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乾掉渣男當皇帝9(1 / 2)

皇後雖然打著叫張氏鉗製李元毓和阮梨主意, 卻也沒想到她能交出這樣一份完美答卷, 見她以一己之力把那倆人噴了個半身不遂, 居然有點同情起阮梨了。

“太子。”她出聲去喚李元毓。

李元毓心頭一跳,知道皇後這是要做最後決定了, 與阮梨交握著手稍稍用力, 加以暗示, 二人勉強跪直身子, 道:“是, 兒臣在。”

皇後目光複雜看著他, 道:“你可知錯?”

李元毓忙頓首道:“兒臣有罪,對不住父皇和母後教導……”

他知道皇後想聽什麼,說完這話,便歉然去看燕琅,滿臉內疚道:“也對不住太子妃……”

“好, 總算你還沒昏了頭。”皇後果然有些滿意了, 微微頷首, 道:“阮氏女出身低賤,這也就罷了,你若是喜歡, 帶進宮也沒什麼, 可你以妾為妻, 枉顧禮法, 又因為她而忽略自身安危, 接連兩月, 偷偷出宮去看她,本宮便容不得!此事鬨夠難看了,今日當著滿宮妃嬪麵,必須有個交代!”

眾人聽得心下一凜,忙正襟危坐,張氏也探頭過去,目光灼灼看著皇後,等待最後裁決。

皇後略微抬手,便有宮人送了白綾過來,她神情端肅,道:“阮氏女狐媚惑主,罪不容誅,即刻縊殺!”

張氏聽得麵露笑意,難掩歡喜,東宮妃妾們也暗鬆口氣,李元毓與阮梨卻齊齊變了臉色。

“母後,使不得!”李元毓話音落地,皇後神情便隨之染上一層陰翳,她點點頭,冷笑道:“太子,你還沒登基呢,倒拿起天子譜兒了!”

這話說太重,李元毓承受不得,附身叩首,額頭磕在地毯上悶悶作響:“兒臣知道此事壞了規矩,隻是終究不能看著阿梨赴死,在江南時候,她救過兒臣性命,對兒臣有恩,現下將她處死,卻叫世人怎麼看待兒臣?望請母後開恩,寬恕阿梨性命——兒臣求您了!”

燕琅冷眼旁觀,還抽空跟係統說:“要換成原書劇情,這段兒會不會又虐又甜?阮梨吃了這麼大苦,慘成這樣,但李元毓也頂著這麼大壓力,誓死維護她。”

“應該是吧,”係統仔細想了想,不禁咋舌道:“哇,真!站在女主角度去想,我們這些看戲好惡毒哦!”

燕琅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後,卻整了衣衫,起身去求情道:“母後,太子也是情之所至,現下更已經知錯,您就彆生氣了。”

李元毓聽得一怔,心下實在是感動,不禁動容道:“阿蕤,你……”

這件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畢竟隻是涉及後宮內帷,罵幾句沒什麼,但若說是廢立儲君,那便有些過了。

皇後見她如此言說,暗覺心疼——有幾個女人發現丈夫在外邊養了外室,還把那外室當妻子看待之後,還能如此心平氣和?

若換了她,怎麼也是咽不下這口氣。

皇後歎口氣,說:“你這又是何苦。”

“夫妻一體,哪裡能真分開?”燕琅善解人意道:“殿下有殿下難處。”

皇後抬手去指了指她,卻沒說出什麼來,轉向李元毓,道:“有阿蕤這樣賢妻,你還有什麼不知足,這些年來,她幫你操持宮務,孝敬尊長,顧看幾個孩子,可出過什麼差錯?你宮裡邊有孕妃嬪,但凡懷了就能生下來,就能養大,你以為這胸襟度量,是誰都有?”

李元毓舉目去看妻子,卻見她也正看著自己,四目相對之後,向自己微微一笑。

他心裡不禁湧上一股歉疚,再想起自己從前針對郭家所做打算,以及登基之後再將她休棄打算,忽然難受要喘不上起來。

“是兒臣錯,”他向皇後道:“兒臣會善待阿蕤,母後隻管寬心。”

皇後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了,搖搖頭,道:“但願吧。”

有燕琅這個最大苦主求情,皇後也懶得再做計較,淡淡掃了阮梨一眼,道:“阮氏女可以不死,但也彆指望再出宮去當什麼正房娘子,從今以後,你就安安分分呆在東宮,做個七品寶林。”

“錄旨,”她看向一側女官,聲音凜然,傳到所有人耳朵裡:“阮氏今日為寶林,明日亦是,即便將來太子登基,她也永遠是七品寶林!不分尊卑就想著攀高枝,本宮便叫你在最底下呆一輩子!”

