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小何將幾個人送到駐地, 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就趕著開車返回市裡。

張依一身上沾了血渾身不舒服, 和餘小容道了彆,就匆匆趕回家了。

一到家, 葛銀玲去忙著給她燒上了熱水, 趁著燒水的空,又打了一盆清水,拿了香胰子,讓她先洗手洗臉。

張依一機械地洗了手, 搬個小板凳坐在院子裡發呆。今天發生的事, 實在是驚心動魄, 到現在她還沒能從震驚中緩過來。

“翠翠, 水燒好了, 你去洗澡吧,晚上想吃啥菜, 玲子姐給你做。”葛銀玲見張依一盯著小菜園看,以為她想吃。

“我去洗澡了,謝謝玲子姐,我想吃菠菜卷子。”張依一看著蔥綠的菠菜,忽然就有了食欲。

葛銀玲是春天搬進家屬院的,搬進來以後,就和其他住戶一樣, 在院子裡收拾出一個小菜園。菜園裡現在有青菜、菠菜、蘿卜和白菜。

“好, 一會就給你做!”

“玲子姐真好!”張依一衝葛銀玲笑了笑, 拿著乾淨衣服去了衛生間。

葛銀玲望著張依一纖細的背影, 眼中又是佩服又是心疼,心裡更是充滿了感激。要不是翠翠,毛娃說不定就得有個好歹。到那時,她該怎麼麵對餘小容?

“唉!”葛銀玲輕輕歎了一口氣,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沒個好命?這些男人都是眼瞎了嗎,放著這麼能乾,這麼心善的姑娘不要,非要找那些嬌滴滴、假模假式的女人。

葛銀玲在心裡把那些眼瞎的男人和毀了人家庭的女人大罵了一通,便去菜園裡摘菜了。翠翠說的對,日子是自個的,自個過得越好,越是打那些惡人的臉。

衛生間裡麵,張依一用香波洗了三遍頭發,身上用香胰子打了兩遍,水箱的熱水都用完了,最後出來的都是涼水,這才算完。

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渾身都輕鬆了。

張依一把換下來的臟衣服放在了盆裡,又把沾了血的襯衣和褲子用清水泡上,這才去了廚房。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葛銀玲和麵,葛銀玲圍著圍裙,動作麻利地和好麵,手上和盆上都乾乾淨淨。

葛銀玲見張依一盯著自己的手看,笑著說道:“和麵講究三光,手光、麵光和盆光。”

“那個男人眼瞎了,玲子姐又溫柔又漂亮,還會做飯,他離開你是他的損失!”張依一想起那天見到渣男和賤女的情景,到現在都覺得惡心。

葛銀玲苦笑一聲:“再好有啥用,又不能生孩子!”

“你檢查了沒有,真的是你不能生嗎?”張依一蹙眉問。

她是學醫的,知道患不育症的男女比例差不多,很多男人大男子主義思想作祟,始終不願意麵對現實。尤其是以前,男人自以為自己是天,查都不查就認為是女人的問題。

葛銀玲臉色黯淡下來,但她很快又釋然了,淡笑道:“不用查也是我,陳鐵軍不都快當爹了嗎?他這個人我還是知道的,不是一個亂搞的人,他就是想生兒子。”

“玲子姐,你還是…..阿…嚏!”張依一還沒說完,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翠翠,你是不是受涼了?,是洗澡水不夠熱嗎?”葛銀玲關切地問。

“我洗好頭發,身上的胰子沫還沒衝,就沒熱水了,我就用涼水衝了一下,阿…嚏!”張依一又打了個噴嚏。

“你是傻了嗎,你喊我一聲啊,暖壺裡有熱水,我給你送點熱水進去。這都快中秋了,你還衝涼水,你不要命了!”葛銀玲連聲責備道:“等吃了飯,我給你煮點薑湯,發發汗。”

“好姐姐,我身體好著呢,聽你的,飯後喝薑茶。”張依一雖然不以為意,卻不想辜負了葛銀玲的好意,嬉笑著答應了。

張依一被葛銀玲推出了廚房,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呆呆地看著院門的方向想心事。所有乾部小院,都是統一的布局,低矮的木柵欄,木質的院門,可以看到院外。

正在放空狀態的張依一,忽然發現柵欄門處閃出一個人來。她看了看,竟是一個麵生的女人,年齡三十出頭,一身灰撲撲的衣褲,梳著一個鄉下女人長梳的婦人髻。

張依一站起身,迎了上去:“大姐,你找誰啊?”

“我找銀玲妹子!”女人神情有些沮喪。

張依一將人讓進了院子,“大姐進來吧,玲子姐在做飯!”

聽見聲音的葛銀玲從廚房出來了,看見來人後愣了一下,訝異道:“春花姐,你咋來了?快進屋去!”

春花看了一眼張依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張依一非常識趣地去了廚房。

廚房的煤爐上正熬著小米粥,離多遠就聞道一股米香味。地鍋裡正蒸著菠菜卷子,案板上放著切好的白菜,就等著卷子出鍋後再炒菜了。

過了了大概有一刻鐘的樣子,張依一將卷子揭出來放到饃筐裡,正要刷了鍋炒菜,葛銀玲就進來了。

“春花大姐這麼快就走了?”張依一見葛銀玲臉色不是很好,又問道:“她找你有什麼事嗎?”

“趕回家做飯去了,春花姐是想問問我,她能去被服廠上班嗎,她想帶著閨女和咱們住一塊。”

“吆,覺悟了,不想給陳世美一家當老媽子了?”張依一頓時來了精神,看來,她們的隊伍又要壯大了。

“翠翠,我想問問你的意見,畢竟這院子是咱倆在住,春花姐要是帶著孩子過來暫時住這兒,你同意嗎?”

“我沒意見啊,這小院本來就是團裡照顧你的,我也是沾了你的光,她們住進來可以,但她們娘倆要單開夥,免得以後生事端。”

“這是肯定的,春花姐也說了,她們娘倆住在配房,雖然共用一個廚房,但是各吃各的。”葛銀玲歎了一口氣:“唉,她也是可憐,她跟你一樣是童養媳,還是大女人小丈夫。她剛生下老二,男人為了躲避鬼子掃蕩參了軍。她那個婆婆刻薄,看不上孫女,都十歲了連個大名都沒有。那丫頭膽子小的見了人都不敢說話,在後娘麵前大氣都不敢喘。”

葛銀玲說著說著便紅了眼圈,都是苦水裡泡大的女人,能幫上一把就幫一把。相比春花受的苦,自己都不算啥了。

張依一也心軟了,鼻子有些泛酸:“那就讓她們儘快搬進來吧,要是她前夫那邊有人使絆子,告訴春花大姐,叫上我,我幫她!”

最好讓家屬院那兩個離婚不離家給人當免費保姆的女人,都覺醒了才好。看著自己曾經的男人和彆的女人親熱,還要伺候他們,這不是成心惡心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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