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乾掉渣男當皇帝7(2 / 2)

她也看見了不遠處阮梨和張氏,略微蹙起秀麗眉毛,道:“那女子又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燕琅頗為喜歡穆良媛脾性,聞言便笑了笑,說:“隻是,看滿宮妃嬪都來了,隻怕是出了大事。”

“是啊,臣妾也是這樣想。”穆良媛憂心忡忡退了回去。

皇後聽聞太子妃與宮中妃嬪到了,麵色寒色稍減,點點頭道:“叫她們進來吧。”

眾人進了內殿,便見皇後端坐上首,麵籠寒氣,皇太子侍立一側,低著頭,似乎是受了訓斥。

皇後見了燕琅,臉色稍稍好看了些,伸手過去,道:“太子妃,你來。”

燕琅走上前去,屈膝見禮,有些疑惑叫了聲:“母後?”

“你是個好孩子,這次事情,委屈你了,”皇後溫柔拍了拍她手背,一指下首位置,道:“坐吧。”

說完,又吩咐其餘人:“你們也坐。這些年來,宮中雖不太平,但也沒人翻出過什麼大浪,太子怕咱們深宮無趣,特意找了個有意思來逗樂子,今日我叫你們來,便是開開眼界,引以為訓。”

眾人聽得雲裡霧裡,不知所以,燕琅臉上也適時顯露出幾分疑惑,李元毓卻是心知肚明,憂心阮梨出事,忙一掀衣擺,跪地央求道:“求母後給兒臣留幾分顏麵吧……”

他一跪,東宮諸人免不得隨從跪地,皇後一抬手,止住了燕琅屈膝動作,轉向李元毓,淡淡道:“起來。本宮沒叫你跪著等待後宮嬪妃過來,沒請陛下來主持此事,就是給你最後顏麵,你若是自己都不要臉了,本宮即刻便成全你!”

李元毓心如鼓擂,擔憂阮梨處境,又怕傷及自己前程,左右權衡之後,終於站起身來,謝罪道:“兒臣糊塗,望請母後寬恕。”

皇後見他幾次三番維護一個外室,一掃之前恭謹孝順之態,心下已覺怏怏,再看他臉上難以掩飾憂色與不安,更是添了幾分懷疑與不喜。

她是皇帝元後,將來東太後,新帝之母,可看李元毓這個寵妾滅妻勁兒,隻怕根本沒把嫡庶之分放在眼裡,太子妃這樣風雨同舟原配妻室尚且如此,更不必說自己這個隔了一層肚皮嫡母。

皇後秉性剛強,做太子妃時候就顯現過了,做了母儀天下皇後,更不至於遮遮掩掩,心中不喜,眉宇間便帶出來幾分,李元毓心知她已經對自己很不滿意了,再想到事出之後,必然見罪郭家和臨川長公主,這兩人皆對他心生不滿,那……

冷汗像是一條冰冷毒蛇,吐著信子,爬上了他脊背。

這種糟汙事情,皇後說出來都嫌臟嘴,略一抬手,便有女官見禮,一五一十將事情講了。

納山賊之女,且還是殺死自己親舅山賊女兒,這也就罷了,竟還與她拜堂成親,視為妻室,連孝期都沒過,就無禮苟合……

眾人何曾聽說過這般荒唐事,麵上皆是不可置信,東宮幾個姬妾想起太子這兩月來異常,心裡如何還有不明白,又是妒恨,又是委屈,還摻雜了幾分隱約怒火。

兩個多月啊,太子一個人都沒沾,隻知道去看那個出身低賤狐媚子,連太子妃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這不荒唐嗎?!

燕琅嘴唇顫抖一下,將自己傷心驚怒演繹淋漓儘致:“殿下以那女子為妻,又把我放在什麼地方呢?殿下與她拜天地時候,可還記得阿衡,記得阿衍,記得自己是東宮太子?”

