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都不好了,何媛還真是陰魂不散,劉恪非不是讓小何給她買車票回去了嗎,怎麼還留在這?她現在都有些懷疑,何媛一直在監視他們了,他們這邊剛過來,她緊跟著就來了。
劉恪非剛把車停在張依一身旁,還沒等她上車,就見何媛踏著好幾公分的高跟長靴,身子一扭將張依一擠到了一邊,打開車門,一屁股坐到了副駕上:“恪非哥哥,你是去市裡嗎,我也去!”
何媛換了一套紅色的小洋裝,黑色的高筒靴,時髦的卷發用一個俏皮的發卡彆住,看上去比早上要年輕好幾歲。再配上她嬌滴滴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頂多二十歲。
“下去!”劉恪非冷冰冰的說道。
“我不下!”何媛嘟著紅彤彤的嘴巴,委屈地看著劉恪非,“阿姨要是知道你這樣對我,一定會傷心的!”
“劉政委,對不起,我給她買了車票,被她撕了!”小何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厭惡的瞥了何媛一眼。
小何對何媛是一肚子怨氣,他都買好回家的車票了,年二十八的火車。因為她,隻能把車票退了。今天上午,他跑到車站給她買了回申城的車票,結果,被她一把搶過去撕了。
這女的怕是個神經病吧,他們老何家怎麼出了這麼一個沒臉沒皮的女人,人家倆好好的,她非要橫插一杠子。而且,她比白燕還麻煩。
白燕是個軍人,還是有所顧忌的,不管私底下如何,最起碼表麵上沒有這樣對劉政委死纏爛打。而何媛就不同了,她從國外回來,思想前衛。一個世交妹妹的身份,就跟尚方寶劍似的,攆都攆不走。
張依一衝小何搖了搖頭,笑道:“小何,咱倆坐後麵!”
“依一,你不知道,劉政委聽說你要回來過年,可高興壞了,還讓我打聽打結婚證的流程。”小何坐到後排,和張依一熱絡的聊起來。
“小何,過來開車!”坐在駕駛座上的劉恪非,已經下了車。
“恪非哥哥,我不想和他坐一起!”何媛噘起了嘴。
“何小姐,我也不想和你坐一起,你熏得我老想打噴嚏!”說著,小何還應景的‘阿嚏’一聲。
小何雖然不想和何媛坐一起,但為了劉政委的幸福,還是麻利的跳下車,和劉恪非換了座位。他心裡想著,等劉政委和依一結婚時,他說什麼都得讓兩人給他買個大鯉魚吃。
“劉政委,依一,坐穩嘍!”小何掛檔一踩油門,吉普車“唔”的一聲便飛奔出去。
吉普車行駛在大街上,車上的幾個人都不說話,劉恪非怕張依一生氣,一直握著她的手。她心裡確實有氣,想要甩開他的手,甩了幾次沒甩開,乾脆就不甩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鬨市區,張依一讓小何把車停下來,問劉恪非:“你們幾點能忙好?我還在這個地方等你們。”
“五點吧,你彆買太重的東西!”劉恪非將她脖子上的羊毛圍巾緊了緊,又埋怨道:“怎麼也不戴個手套?”
接著,臉一沉,有些不耐的看向何媛:“你在哪下?”
“我也在這下吧!”何媛哀怨的看著劉恪非,“你都不問我乾什麼嗎?”
劉恪非沒理她,衝小何說了聲開車,小何狡黠的一笑,一踩油門,車子幾乎是擦著何媛的身體疾馳而去,尾氣噴了她一頭一臉。
何媛氣惱的對著吉普車的方向揮舞著手臂,破口大罵:“鄉下人,你等著!”等我嫁給了劉恪非,讓你好看。
張依一看了眼氣急敗壞的何媛,撇了撇嘴。麵對劉恪非時,說話嬌滴滴的,背著他就惡聲惡氣,這麼裝也不嫌累。
她不再理會何媛,從口袋裡拿出紙條看了看要買的東西。她今天要買的東西很多,有年貨、文具,還有孩子的衣服。春花的工資養活她們娘倆沒問題,再負擔秀秀的學雜費就有點緊張了。
她和劉恪非兩個隱形富豪,哪能眼睜睜的看著春花娘倆生活窘迫。直接給錢,要強的春花肯定不要,給孩子買文具買衣服,春花就不好拒絕了。
張依一先去了百貨公司,給幾個孩子一人買了一件新衣服,買了文具,接著又去了農貿市場,購置年貨。
讓她感到心煩的是,那個何媛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就跟個尾巴似的。
當她買好最後一樣東西,兩隻手都拎的滿滿的,這才騰出時間,和何媛好好“聊聊”。
“你不跟著你恪非哥哥,你跟著我乾什麼?你跟了我一路,也不嫌累。”張依一嘲諷道。
“我想觀察一下你是怎樣的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何媛輕笑一聲,“你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你多有品位呢,結果跟個家庭婦女似的逛農貿市場。也難怪,能跟一群泥腿子成為朋友,說明你骨子裡就是個土包子。”
“搞得就跟你不是人似的,有本事你彆吃喝拉撒啊!何媛,其實你挺可憐的,諷刺我是土包子,結果還跟土包子搶男人。關鍵是,你喜歡的男人,偏偏還喜歡你口中的這個土包子,你不覺得自己很失敗嗎?”
“你…?”何媛羞憤不已,“你得意什麼,一個土包子!”
張依一怒了,“彆張嘴土包子閉嘴土包子的,你家當年在申城混得也不怎麼樣,仗著你爺爺救了劉恪非的爺爺,借著劉家的勢才勉強混進了上流圈子。”
她最恨的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人,不管是眼下,還是她生活的年代,越是有底蘊的家族越是低調。劉恪非如此,餘毅更是如此。誰能知道,隨和得沒有一點架子的餘毅會是來自華商第一家的姑蘇餘家?
還有爸爸擔任法律顧問的集團老總的女兒,不論穿著還是言行舉止都非常低調,根本看不出來是富豪的女兒。反而是那種有點小錢的暴發戶,最喜歡張揚。
看張依一生氣,何媛忽然笑了,“那又怎樣,阿姨和叔叔隻認可我做他們的長媳。你一個童養媳,不覺得身份很尷尬嗎?”
“童養媳怎麼了?我一點也沒覺得我童養媳的身份低人一等,劉恪非也不在乎我做過人家的童養媳。”
“你彆做夢了,他的父母絕對不會接受一個童養媳出身,離過婚沒有了清白的女人!你說恪非哥哥不在乎?既然他不在乎,為什麼要瞞著叔叔阿姨,說明他心裡還是在乎的!”
何媛看著張依一臉上浮現出了傷心的表情,唇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來,“你要是不相信,看看阿姨寫給我媽媽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