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宣對劉恪非的印象大有好轉,通過剛才的觀察,他發現劉恪非沉穩、冷靜、克製,這樣的人最起碼不會衝動。而且他也不是個好色的人,這點,從他的眼神和舉手投足中就可以看出來。
張依一和劉恪非將江家人送到了旅館,還沒等坐下來,江煜宣就把劉恪非叫了出去,去了江白的房間。
“大哥這是乾嘛?”張依一不解地問江白。
“他這是要考察你的劉政委呢,大哥可比咱爸難纏多了,想做他妹夫,可沒這麼容易。”江白揶揄道。
江仲良嗔了小女兒一眼,笑道:“依依,你彆聽白白胡說,你大哥為咱們這個家操碎了心,這些年我一大半的時間全國各地的找你,家裡全靠他了,他是實打實地做到了長兄如父。”
張依一笑道:“沒事,我不擔心,我相信劉恪非能通過大哥的考察。”
另一個房間,氣氛有些凝重,兩個年輕英俊的男人麵對麵坐在椅子上,已經沉默了好一會兒。
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互相打量著,審視著。
最後,還是劉恪非打破了沉默:“是我這個男朋友做的不好,我應該想到這一點的,讓她徹底擺脫張家。”
“這不能怪你,你的身份限製了你,你做這些,有人會說你以權壓人。”江煜宣神情微鬆,語氣柔和了些。
“現在隻有咱們兩個男人,這是咱們男人之間的對話,希望彼此能坦誠相見。”江煜宣見劉恪非鄭重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認定了依依,把她當成未來的妻子,而不是隨便找個寄托?”
劉恪非坦然地看著江煜宣,聲音低沉:“我認定了依一,除非是她離開我,否則,我娶定她了。”
“我跟依依雖然相處時間很短,可我看得出來,她很簡單,不會藏著掖著,而你實在是太深沉了,她在你麵前,就像個小傻子。”
劉恪非眉頭微蹙:“你關心依一我很高興,可你對我有誤解,我從事地下工作要不深沉,哪能活到現在?我的心機和隱藏隻針對敵人和對手,不會針對戰友,更不會針對愛人和親人。”
江煜宣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說:“聽依依說,你都27了,比我還大半歲,你真的到現在都沒交過女朋友?”
劉恪非點頭:“真的!”
“你外形出眾,能力強,家世顯赫,你的祖父劉老先生是著名的銀行家,不可能27了都沒交過女朋友,我希望你能坦誠點。”
“那麼你呢,你的外形和家境也不俗,你也說了你小我半歲,也超過26了,你又為什麼沒交女朋友?”劉恪非反問。
“我不交女朋友,是因為我父親把精力放在了尋找依依上,我要照顧弟弟和小妹,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交女朋友,可你呢?”江煜宣被劉恪非問的有些惱。
“我十六歲上軍校,十九歲就進了軍統,一開始和日本人較量,步步為營,日本投降後,又要麵對國民黨,根本不敢談戀愛,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
劉恪非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自責和痛苦,緩緩道:“如果非要說感情的話,我倒是想和你說說埋藏在我心底好幾年的一個秘密,這件事足足折磨了我幾年,也是即便解放後安定下來,我也不能戀愛的緣故。”
江煜宣被觸動了,能讓一個深沉如大山一樣的男人痛苦自責,必定是刻骨銘心的人和事。
劉恪非低沉的嗓音娓娓道來,像是在講述一個悠長動聽的故事。江煜宣靜靜地聽著,半晌沒說話。
“這是我心底的傷痛,我沒告訴依一,是因為我有私心,我怕嚇著依一,怕她逃開。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談話,我希望你能為我保守這個秘密,等時機到了,我親自告訴她。”
“我理解你,可依依吃了太多的苦,我很不放心她。你告訴我,你能讓我相信嗎?”江煜宣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劉恪非,似乎要看透他的內心深處。
劉恪非直視著江煜宣的眼睛,擲地有聲:“能!”
“好,我信你,我會保守你的秘密,你什麼時候告訴依依,你自己決定。”江煜宣拍了拍劉恪非的肩膀,這個妹夫他認下了。
等兩人出來,回到江仲良的房間時,幾個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江白笑問道:“姐夫,我大哥是不是為難你了?你彆在意,我大哥就這樣,看誰都像是拐騙他妹妹的大灰狼。”
劉恪非看了一眼張依一,朝江白笑道:“你大哥是個稱職的好大哥,你和依一有個這麼好的大哥,是你們的福氣!”
江白的這聲姐夫,讓劉恪非非常的愉悅。江白叫他姐夫的時候,江家父子沒有不自然,依一也沒有不好意思。這就意味著,江家人已經接受了他這個女婿,依一也接受了他做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