李元毓後背衣衫已經被冷汗打濕,想要分辨,喉嚨裡卻跟塞了一團棉花似,他有些惶然走過去,躬身向妻子賠罪:“實在是我糊塗,這才……”

燕琅將他拂開,冷冷道:“殿下如此大禮,我卻承受不起。”

穆良媛也忍不住道:“殿下怎麼能這樣呢,簡直,簡直……”

她壓根兒就沒聽說過這樣事情,“簡直”了半天,才神情複雜丟了幾個字出來:“簡直荒唐透頂!”

畢竟是皇太子,皇後可以以嫡母身份訓斥他,太子妃可以以妻子身份責備他,但其餘宮嬪,就不好開口了。

可即便如此,那些複雜而鄙薄眼神,還是刺痛了李元毓敏感自尊心,他覺得自己像是在被公開淩遲,連最後一絲體麵都難以保留。

皇後見他如此,隻是冷笑,笑完又寒聲道:“帶阮氏女過來!”

兩個女婢攙扶著搖搖欲墜阮梨走進內殿,身後是趾高氣揚張氏,阮梨兩腿痛軟,站都站不住,剛被鬆開,就“撲通”一聲,癱在了地上。

“阿梨!”李元毓見她麵頰都被打腫,後背更是沁出血來,染濕了那身華麗衣裙,心下劇痛,快步過去將她攙扶起來,顫聲道:“母後,你怎麼能這麼對阿梨?她隻是一個沒了家可憐人啊!”

他從沒有跟皇後頂過嘴,現下出言指責,居然是為了一個山匪之女出身外室。

皇後扶住椅背手都在哆嗦,抬手指著他,正待說話,卻聽“啪”一聲脆響,張氏花白頭發顫抖著,怒臉色漲紅,跳起來扇了李元毓一個耳光。

“你是瘋了,還是豬油蒙了心?!”

她進來這麼久,兒子一眼都沒看過,隻盯著那個小娼婦瞧,這也就算了,他居然還心疼起那小娼婦了!

“這是山賊女兒,是殺死你舅舅山賊女兒!”張氏死死瞪著他,忽然間哭了起來:“我知道你嫌棄他,也嫌棄我,嫌我沒讀過書,嫌他惹是生非,我們給你丟臉了,可他是你舅舅啊!你連親疏遠近都分不清楚嗎?!”

皇後坐在上首看著,忽然覺得自己把張氏弄出來這事兒做太明智了。

比如這時候,她再生氣也不可能過去扇李元毓一巴掌,但張氏就可以。

李元毓挨了這一下,人也呆了,他用餘光看了皇後一眼,再見滿殿宮嬪都跟看猴戲似看著自己、母親和阮梨,心頭霎時間湧上一股羞憤惱怒來。

這時候不應該是共渡難關,先糊弄過去再說嗎?

為什麼非要把一切都掀開,叫自己顏麵掃地?

簡直愚不可及!

“母親!”他壓低聲音,強忍著怒火,道:“彆鬨了,好嗎?有話我們之後再說!”

“我彆鬨?”張氏難以置信看著兒子,一字字重複道:“之後再說?!”

“你個王八蛋,狗畜生,醃臢種子!”她恨得眼眶都紅了,跳起腳來追著李元毓打,什麼臟話都罵出來了:“你舅舅白死了?你個黑心肝,還護著那小娼婦?!早知如此,你剛生下來時候,我就該把你掐死!”

張氏畢竟是他生母,打他幾下也就打了,但他要是還手,可就太難看了。

李元毓狼狽閃躲,口裡一一個勁兒勸說,張氏卻全然不聽,發瘋似追著他打,半路上覺得不過癮,搶過賢妃麵前茶盞,砸到李元毓腦門上了。

“你個喪良心畜生玩意——看見了嗎?!”

張氏指著不遠處癱軟在地阮梨,笑容扭曲道:“我叫人打!求饒也不行,按在地上,給了她三十杖,打到一半兒她就暈死過去了,那也不行,按著繼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