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銀玲炒好了菜,張依一也收拾好桌子擺好碗筷,兩人將飯菜端到客廳。
張依一盛了兩碗小米粥,拿起一個菠菜卷子咬了一口,覺得很好吃,又咬了一口說道:“玲子姐,你做飯真好吃,我要是個男人,非娶你不可。”
“好吃你就多吃點!”葛銀玲忍不住笑道。
結果,誇讚飯好吃的張依一,並沒有吃下很多東西,隻吃了一個卷子,喝了一碗小米粥,就吃不下去了。
她覺得自己這下真的要感冒了,嗓子疼得快冒煙,又是打噴嚏又是流鼻涕,後腦勺蒙蒙的,全身骨頭都疼。
葛銀玲將熬好的紅糖薑茶端給她,埋怨道:“快趁熱喝了,你說你,過了年就二十一了,擱在往常孩子都幾歲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哪能用涼水衝澡,這下好了。”
張依一捧著一大碗紅糖薑茶,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喝起來,薑茶入口帶著香甜,又帶點微辣。一碗薑茶下肚,身上頓時就熱乎乎的。
“玲子姐,謝謝你,你真好!”張依一歪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看著忙碌的葛銀玲。
葛銀玲將東倒西歪的張依一拽起來,像哄孩子似的柔聲道:“彆躺在沙發上,快回屋睡去!”
“我刷了牙就睡!”張依一渾身軟綿綿的,走路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到了衛生間,迷迷瞪瞪地刷牙洗臉,又上了個廁所,這才回到自己的臥室,倒頭就躺在床上。
葛銀玲給她掖好被子,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擔憂地說:“翠翠,你不要緊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你好像發熱了。”
“沒事,我就是受涼了,喝了這麼多熱水,又喝了薑茶,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張依一眼皮沉重的抬不起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想好好睡一覺。
張依一迷迷糊糊地睡去,這一覺睡得一點都不踏實,一會兒飄在雲端裡,一會又像是墜在懸崖下。
另一間臥室的葛銀玲,因為放心不下張依一,睡得也不踏實,隱約中聽到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
葛銀玲連忙起身下床,趁著月光找到鞋,趿拉著鞋就去了張依一的臥室。
“媽,爸,嗚嗚嗚…..”張依一正低低地嗚咽著。
葛銀玲啪的一下拉開電燈,就看到張依一蜷縮在被子裡,把自己裹得像個蠶蛹,隻露出一張通紅的小臉,滿臉是淚。
“翠翠!”葛銀玲坐在床邊,伸手摸向她的額頭,掌心傳來的溫度簡直燙的嚇人。
被子裡的人冷得直打哆嗦,身子一個勁的往葛銀玲身旁靠,哭得更委屈了:“媽,我死了….,就能回去了,嗚嗚嗚…..”
“翠翠,翠翠….”葛銀玲嚇壞了,使勁搖晃著被子裡的張依一,想要把她喚醒。她聽老人說過,發熱燒迷糊了,會把人燒傻。這不,翠翠都胡言亂語了。
“翠翠,你等著,我喊長才過來送你去醫院!”葛銀玲不敢耽擱,拔腿就往外跑。
葛銀玲一路奔跑,很快就到了餘小容家門口,顧不上夜裡吵到彆人,大聲朝院子裡麵喊道:“小容,長才,開下門!”
寂靜的夜裡,葛銀玲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響亮,很快就驚醒了趙長才和餘小容。
不一會兒,就見餘小容穿著睡衣出來了,趙長才跟在後麵給她披外套。餘小容幾步到了院門口,拿出鑰匙打開了柵欄門,焦急地問:“玲子姐,出啥事了?”
“翠翠燒得厲害,胡言亂語的,再這麼下去,怕是要出事。”
餘小容一聽就急了,“趕緊送醫院啊,長才,咱們和玲子姐一起去!”
“你懷著身子,跟著還不夠拖後腿的呢,你在家看著毛娃,我跟玲子姐送翠翠去醫院!”趙長才二話不說,就要跟著葛銀玲一同走。
“我沒鎖門,我得趕緊回去,長才你換了衣服再過來!”說著,葛銀玲就急匆匆地走了。
餘小容不放心,還要跟著去,被趙長才連推帶搡地送回屋子。他換上軍裝拿了錢,又交待餘小容不要擔心,這才大踏步走了。
到了地方,葛銀玲已經將張依一身上濕透的睡衣褲換了下來,換成了外麵穿的長褲長褂。
趙長才彎下腰,葛銀玲將人放在他的後背,一手扶住張依一的手臂,一手托住她的屁股,防止燒迷糊的她掉下來。
“咋燒得這麼厲害?”趙長才將人背在後背,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到她身上滾燙的溫度。
趙長才小心翼翼地背著張依一出了院門,葛銀玲鎖好門,兩人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出了家屬院大門,到了外麵的主路上。
快到中秋,夜裡已經有了涼意,可趙長才和葛銀玲硬是出了一身的汗。
這時,迎麵駛過來一輛吉普車,吉普車發出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在靜謐的夜晚極為刺耳。
車子越來越近,趙長才看清楚了車上的兩個人,是劉恪非和他的警衛員小何。
劉恪非也發現了他們,及時地在他們前麵兩三米的地方停下來。
“長才,這是怎麼回事?要不要我送你們?”劉恪非沒有看清楚趙長才背後的人是誰,但看得出來,身上包裹著毯子的人是個女人。
“翠翠燒得厲害,我和玲子姐送她去醫院!”
趙長才剛說完,伏在他背上的張依一就很應景地說起了胡話,一會哭,一會喊爸爸媽媽。
劉恪非看了眼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腦袋的張依一,“上車吧,我送你們!”
趙長才將背上的張依一放下來,葛銀玲從他手中將人接過來。誰知,一個沒注意,張依一身上裹著的毯子就要滑落,葛銀玲條件反射般的就去抓毯子。
結果,失去了依靠的張依一,身子突然搖晃了一下,眼看著就要往下倒。
“翠翠!”趙長才和葛銀玲同時叫出聲。
就在張依一快要倒地的一霎那,忽然落進了一個有力的臂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