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了!”王秀芝急忙大叫一聲, 唯恐江煜宣變卦。
雖然比預想的錢少了一大半, 但五百塊錢新幣,在老家也能勉強蓋三間新房子了。再說,也容不得她不同意, 姓江的這個小子要是真的告了銘恩,銘恩的前程就毀了。
可惜的是, 小朵的嫁妝沒著落了。
“你們倆誰識字,看看這個字據,要是覺得沒問題, 就簽名按個手印,我明天去公證一下, 我妹妹江依, 也就是現在的張依一, 正式和王秀芝解除養母女關係。”江煜宣將一式兩份的字據推到了對麵。
這邊在談判的時候, 江白就在寫字據了,這邊談妥, 江白那邊也把字據寫好了。
江白不愧是複旦大學新聞係的學生,條理非常清晰。張依一看了下,字據寫的清清楚楚, 包括王秀芝收養張翠翠的開銷,以及張翠翠為張家的付出,還有張銘恩的財產收支情況, 最後一條是解除收養關係。
雙寶娘和閆麗麗一人拿過一張字據, 看了沒問題後, 又交換著看。看好後,閆麗麗把內容給王秀芝念了一遍,最後問王秀芝同意嗎。
王秀芝哪還有不同意的,連連說同意,大拇指在江白遞過來的紅色印泥上使勁沾了沾,分彆在兩張字據上按了手印。
閆麗麗和雙寶娘分彆在證人那一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在名字上按了手印。
楊大姐和梁大姐做為張依一的見證人,也在字據下麵的證人欄上,簽字並按了手印。
江煜宣從手提包裡拿出五百塊錢,推到了王秀芝麵前,“這是五百塊錢,你點一下,出了這個門,你們張家和依依再也沒有關係,如果讓我知道了有誰再為難她,嘴裡不乾不淨,我不會讓她們好過。恪非和依依是軍人,顧忌多。我們兄弟倆沒有,我們絕不會讓人欺負我們的妹妹。”
王秀芝拿過錢,小心翼翼地裝進口袋,這可是他們蓋房子的錢。
閆麗麗看了看江家三兄妹一看,默默地跟著王秀芝一起走了。
楊大姐和梁大姐安慰地拍了拍張依一的手臂,也結伴離開了。
隻有雙寶娘磨磨蹭蹭的,等到王秀芝和閆麗麗出去了,她才扭捏著說:“我不想來的,是王嬸子好說歹說,她是個長輩,我抹不開麵子就過來了,可我真的不是站在她那一邊的。”
“你走吧,我們根本沒當回事!”張依一麵無表情地說。
“那,劉政委…”雙寶娘眼神躲閃,欲言又止。
“你是擔心劉恪非遷怒於你丈夫?”張依一惱了,“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既然你們敢來,想必也沒把劉恪非放在眼裡。可我告訴你,劉恪非不是那種人,報複你們,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沒有,我們哪能不把劉政委放在眼裡。”
“那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所以你們才敢得罪團政委的愛人,而去幫一個副營長的母親?”張依一沉下臉,“你回去吧,你們來了我反而很高興,要是不來,這件事還不好解決呢,王秀芝那邊總不能連一個見證人都沒有吧,你們也算是間接幫了我的忙。”
聽了張依一的話,雙寶娘的神色輕鬆了些,和張依一招呼一聲離開了。
“姐,你們這個大院,怕是再找不出比這幾個人更惡心的人吧?”江白看雙寶娘出去,忍不住譏誚道。
張依一想了想,“還彆說,真是這樣!”
王秀芝和春花的婆婆,代表的是惡婆婆這個群體。大院裡也有幾個婆婆從老家過來帶孫子孫女,但她們大多樸實無華,頂多也就慣慣孩子,從不乾涉兒子兒媳婦的生活。
閆麗麗和雙寶娘代表的是擠掉糟糠的新人群體,她們以勝利者姿態自居,看不起那些鄉下的黃臉婆前妻們。
張依一都要懷疑自己是招黑體質了,這個大院兩個臭名昭著的惡婆婆,兩個當了第三者還趾高氣揚的女人,就連葛銀玲前夫找的那個大胸女,都和她有過直接或間接的衝突。
江煜宣將兩張字據放進手提包,神情輕鬆地看著兩個妹妹,笑道:“走吧,爸還在外麵等著呢,明天我找律師把字據公證一下,你就徹底擺脫張家人了。”
兄妹三人出來,卻沒看見父親,正詫異時,就見隔壁辦公室的門開了,劉恪非和江仲良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
張依一忍住笑,原來劉恪非也沒這麼高冷啊,他這不是挺會來事的嘛,知道和未來嶽父打好關係。
“我送你們回去,明天中午我做東,請江叔吃飯!”劉恪非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他知道她笑什麼,不就是笑他討未來嶽父的歡心嗎?她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了吧?
他也是正常的人,也有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