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乾掉渣男當皇帝16(1 / 2)

阮梨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同樣是三十杖, 這一次較之之前, 卻更叫她覺得羞憤與恥辱。

從前她是山匪女兒阮梨,雖說也跟李元毓夫妻相稱, 但她心裡始終都有一個冰冷聲音不停地告訴她那個殘酷現實——你不是他妻子, 你隻是一個外室罷了。

再則, 她雖然也挨過打, 但那畢竟是在宮外彆院, 除去皇太後派去女官和張氏, 再沒人看見過具體行刑過程。

但現在她是貴妃了,正一品銜,僅在皇後之下而已,郭蕤居然想都不想,就敢把自己拖出去行杖, 且還是在滿宮妃嬪麵前進行!

臥薪嘗膽幾年之久, 剛剛直起腰杆沒多久, 就被人踩彎脊梁重新跪到地上,這樣羞辱與痛苦,沒經曆過人又怎麼會懂?

棍子落在身上, 悶悶作響, 聽得人都覺脊背發寒, 阮梨死死咬緊牙根, 半句痛呼也不肯吐出口, 維持著最後尊嚴。

燕琅冷眼旁觀, 也不做聲,穆賢妃等親附皇後宮嬪倒是還好,那些親附李元毓與阮梨,卻是噤若寒蟬,不約而同低下頭去。

“柳婕妤,”燕琅以手支頤,有些慵懶聽了會兒,忽轉向婕妤柳氏:“本宮聽說,你宮裡齊美人沒了?”

柳婕妤汗流浹背,忙出席下跪,顫聲解釋道:“齊氏月前染了病,身子一直不好,這才……”

最開始時候,她聲音倒還如常,到了最後,卻漸漸銷聲,臉色蒼白閉上了嘴。

“本宮叫人去驗看過齊氏屍身,她是被人按在水裡,活生生憋死,再去細究,無非是因為當初在東宮時,她曾經打過阮氏貼身宮人。”

燕琅靜靜看著她,道:“齊氏有過,卻罪不至死,更不必說本宮當初便懲處過她了,你這樣濫用私刑,害她性命,又算是怎麼回事?”

“娘娘容稟,此事,此事確與嬪妾沒有乾係啊!”郭後積威所在,又有貴妃在外受刑,柳婕妤如何敢隱瞞,哭道:“是貴妃吩咐人做,嬪妾位卑言輕,怎麼敢加以阻攔……”

燕琅轉著腕上那串檀木珠,道:“你是一宮主位,卻連宮中低微妃嬪都庇護不得,當時你攔不住貴妃,事後難道不會向本宮回稟?怎麼反倒幫著她遮掩真相?”

柳婕妤麵色惶惶,無言以對。

燕琅垂眼看著她,眸光冷淡道:“婕妤柳氏有失察,去婕妤之位,降為容華,禁足半年,以儆效尤。”

柳婕妤不敢分辨,叩頭到地,恭謹道:“是。”

燕琅看她沒玩鬼哭狼嚎那一套,倒覺得有些欣賞,笑了一笑,繼續道:“貴妃阮氏擅殺宮嬪,殘害無辜,行出僭越,屢有逆行,致使陛下受朝臣非議,與皇太後失和,百姓物議如沸……”

眾人聽她將阮梨罪行定到了這種高度之上,便知道今日之事必然難以善了,垂眼靜聽,便聽郭後含著凜冽鋒芒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恍若寒刀:“阮氏狐媚惑主,狼子野心,行刑過後,即刻縊殺!”

縊殺。

這可是貴妃,是皇帝心頭肉啊!

眾宮嬪聽得一個戰栗,再不敢裝沒事人似坐在那兒,齊齊起身,施禮道:“皇後娘娘以宮規而正宮闈,臣妾敬服!”

燕琅卻不急著叫她們起身,半倚在椅上,以手支頤,道:“陛下跟本宮事兒,隻跟我們二人有關,隻要彆傻乎乎往裡跳,就礙不著你們。這後宮從前是什麼樣子,以後還是什麼樣子,本宮眼裡容不得張狂之輩,你們若有人覺得自己脖子夠硬,就隻管試試看。”

眾宮嬪心下凜然,忙道:“臣妾惶恐!”

阮梨在殿外咬著牙受刑,很快便有人傳了皇後懿旨過去,她原本還強忍著不吭聲,聽說皇後下令溢殺自己,心頭巨震,慌亂喊道:“臣妾是陛下貴妃,位同相國,皇後憑什麼濫用私刑,將臣妾處死?臣妾不服!”

“不服就忍著!”燕琅扶著宮人手,走到殿外去,目光冰冷看著她,道:“阮梨,皇宮不是耍嘴皮子地方,本宮能做皇後,不是因為自己嘴皮子功夫滿天下最好,最會說話,而是因為本宮父親是延平郡王,執掌軍權,本宮母親是先帝嫡親胞妹,太宗皇帝嫡女,放眼長安,與本宮年歲相仿女子,哪個敢與本宮一較高下?”

三十杖打完,阮梨後背衣衫已經被血色浸透。

她緊咬著嘴唇,不肯發出聲音,嘴唇破裂出血,像一朵開敗了花,相對是,麵頰卻逐漸白了。

燕琅低頭看著她,微微笑了起來:“李元毓不喜歡本宮,本宮知道,但他必須娶本宮,必須奉承本宮,必須哄本宮母親高興;李元毓想廢掉本宮,本宮也知道,但是他手中一無軍權,二無朝臣支持,三不得皇太後之意,即便他再想廢掉本宮,也辦不到。決定我和他命運,從來都不是後宮中女子爭風吃醋,而是前朝腥風血雨,而你,不過是一個小小搭頭,明白嗎?”

阮梨手指緊緊握在一起,複又鬆開,她眼底忽然迸發出仇恨目光,像是難以再忍耐下去一樣:“郭蕤,你不必在此冠冕堂皇說這些話取笑我,你我之間仇恨,遠不是三言兩語便能消弭!”

“嗬,賤婢!你搞清楚好不好?要恨也該是本宮恨你才對!”燕琅聽她開口,神情中笑意愈深,嘴上卻毫不客氣反擊回去了:“你明知道李元毓已經娶妻,卻還是跟他搞到一起去,心甘情願給他做外室,這不叫自甘下賤,什麼叫自甘下賤?”

“你出身高門,怎麼會懂我苦楚?”阮梨聽得哂笑,艱難喘了口氣,譏誚道:“我父親已死,弟弟也死了,天下之大,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皇後娘娘,你怎麼會理解我?我隻是做了一個可憐女子都會做出選擇,你又憑什麼以此來指責我?!”

“哇!說好可憐哦!”燕琅有些讚歎感慨一聲,複又冷下臉去,嗤笑道:“你既然迫於生計,不得已給李元毓做了外室,那就老老實實做你外室,彆肖想那些不屬於你東西!可你是怎麼做?打著可憐女子無依無靠旗號,做了李元毓外室,轉頭又說想與他做夫妻,在外宅與他拜天地,吃合巹酒?你這叫既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