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張依一就抱住了劉恪非的手臂,昂起臉歉意地看著他:“對不起,是我連累你被張銘恩的娘潑臟水,都是我不好!”
“傻瓜,你不用對不起,錯的不是你。”劉恪非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他知道她不容易,卻不知道她這麼不容易,他簡直難以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被當做壯勞力一樣使喚。
劉恪非無聲地擁住她,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鬆開,“走吧!”
和劉恪非分開後,張依一找到楊大姐和梁大姐說明來意,楊大姐和梁大姐的反應如出一轍,除了震驚就是鄙視。整個家屬院就那幾個無恥的人,要是能少了那幾個攪屎棍子,家屬院會一片和諧。
張依一帶著楊大姐和梁大姐趕到的時候,王秀芝也剛剛帶著兩個人趕來。
果然,和張依一猜測的一樣,來的兩個人,一個是春花前夫現在的妻子閆麗麗,一個是雙寶娘,兩人的丈夫都是張銘恩手下的連長,兩個人又都是擠走糟糠、新人上位。
她們敢來做見證,除了顧及張銘恩的麵子,更是因為看不起她。怎麼說,劉恪非也比張銘恩官大。但她們不相信劉恪非會和她修成正果,所以才敢這麼有恃無恐地和她站在對立麵。
江煜宣朝楊大姐和梁大姐微微頷首,淺笑道:“謝謝兩位嫂子過來,給您添麻煩了!”
“應該的,我們也是看依一不容易,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就盼著她好!”梁大姐實誠,說話也不拐彎抹角。
楊大姐和梁大姐打從看見江家人第一眼起,就對江家人充滿了好感,難怪這姑娘被張家磋磨這麼多年,依然落落大方,感情是人家家庭好啊,看看人家這大哥,還有妹妹,一看就是有文化有教養的人。
“你們願意給張老太太做見證?”江煜宣淡淡地看著對麵的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一看就心術不正,一個表麵文靜柔弱,眼睛卻不安分,另一個女人一雙吊眼一看就陰狠刻薄。
雙寶娘見江煜宣溫潤如玉、英俊不凡,頓時就忸怩起來,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一抹嫣紅,一雙鹿眼裡含著羞怯,不時地偷瞄江煜宣一眼。
誰知,江煜宣竟視若無睹,看都沒看她一眼。雙寶娘有些失望,一雙鹿眼濕漉漉的。
張依一用胳膊肘戳了戳江白,朝雙寶娘抬了抬下巴,小聲說:“看那個女的,衝大哥放電呢,她以前還和張小朵一起敗壞我。”
江白哼了一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對大哥有意思的女孩,哪個不是有文化有氣質,就她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也好意思衝大哥拋媚眼。”
“這種人也不見得就能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她們就是想釋放自己的魅力。”張依一笑道。雙寶娘這樣的,擱現代的說法就是綠茶婊。
這時,就聽江煜宣開口了:“既然都到齊了,咱們接著說剛才的話題吧。”
江煜宣頓了頓,看著王秀芝說:“剛才,咱們統一了說法,一致認定你養了依依八年。說吧,這八年你想要多少錢?”
王秀芝訕笑:“提錢多薄情,以後大家是親戚…”
江煜宣沉下臉,“我說過了,我是不會和虐待我妹妹的人做親戚的,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錢嗎,說吧,八年多少錢。你要是不說,我就走了。”
“新錢一年二百,八年一千六!”王秀芝脫口而出。可她說完就後悔了,覺得自己說少了。
“你搶錢呢!”張依一氣極,張翠翠小時候吃的那叫什麼飯,穿得破破爛爛的,彆說一年兩百,一年一百都花不了。
或許江家不在乎這點錢,可她在乎,憑什麼把錢給這種人!
江煜宣按下了張依一,“張老太太的說法我認可了,接下來,該我來算算這筆賬了!”江煜宣冷冷地看著王秀芝,緩緩開口:“依依為你們家做了十年長工,按照最便宜的工錢,一個月五塊錢,一年六十,十年六百。”
這下,王秀芝反應過來了,可還沒等她反駁,江煜宣又開口了:“張銘恩和依依離婚,按照法律,張銘恩婚內出軌是過錯方,在經濟上要補償依依,按照張銘恩的津貼,剛開始一個月十幾元,隨著升職津貼也增加了,除去他的開銷,他這些年也得剩個一千多塊錢,離婚時他要分給依依一大半。這裡,依依就不要一大半了,就一半吧,我給你算個整數,五百。加上依依的工錢六百,一共一千一,你向我要一千六,折合下來後,我給你五百。咱們今天就立了字據,你和依依解除養父母關係。否則,我會給軍區寫信,告張銘恩亂搞男女關係。”
依著江煜宣的意思,一分錢都不給張家,還要讓張家脫層皮。是父親說,等他們回去了,老太婆會撒潑打諢地糾纏依依,他們範不著和一個不識字的鄉下婆子扯不清。
“這不行,我養她這麼多年,咋就這點錢?”王秀芝不甘地叫著。
閆麗麗撇了撇嘴,和雙寶娘相視一眼,幸災樂禍地看著張依一。她可是一直記著呢,就是這個女人害她在家屬院丟人,還讓春花那個鄉下婆娘過得這麼滋潤,憑什麼?
“不行是吧,那就一分沒有,我江煜宣奉陪到底,依依,咱們走!”江煜宣站起身,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