阮梨木然聽著她對自己宣判,心頭酸澀發苦,禁不住落下淚來,皇後見不得她這副嬌嬌嬈嬈模樣,皺眉道:“太子。”

李元毓道:“是。”

“你告訴她,”皇後冷冷道:“告訴她她在東宮,在你身邊,從此以後都是什麼身份,是妻是妾。”

李元毓喉嚨便跟被塞了一團棉花似,幾經躊躇,終於低聲道:“是七品寶林,是妾侍。”

皇後重重一拍桌案:“高聲些,本宮聽不清楚!”

李元毓覺得自己尊嚴正在被踐踏,他心頭鈍痛,橫下心來,抬聲道:“是七品寶林,是妾侍!”

“好,”皇後點一下頭,向阮梨道:“你聽見了?”

阮梨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踩到了泥裡,從前呆在彆院裡,被人稱呼為夫人,與情郎夫妻情深日子更是徐徐遠去。

她是他妾侍,永遠都是。

她再也不可能與他並肩而行了。

阮梨心臟仿佛是被開了一個口子,鮮血肆無忌憚噴濺出去,她艱難俯下身,道:“聽見了。”

皇後道:“太子說話,你重複一遍。”

阮梨嘴唇動了動,強忍著心酸道:“我是七品寶林,是殿下……妾侍。”

“太子,回到東宮之後,去寫一副字,也不多,就一行字:侍妾阮氏終身為寶林,不得進位。把它懸掛在阮氏屋裡,叫她日日都能看見,也好有個警醒。”

“阮氏,你父親雖是山匪,但畢竟也是生身之父,你若覺得自己是人而非牲畜,最好還是守三年孝,自然,你若是不願,本宮也無話可說。”

“今日鬨夠難看了,但願太子能長點教訓,”皇後神色冷凝,最後向李元毓道:“最後再提醒你一句,本宮不希望阮氏那裡有任何超過她身份規製東西,一經發現,即刻打死了事。但願你有些分寸,彆做出叫大家都不高興事情來。”

李元毓大獲全敗,僵著臉,恭謹應了聲:“是。”

皇後說了這麼久,已然有些累了,正待叫眾人退下,目光卻在阮梨身上那件繡了牡丹華美衣裙上停住了。

“牡丹、鳳凰這類圖樣,皇太後可用,本宮可用,太子妃也可用,你不配!”她語氣中難掩嫌惡:“扒掉她身上這件外裳。”

阮梨接連遭遇了數個打擊,又受了三十杖,連跪都跪不動了,在眾人注目下被扒掉外裳後,眼睫便是低垂,直接暈死過去。

皇後已經懶得再理會她和李元毓,擺擺手,道:“成了,今日便到這兒,都退下吧。”

眾人向她恭謹致禮,目送皇後搭著女官手離去,又目光複雜打量那對苦情鴛鴦一會兒,方才意猶未儘散了。

張氏冷冷斜著阮梨,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在裝暈,隻是這個時候,卻不好再往上湊。

宮人們客氣近前,請她回冷宮去,張氏嗤笑了聲,便待往外走,卻見皇後身邊宮人快步回來,道:“娘娘開恩,準允張氏每逢初一十五前去探望太子,以敘母子之情。”

李元毓聽得渾身一僵,畢竟他身為太子,每個月去冷宮看望親娘幾次,誰都不會說什麼,但叫張氏去看他,顯然就是為針對阮梨。

他臉色難堪,張氏卻是興高采烈:“娘娘寬宏,妾身銘感於心!”

她轉過頭去,便見李元毓滿臉僵硬,心頭火起,一巴掌掄圓了打在他臉上:“你娘死了嗎?要哭喪著臉!”

李元毓嘴角抽動一下,卻不想跟她說什麼了,抱起昏迷了阮梨,有些歉疚看向燕琅。

“先回去吧。”燕琅微微笑了一下,說:“在這兒呆著,總不是那麼回事。”

李元毓感激看著她一眼,道聲:“多謝。”大步往東宮去。

東宮一眾姬妾隨從燕琅走出去,氣氛不免有些沉悶,到最後,還是穆良媛先道:“怎麼會有這種事呢,簡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