,用他的名字為一隻蟑螂命名。這樣的話他的名字會一直被收錄在蟑螂品種大全上。”

人:“?”

好家夥,是個狠人,知識邊界打開了。

……

初來乍到,幾個人都比較興奮。

一直聊到晚上,熄燈上床之後也一直在說話。

俞沁的情緒穩定一點了,暫時還不想提和渣男有關的事情,就聽其他幾個人分享故事。

不過也沒什麼好分享的,除了梁馨月和自己的青梅竹馬親過嘴,畢佳茜和寧歲兩位都沒交過男朋友。

“他當時也愣了,就沒想到怎麼撿個東西就撞上了,我也傻掉了,但我倆誰都沒推開對方。哇,當時我第一個感覺就是,他嘴唇怎麼這麼軟啊!”

這個年紀沒談過戀愛也很正常,梁馨月興致勃勃講述自己接吻的經曆時,言語間那種青澀純粹的心動好像還曆曆在目,聽得人臉紅心跳。

寧歲揪著被子聽著聽著,思緒不由自主也跟著跑偏。

腦海裡莫名浮現出某些特定的具象。

也不能說她觀察能力強,隻是恰好有幾次對視的時候,可能是因為身高差的緣故,她的視線稍抬起一點就落在謝屹忱的嘴唇上,所以能夠回憶出一些細節。

——形狀薄薄的,帶著淺淡的血色。

平直不笑的時候冷且拽。

但,偶然勾唇又會顯得有點壞。

差不多快要淩晨兩點,大家可能都困了,梁馨月說著說著,幾人回答的聲音都小了,她挨個叫名字來確認:“歲歲,你睡了嗎?”

寧歲把頭埋在被子裡,甕聲甕氣地回答:“睡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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